木十四站在一边露出一副模棱两可的表情。
“公子,您和祁郎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的怎么不明白?”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这个赵天多有问题?”谢九策没回答而是反问。
木十四指着祁亭手中的册子:“我记得在周珍案子的时候,这个赵天多是赌坊的老板。”
谢九策颔首。
“虽说,他曾经也是衙门的人,但是当时,赵天多已经在幸福村了,这册子上面写的是几个月前,他才离开衙门的,时间上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所以”
“所以你想的是,有人冒充赵天多?”谢九策接下木十四的话。
木十四拼命点头。
谢九策和祁亭相视一笑,手中的花名册卷起敲了一下木十四的头:“你这是犯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了。”
“啊?”木十四揉着被打得发疼的地方。
“差役在大宴是下九流,不算在朝廷官员的行列中。
如果赵天多愿意,可以在外面开着赌坊,昭城继续当差!”谢九策解释。
木十四恍然:“所以他几年前在幸福村开赌坊营生和在昭城当差并不冲突?”
谢九策颔首。
木十四再没有往下问。
谢九策收回看着他的视线,凝着祁亭:“你怎么想?”
祁亭拧眉,把手中的花名册放在一边:“时间太巧合了,赵天多一定知道什么!”
衙门,牢房。
谢九策和祁亭站在牢房门口,看着给他们开门的‘老二’。
“你说赵天多是昨天被押送到这里的?”谢九策询问。
老二打开牢房,一边带着谢九策和祁亭朝里面走,一边回答:“是,这幸福村前段时间不是出了个案子吗?”
谢九策和祁亭对望一眼,二人默契地没有接话。
“之后,这案子的一些相关人员,就被送到了昭城暂时关押,等事情最后结束再说处置的事情。”
老二拉开门,示意谢九策和祁亭往地牢内走。
谢九策对着老二颔首后,负手走了进去。
“真是说来巧合了,以为要去幸福村找人,谁知人已经被压在这里了。”谢九策对着身边的祁亭开口。
祁亭含笑反问:“这不是大宴的规矩吗?幸福村本就属于昭城的,出了案子其中涉案的自然要送到这里。”
谢九策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还记得咱们在衙门档案阁翻看的那些案件记录吗?”
祁亭扬眉。
“明明是三月发生的案子,记录在册的落款已经到了五月份,证明这衙门的主簿一直在偷懒。”
祁亭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反问:“那幸福村的这个案子怎么又这么快处理了?”
谢九策神秘一笑指了指自己:“当然是主簿知道小爷我来了,不敢怠慢呗!”
祁亭怎么都没想到谢九策会扔给他这么一句话,嗤笑一声,加快了脚步:“谢大人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要是真的忌惮你,那董青书也不敢冒死杀了杨慧吧?”
谢九策一怔,快步追到祁亭的身边:“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是自作多情老孔雀呗?”
祁亭没搭理他,准备继续走。
“站住!”谢九策什么都能忍,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质疑他的能力,他扯住祁亭的手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靠爹吃饭的?”
祁亭怔住,不解地看着谢九策,他什么说那句话了?想了一下,反问:“大人很在意别人怎么看你?”
谢九策嘴巴张合,没说出来一句话。
他到底在不在意好像还真有点,开始如大理寺只是兴趣,好像时间久了,就不想别人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家族地位而忽略他的能力。
所以来昭城的时候董青书那般的殷勤,他也只是当走个过场。
祁亭见他一副呆呆的模样,不说话,轻轻叹口气:“大人没必要纠结我的话。
以前我或许真觉得大人是靠着拼爹的本事混到这口饭,现在看你比我想象的能力要强很多。”
话落,祁亭转身继续朝牢房内走。
谢九策半晌才消化掉他的话,绷紧的薄唇微微扬起,心情竟然没由来的愉悦了。
他怎么着都没想到这表扬的话,会从祁亭这个待人冷漠之人的嘴里蹦出来。
这算是得到了肯定?
“真好!”谢九策笑了笑,抬眼看着已经找不到人影的牢房回廊,急急跟上:“等等我!”
祁亭和谢九策找到赵天多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站在一边恭迎他们的小狱卒把一份卷宗递给了谢九策:“大人,这是赵天多身上彻查出的过往犯罪记录,请您过目。”
谢九策随意拿起来一看,和他料想的差不多,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小事情,比如在赌坊抽老千,对幸福村的百姓坐地抽等等。
最严重的就是和周珍的事情了。
因为周珍属于被强迫,所以赵天多他们几个人算是强奸。
根据大宴的律法,加之周珍案子的特殊,赵天多被判决了三年的监禁。
说这三年不多,如光阴一晃,但坐在里面的人却是度日如年。
毕竟被关在偌大的牢笼内,只能数着天数过日子,就是磨人心气的。
“赵天多。”谢九策从狱卒手中接过牢房钥匙,示意狱卒下去之后,带着祁亭走进了牢房内。
赵天多听到熟悉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幻觉,直到转过身看到谢九策之后,惊骇的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大人!大人,您终于来了。
周珍的这个案子,我真的是冤枉死了!求求您念在小的之前帮您抓曹华的份上,能不能少蹲几年的牢房啊?”
赵天多跪在谢九策的面前,可劲的求饶,哪里还有赌坊当家的样子。
所以人都是这样的,欺软怕硬。
谢九策坐在牢房内唯一的石桌前,随手把卷宗放在了一边道:“你想减刑?”
“是!”赵天多之前也是衙门的,他心里清楚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好!”谢九策含笑,“刚好我有个案子要问你,如果你如实回答,本官可以以你戴罪立功之说,从轻处罚!”
“真的?”赵天多欢雀,急急跪着走到谢九策的面前,拍着胸脯:“大人,您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我问你,宋描到底是怎么死的?”
“什么?”
赵天多怔住,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躲避着谢九策试探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