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魏子安的案子,刑狱官的案子到现在董青书的案子,一定都是一人所为!”谢九策笃定的开口。
其实,正常来说第一眼看上去,大部分人就会明白,这三个案子需要并案。
但作为大理寺官员的他不能。
魏子安的这个案子已经在昭城传得沸沸扬扬,那么之后发生的类似案子,不能保证会有人模仿作案。
只有找到一些相关的证据才能彻底确保案子彻查起来是万无一失的。
至于这个相关证据。
谢九策从怀中掏出三个药丸,放在桌上。
祁亭一个个地细嗅过,确定里面的配方是一样的,这才能出书面的并案材料,开始对案子进行进一步的彻查。
谢九策拿着书房中找出来的香炉放在刚才阻拦他的妇人面前。
“董夫人。”谢九策指了指香炉:“昨晚这香炉是谁给董大人点上的?”
董夫人眼睛已经哭成了核桃,被他这么呼唤着,好半天才喘顺了呼吸。
她拿过桌上的香炉打开之后放在鼻尖嗅了嗅,霎时一抹不解凝在她的眉头:“这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谢九策不明白。
董夫人回答:“老爷是很喜欢熏香,据妾身所知,他喜欢淡雅一点的,并不爱这种浓烈的。”
“哦,那他一般用的是什么?”谢九策问。
“就是一些檀香之类的”董夫人想着认真回答。
“那府中就没人喜欢用藿香这个味道吗?”谢九策又问。
“也不是。”董夫人摇摇头:“对了,若怜她房间内偶尔会点这个味道。”
“若怜?董若怜?”谢九策追问。
董夫人点点头。
谢九策和身后的祁亭对望一眼,二人朝后院董若怜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我怎么看这个董夫人似乎对自己的女儿并不是很了解和上心?”祁亭走在谢九策的左侧,看着董府花园内的鸟语花香,随口询问。
谢九策有个习惯,就是破案或者捉拿一个人之前都会把这个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宋描就是典型,他专门让木十四留下来调查。
“董家的事情比较复杂,尤其是董青书这个人,少年成名,三十而立的时候就成了地方五品官员。”
“哦!?”祁亭诧异,董青书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的,这个人没什么背景,不然就不会‘劳苦功高’地在昭城当了十几年的刺史,早都被调入京都了。
所以三十多的时候能成为五品官员,很难得。
“话说回来,我并不觉得董青书肚子里有多少文墨。”祁亭补充,他说的是实话。
谢九策笑了:“有时候官场的事情很复杂,文墨多不多在于一个人的根基,但是不稳的根基也不代表不能往上爬,比如有一个能拍马屁的本事和能攀附贵胄的脑子。”
祁亭诧异谢九策后面的话,好奇:“什么意思?”
谢九策深吸一口,“董青书少时的时候和昭城一户贵人家的女儿有私情,尽管当时这贵人家父母不同意。
可奈何郎情妾意,女子怀孕了。”
祁亭眉梢一挑,倒是佩服这董青书生米煮成熟饭的本事。
“之后,女子的母家就开始帮着董青书在朝中行走关系,这不三十的时候就成了五品官员了。”
“那这女子就是董夫人?”祁亭问完心中是否定的,因为董青书的年纪快有五十,董夫人看起来貌美如花,就算再好的保养也没办法抵御身体的衰老。
谢九策笑了:“自然不是,这董夫人是董青书的妾室。”
“那原来的董夫人呢?”祁亭追问。
谢九策耸耸肩:“要是董青书还有点良心的话,人应该还在昭城西边的乱葬岗呢!”
“你说什么?”祁亭瞳孔缩了一下。
谢九策双手环胸,嗔笑一声看着祁亭:“我刚才说的话你也猜到了?原来的董夫人母家只有她一个女儿。
她在生下董若怜的时候大出血难产死了。
听说当时的董青书算是大办特办的一场丧事,哭的整个昭城人都惋惜。
可是好景没多久,一个月的事情,董青书就把外面小了他十岁的外室也就是现在的董夫人迎进了府邸。”
祁亭喉结滚动,“如果是这样,董青书当年并不是昭城的刺史,这个案子”
“祁郎中,你忘记我刚才说的什么了吗?董青书有一张会拍马屁的嘴!”
谢九策说完,不再停留,走到董若怜的门前开始轻叩门扉。
祁亭负手站在他身后就看着对面姿态惬意的谢九策。
就之前董青书的案子,肯定已经尘封了,若是再彻查,估计也没什么证据。
起初杨慧的事情,他看到谢九策全力侦查,甚至不惜一晚上都留守在董青书府邸门口,是真的为杨慧抱打不平。
现在看
他会不会还有别的心思,这个人看起来莽撞不顾后果,但是却比任何一人的心思都要细腻。
“谁啊!”
屋内响起董若怜的声音。
谢九策清了清嗓子,“董姑娘是我!”
他话音刚落,董若怜的门被打开,人就站在门内。
“谢大人?”董若怜双眼泛红,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谢九策努努嘴,指了指外面:“董姑娘还未成亲,本官进去了不好,不知您可否愿意出来详聊一二。”
“是关于奴家父亲的吗?”董若怜询问。
谢九策颔首,转而走到了院子内凉亭处。
董若怜犹豫了一下带着身后的丫鬟跟了上去。
祁亭走在二人的最后面,他隐隐还能闻到从董若怜身上传来的幽香。
尽管她用浓烈的帐中香盖住了,但是就如谢九策说的,藿香的味道太厚重,若是仔细还是能闻到。
“谢大人要问什么?”
谢九策眸眼低垂想了一下:“董大人的死,董府内护院也是有责任的,现在衙门的人在彻查有没有可能是府内人所为。”
“那查到了吗?”董若怜询问。
谢九策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之后摇头:“没有。”
“呜呜”董若怜一听再次哭了起来:“母亲离开得早,父亲算是把我拉扯大的,眼瞅着我都说亲出嫁了。
他怎地就这么没了呢?”
谢九策端过面前的紫砂壶,给董若怜倒了一杯茶。
董若怜接过,应了一声:“谢谢!”
谢九策含笑,算是回了她的话,紧接着下一句,就让董若怜手中的清茶重重摔在了地上:“是这样的,我找董姑娘来,是问一件事情。
昨晚,你在哪里?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