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镇的袭杀,给风沙镇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然而并没有给许一凡带来多少影响。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许一凡一行人是最轻松的。
再次来到风沙镇之后,许一凡就一直在忙碌着,除了忙碌风沙镇后续的建设计划之外,还要针对白秋菊等人的袭杀,进行精密的布局。
这种智力的博弈,往往是最消耗心神的。
不过,当一切水落石出,浮出水面的时候,操盘者就可以清闲下来,反而是那些执行者,变得忙碌无比。
风沙镇确实要进行一轮洗牌。
之前,风沙镇来的人很多,一切都是为了塔撒哈之战,在战争面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缓一缓,而等到战争结束,其他计划开始展开的时候,那洗牌和清洗行动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风沙镇作为连接塔撒哈的重要地方,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想要趁机搞事情的人很多。
可这些人都潜伏的很深,隐藏的极好,想要把他们找出来,着实花费了一番功夫,不过,最终的结果是喜人的。
这一次洗牌,对于塔撒哈防线很重要,也在很大程度上,打击了那些心中藏着小九九,打着小算盘的家伙。
这次策划袭杀许一凡的势力很复杂。
表面上,就是大炎王朝内几个修行势力和世家,不满许一凡施行的一系列变革。
因为许一凡的很多变革,很多计划,都触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甚至损害了他们的根基,这让他们很不满,想要抗争一二。
然而,深入调查之后,就发现,这次袭杀的策划者没有那么简单。
除了这些临时纠集在一起的中原势力之外,还有其他王朝的势力,而这些势力,都是不愿意看到中洲整合,尤其是以大炎王朝为主的整合行动。
在他们看来,只要杀死了许一凡,就可以瓦解各大王朝的联盟,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可惜,他们想的太天真了。
别说这次袭杀,他们低估了许一凡和风沙镇的实力,没能成功,即便他们成功了,中洲的联盟也不会因为许一凡的死,而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当然,他们也不是这次袭杀计划最终的操盘手,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不可知之地的影子。
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
中洲的联盟,已经让不可知之地感受到了威胁,在无法直接发动正面战争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采取这种手段。
不过,这也说明,不可知之地对接下来会发生的战争,没有一定的把握,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做这些事情。
对于袭杀事情的结果调查,许一凡并没有过问。
在徐和玉忙着洗牌,重新整合风沙镇各方势力的时候,许一凡每天就带着剑九,在风沙镇四处闲逛,日子过的很清闲。
在这期间,也出现了一些零星袭杀。
这些袭杀,都是一些不具备威胁,甚至说都上不了台面的袭杀。
不过是一群走途无路,黔驴技穷的亡命徒,最后的一次的疯狂罢了。
对于这些的袭杀,剑九都懒得出手,甚至言午卫都没有出动,就被徐和玉的人给解决了。
徐和玉的做事效率,比许一凡预想当中要快的多。
原本许一凡以为,他还需要在风沙镇多停留几天,可只过去了三天时间,乱作一团的风沙镇,就很快恢复宁静。
不得不说,徐和玉作为当朝宰相徐肱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这天下午。
许一凡带着剑九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了驿馆,而伏纳早就等候在这里。
伏纳的到来,许一凡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跟着他一起出现的,还有白秋菊。
此时的白秋菊,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打扮,她跟伏纳并排站在许一凡面前。
等到许一凡坐下,伏纳就要见礼,却听到许一凡说道:“免了,直接说事儿。”
许一凡的态度,让二人有些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许一凡看了二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白秋菊脸上,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你站在了这里,就说明,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回国师的话,奴婢已经想好了,我.......”
然而,不等白秋菊说完,许一凡就打断道:“不用急着表忠心,你做,我看,就这么简单。”
白秋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是。”
“你的任务很简单,带着你的人,尽快去往东海城,找到殷元魁,至于需要你做什么,殷元魁大将军会告诉你的。”
“遵命!”
许一凡又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去,带着你的人远走高飞,我相信,你能够失踪这么多年,不被不良人找到,肯定是有你的办法的,如果你一心想逃,我也拿你没办法。”
白秋菊闻言,心中顿时一凛,连忙躬身道:“奴婢不敢。”
许一凡却摇摇头道:“没什么敢不敢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你们怎么选择,其实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但是对你们自己而言却不一样。”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白秋菊的身体愈发的恭敬起来。
而许一凡却话锋一转,缓缓道:“当然了,如果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我自然也会兑现我的承诺。”
“多谢国师。”
许一凡摆摆手道:“下去吧。”
“是。”
白秋菊抬起头,看了许一凡一眼,然后躬身离开。
在此期间,伏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待到白秋菊离开之后,许一凡的目光落在伏纳身上,缓缓开口道:“我不管你是不良帅的人,还是东海深处的人,亦或者是白袍会的人,既然你选择来见我,这就已经足够了。”
伏纳闻言,微微躬身,一言不发。
许一凡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既然你这颗暗棋,已经变成明棋了,那你就没有必要跟在我身边了。”
“是。”
“接下来,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准确来说,是替你自己做一件事。”
“请提司大人吩咐。”
“白袍会此次派人来袭杀我,这个势力存在的太久了,他该消失了。”
“属下明白了。”
“我需要白袍会的劫纹。”
“属下会亲手把它交给提司大人的。”
“事成之后,伏劇留在你身边,当然,你也可以自行安排。”
“多谢提司大人。”
许一凡摆摆手,说道:“下去吧。”
伏纳转身离去。
在伏纳和白秋菊离开驿馆之后,没多久,一支实力强大的队伍,就快速离开风沙镇。
之前,参与风沙镇袭杀的几位超品境修士,还有被俘虏的半步超品修士,以及上三境的部分修士,都随之离开了。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负责带领这支队伍离开的,是不良人伏纳和前女海王白秋菊。
在不久的之后,曾经海上女霸主,黑珍珠白秋菊强势回归。
她带着一批实力强大的海盗,以及黑珍珠海盗团之前搜刮和隐藏的财宝,投降镇海军。
白秋菊一跃成为了镇海军的副将,专门复杂海船建造任务。
当这个消息传递开来的时候,四方震动。
时隔多年,据传早已经葬身大海的女海盗,黑珍珠居然以这种方式强势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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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徐和玉再次来到驿馆。
这一次,他带来了诸多图纸和风沙镇的建造方案,跟许一凡畅谈商议了很久。
直到深夜时分,徐和玉才告辞离开。
在徐和玉离开之后,许一凡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沉默半晌之后,许一凡开口道:“不良帅离开摘星楼了?”
阴暗中,有人开口道:“是的。”
“还在京城?”
“不知。”
“去往何处了?是东海深处吗?”
“不知。”
连续听到两个不知,许一凡微微蹙眉,不过,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摘星楼可有异动?”
“暂时没有。”
“嗯?”
许一凡眉头紧蹙,微微侧头,问道:“暂时没有,也就是说,以后会有?”
沉默。
黑暗当中的人沉默不语。
对于对方的沉默,许一凡也不以为意,又转移话题,问道:“伏纳这颗棋子已经没有了,你是不是就是不良帅安排的新的棋子?”
“不知。”
“呵呵!”
闻听此言,许一凡笑了笑,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夫子去了北荒?”
“是的。”
“去了多久?”
“大人在甘州的时候,夫子就离开了京城。”
“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北荒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
听到对方回答的这么干脆,许一凡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该启程了。”
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你在教我做事?”许一凡挑了挑眉头说道。
“不敢!”
“呵呵!”
许一凡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许一凡突然说道:“传我的命令,调动十万越王军,进驻嘉州城,封锁太白山。”
“是。”
许一凡转过头,看向身后某处,笑道:“你不好奇,我为何要调动越王军吗?”
“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其他的,一概不问不做。”
“呵呵!”
许一凡笑了,然后说道:“比起伏纳,你更有意思。”
“多谢国师夸赞。”
“呵呵!”
闻听此言,许一凡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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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翌日!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的缝隙,耀眼的光芒像触角一样,探寻着这个原本混沌的世界。
有人说,残阳如血,的确,那鲜红的颜色确实能够让人闻到血的气息。
可在许一凡看来,朝阳如沙,每日的朝阳都如沙一般慢慢塌陷,却又在不经意间,变成了头上的一轮红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似乎是太阳用生命对人类的一句忠告。
伴随着朝阳的第一缕阳光,那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再次启程,直奔西北七洲而去。
风沙镇简易的城墙之上。
徐和玉和两位幕僚,注视着,目送着马车的远去。
徐和玉的这两位幕僚,一位是书院的老夫子,姓郭,叫郭策。
郭策现如今,已经六十有三了,一生都在书院,儒家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说,郭策一生读的书,何止万卷,但是,所走的路嘛,除了书院那一亩三分地之外,就没有出过远门。
这一次,当徐和玉出山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出山,美其名曰,陪着徐和玉去看看中洲的大好河山,养一养心中的浩然正气。
另外一位幕僚叫孙良,年龄不大,可学问很高,是徐肱培养多年的学生。
之前,徐和玉来到风沙镇之后,一系列血腥杀伐和镇压手段,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郭策和孙良,二人一正一邪,一正一奇,配合的无比默契。
由此可见,徐肱对这个小儿子,是何等的重视。
“又一个房巨鹿啊。”徐和玉说道。
郭策闻言,却摇摇头道:“他比房巨鹿更加杀伐果断,也更加无牵无挂。”
“何以见得?”徐和玉转过头,看向郭策问道。
“老朽当年曾经见过房巨鹿,房巨鹿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虽然是武将出身,却也是一位儒家,他那血腥杀伐的背后,却隐藏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内心,可咱们这位国师却不同啊。”
“有何不同?”
“在他没有放开手脚之前,他只是一个天才少年而已,可他一旦放开手脚,其杀伐程度远超房巨鹿,也远超许淳,心若磐石,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郭策轻声道。
“乱世当空,中洲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若他只是一个房巨鹿,或者只是一个许淳,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花费如此之多的心血和代价来等待他了。”孙良说道。
徐和玉闻言,点点头。
郭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徐和玉见状,笑着问道:“先生似乎有些担忧?”
郭策也没有反驳,而是说道:“乱世当空,劫难将至,老一辈的人逐渐逝去,确实需要新人站起来,在这风雨飘零的时期,确实需要一个手腕强硬的站起来,只要他在,中洲只会越来越强。”
“这不是好事儿吗?”徐和玉笑道。
郭策却摇摇头道:“这既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现在的他,不单单是我大炎的国师,也是中洲的国师,一旦战争再次袭来,若是赢了,那自然一切好说,可若是败了,中洲好不容易团聚起来的力量,凝聚起来的心气,就会一泻千里。”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
说到这,郭策自顾自的摇头,叹息一声。
ε=(′ο`*)))
徐和玉眼神微动,看着郭策说道:“先生是担心,国师会夭折?”
郭策点点头道:“刚过易折,现在的他锋芒毕露,中原那么多势力,中洲那么多势力,全靠暴力镇压,这如此镇压,会让很多人心存不满,一旦出现问题,未战先乱的情况就可能出现啊,而且他一旦夭折,中洲的心气就没了一半啊。”
说到这,郭策停顿片刻,又说道:“他终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啊,正所谓,非我族类.......”
听到郭策这么说,徐和玉却笑着摇摇头,反驳道:“先生所言有理,可我却有不同的看法。”
“哦?说说看。”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不管是我们儒家,还是其他势力,在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做了很多准备,即便没有他,我们也有补救的办法。”
“更何况,先生可能小觑了言午堂。”
“言午堂最强大的地方,不在于他们创造了什么,也不在于他们说了什么,而是在于他们做了什么,他把自己的一身本领,尽数教授给了言午堂的学生,即便将来他真的夭折了,你信不信,言午堂当中会有无数人站起来,沿着他走过路的,不断前行,去走完他没有走完的路。”
“至于先生说,他不是我们这方世界的人,大可不必担心,不管他来自哪方世界,他终究是人族,而他已经对我大炎有了归属感,那一切就无需担心。”
听到徐和玉这么说,郭策点点头,又摇摇头。
显然,徐和玉的话并没有完全说服他,但是,他也没有反驳什么。
孙良此时,却笑着说道:“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们还不如好好想想风沙镇的事情,咱们这位国师,临行前可是给我们留下了诸多难题啊,想要解决这些难题,可没有那么容易啊,我咋感觉,他是知道我们会在背后说他坏话,才这么做的呢?”
“嗯?”
(°ー°〃)
此话一出,徐和玉和郭策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都哈哈大笑起来。
徐和玉笑着说道:“多想无益,还是尽快把风沙镇这道防线筑就起来再说吧。”
郭策也点点头道:“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