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玄战国太子册立大典前夜。
「姑姑,我如果是太子的话,能娶你吗?」一个长相明艳招展的小正太,正耍赖一样地抱着一个华服女子的胳膊左摇右晃。
「不行,我是你姑姑,是长辈,你是小孩子。」华服女子声音冷冷的,一点都不留情面。
小正太听了这话,更加卖力地晃着她的胳膊:「可父皇明明说,只要我当了太子,天底下就没有我不可以做的事情。
我登基的第一件事,我就要迎娶姑姑为妻,哼!」
「你父皇那是为了哄你来当太子的。」华服女子揉了揉额角,显然十分费劲:「我是长辈,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娶自己的长辈!」
「什么是长辈呀?」小正太眨了眨葡萄一样漂亮的眼睛,如是问道。
陆暖只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长辈呢,就是即便你是太子,我也可以教训你,但是你除了哭,甚至都不能反抗的人!」
说着,她冲着小正太挥了挥拳头:「怕不怕!」
「哇!」小正太星星眼看着她,双手使劲地拍了起来:「我好怕姑姑呀,姑姑快来打我呀~」
一边说着,他一边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没跑两步,他就一头撞到了别人身上,直接给弹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正太抬起头,正要发火,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立刻蔫儿了下去。
「见到父皇也不知道问安吗?你姑姑教你的礼仪都让狗吃了?」
陆斐然端着一张万古不变的冷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七岁的儿子,声音充满着压迫力。
「儿臣参见父皇!」小正太连忙跪好,乖乖地问安,丝毫没有刚刚闹着要娶姑姑的时候那股子顽劣劲头。
不远处的陆暖见状,操纵着轮椅走过来,边走边道:「哥哥你真的是越来越吓人了。
别说是陆无,我看到你,都先心里怵三分。」
听了这话,陆斐然抬头看她,眼神终于是软了三分:「他又说荒唐话闹你了,等凌淳回来,让凌淳教训他。」
这七年来,陆斐然励精图治,将整个玄战的国力增强到了令人不敢窥伺的地步。
七年前,陆无满月后,陆斐然忽然宣布遣散后宫,同时把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儿子交给了凌王殿下和镇国长公主夫妇两人教养。
此后,他一心扑在国事上,但凡有人劝他纳妃,不管是谁,都会被送去天牢七日游。
牧权川镇守在南疆,分身乏术,无奈之下,陆斐然甚至都想要御驾亲征了。
满朝文武吓坏了,联名上奏,请凌王殿下出山,同时保证不再催着他们的皇帝开枝散叶,这才算作罢。
而在凌淳挂帅出征之前,陆暖就已经深居宣德府和皇宫,没有人再见过她。.
凌淳出征之后,更是低调得几乎销声匿迹。
直到两年前,唯一的皇子不知道怎么闯进了国子监,巴拉巴拉的一张小嘴儿把国子监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都给说哭了,陆暖这才重新出现在人前。
那时候,大家才发现,这位名满天下的镇国长公主,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