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唱一和之下,纪希梵乖巧地去洗干净了手,站在凌淳的身后开始给他擦头发。
一脸快乐的舍蓉澜接过了纪希梵烹茶的活儿,三个人围着小茶台喝着纪希梵拿来的桂花乌龙。
只有纪希梵一个人,站在凌淳的身后,正在阳光下,仔仔细细地擦着凌淳的湿发。
陆暖为了不让凌淳的头发垂到地上,还让纪希梵拿来了一个干净的匾子,把凌淳的头发放在匾子里,让纪希梵一点一点地擦。
舍蓉澜蔫儿着坏,借口说干帕子不够,又让人拿来了一大摞的帕子放在边上,任由纪希梵取用。
一边给凌淳擦着头发,纪希梵一边想破了脑子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都把舍蓉澜拿捏得妥妥的,今天忽然就翻车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暖晒着太阳喝了几杯茶后有些犯困,舍蓉澜亲热地推着陆暖走了。
两个女孩子离开了之后,凌淳便让纪希梵停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师兄的吗?”凌淳看着纪希梵,给他斟了一杯茶。
纪希梵垂着眼眸看着茶杯,定定地没有说话。
凌淳也没有着急,而是静静地等着。
片刻后,纪希梵叹了口气:“师兄,我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便从最开始说起。”凌淳说道。
听了这话,纪希梵想了想,缓缓道:“我成为大祭司之后,得到了一个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是什么?”
“一棵树。”纪希梵看着凌淳,神色无比认真:“舍老告诉我,那棵树的树皮有神秘的功效,是蛇龙寨最大的宝藏。”
“树?树皮?”凌淳蹙起眉头,本能地,就想到了盛婴的树皮面具。
“对,那棵树看着是枯死的,但是生命力极其顽强。”
纪希梵说着,忽然顿了顿,随后压低声音继续道:“而且每隔三日,就要用还带着温热的血液浇灌一次。
我亲眼见到过,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鲜血被族人一瓢一瓢地浇在树干上,就在眼皮子底下渗进了树皮之内!”
听了这话,凌淳面色不动,内心却已经提高了警惕:“是什么血?”
纪希梵一愣,随后赶忙道:“就是猪羊牛马的血,不是人血,舍老特别叮嘱过,不能用人血,尤其是……尤其是处子的血,是万万不能溅在上头,一滴也不行。”
“会怎么样?”凌淳又问。
纪希梵摇头:“舍老没有仔细说,他只告诉我,以前蛇龙寨有许多这种树,现在就只剩下一棵了,让我要好好照顾。
寨子里的寨民们,都说那是神树。”
听到这里,凌淳基本已经可以断定,这所谓的神树,和盛婴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毕竟他很清楚,盛婴之所以会变成白盛婴,就是因为那块树皮面具溅了血。
而且在他身体里出现了凌天之后,凌天亲口告诉的常亭,说他和白盛婴会想到办法活下来。
皇蛊、树皮面具、神树……
线索仿佛悄悄串联到了一起,凌淳甚至在想,自己最初在去百里家取药之时遇到的鹤楼的杀手这件事,会不会也有关联……
毕竟,如果不是那次鹤楼杀手对他下了剧毒,陆暖也不会带着他去庆州,也就不会遇到身负皇蛊的盛妩了。
想到这里,凌淳猛然想到了一个人。
沈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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