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闻言冷哼一声:“大言不惭,你有今日成就,全靠两位圣人背后支持以及时运亨通,如今两位圣人被牵制,真正的天子应运而出,接下来你将盛极转衰,一直沉沦下去。”
“本座实在想不出,你哪来的底气与天命对抗?”
“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该放下本不属于你的一切,激流勇退,而非心有不甘逆流而上,被浩浩荡荡的大势碾成齑粉。”
天子?
说的是姬发吗?
好好的人皇不做,自降位格去当什么天子,某种程度而言,简直是人族的叛徒。
姒癸沉默半响:“在下心里有个疑问,想请前辈解惑。”
女娲漫不经心问道:“说来听听。”
姒癸笑了笑道:“据在下所知,元始师伯祖自诩代天道行事,故所作所为皆要顺应天命,前辈却与之不同,根基在于妖族和人族,能成圣更是得益于人道。”
“然而前辈今日所为却是襄助元始师伯祖将天道凌驾于人道之上,这般损己利人,您到底图什么?”
天道凌驾在一切之上,代天行道的元始道人自然水涨船高,有难以言喻的好处,所以他才会用心谋划。
连试图超脱天道的太上道人,以及截天道有余而补不足的通天道人,也能顺带捞点好处。
毫无疑问,与人道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娲损失最大。
姒癸实在难以理解对方图啥。
难道是嫌自己过的太舒服,给自己找点麻烦?
女娲只是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你不懂。”
随后不再理他,转而看向后土:“该问的都问了,后土道友请吧。”
后土神色严肃嘱咐姒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事不可为,莫要冲动,一切以保全自己为主。”
“不管失去什么东西,都不要觉得可惜,回头我们会尽数帮你拿回来。”
别人或许会以为后土所说的“我们”是指她和通天道人,但姒癸知道指的是她和祭坛。
虽说后土和通天道人是盟友,可两人从未真正交心。
姒癸很乖巧的点头应道:“谢前辈关怀,在下自会审时度势。”
“如此甚好,你办事本座向来放心,且安心等本座归来。”
后土回了一句,又朝太上道人微微一礼:“劳烦道兄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多多帮衬姒癸。”
太上道人淡然道:“姒癸既是三教弟子,贫道自然不会任由他被外人欺负,可三教不止他一个弟子。”
话说的很明显,外人欺负,他不会袖手旁观,可要是三教内部之争,他也不会偏向谁。
“如此也好。”
虽然后土对于太上道人的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她也清楚,能让对方做到这点也不容易。
“女娲道友,走吧。”
说完飘然离开天宫。
女娲一言不发,慢悠悠跟在后土身后。
圣人七去其四,天宫一下子冷清不少。
太上道人扫了姒癸和多宝这对师徒一眼,目光最终停在西方教二圣身上。
“事发突然,封神恐怕要延后一段时间,不知两位道友有何打算?”
接引道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回道:“回道兄,我师兄弟二人立刻返回极乐净土闭关悟道,封神之事未尘埃落定之前,绝不踏出极乐净土半步。”
说完拉着准提道人告辞离去。
太上道人微微一笑:“多事之秋,道友此举不失为明智选择。”
两人走在半路上,准提道人叹道:“三教内部不和,还将妖圣和巫圣牵扯了进来,多好的机会啊……”
话还未说完就被接引道人打断:“占点小便宜得了,真要有半点染指人间界的心思,极乐净土绝对会因此遭难。”
准提道人叹道:“师弟何尝不知,可机会难得啊。”
接引道人满脸苦涩:“机会再好,也要看落在谁身上,落的不好,就不是机会,是祸事。”
……
“你二人有何打算?”
太上道人目光落在姒癸师徒身上,淡然问道。
姒癸看了多宝道人一眼,却发现多宝道人朝他使眼色,示意他来回答。
他想了想,躬身一礼:“回太上师伯祖,如今封神一事无限期延后,不知何时能再启动,天界和天宫略显冷清,晚辈打算将之封存,下界继续去做晚辈的人皇。”
多宝道人接道:“此前师侄老师吩咐过师侄,要竭尽全力辅佐姒癸这位新任天帝,故师侄打算和姒癸一起下界。”
太上道人摆了摆手:“那便去吧。”
……
西岐城。
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登上城墙,望着大变样的西岐城,感触颇深:“姬氏斩荆披棘辛辛苦苦开辟的疆土,怎么就成了夏后氏的了?”
“难道他夏后氏生来就比我姬氏要尊贵,要强?”
南极仙翁悄无声息来到青年身后:“姬发,别在这里自怨自艾了,你若觉得不公,就想办法将之从夏后氏手上夺回来。”
“反正你身上有本座师尊赐予的重宝,他截教能咒死你父亲,却拿你无可奈何,再有本座师兄弟二人护着你,当今天地,圣人不出,无人伤的了你。”
姬发故作为难道:“仙师有所不知,自夏皇平定西岐以来,明里暗里多次清洗,忠于我姬氏之人,几乎被斩杀殆尽。”
“在下如今是要实力没实力,要人手没人手,纵然有心夺回,却也无能为力啊。”
南极仙翁似乎料到姬发会推脱,不以为然道:“你只需登高一呼,其他自有本座师弟替你谋划。”
“子牙师弟,还不快来见过未来的天命之子,人族之皇。”
话刚落音,一头白发的姜子牙凭空出现在姬发面前。
“未来的天子阁下,子牙有礼了。”
天帝元年,已故西伯侯之子姬发煽动极西之地百姓,聚众谋反,三日席卷数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