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大营。
姒癸盘腿而坐,沉浸心神参悟先天易经。
不一会儿,耳边突然响起云中子的声音:“贫道来了,按计划行事。”
姒癸睁开眼睛,不慌不忙回道:“请师叔现身一见,师侄突然有了更好的计策,需要当面和师叔商议。”
然而半响没有回应,宛若石沉大海。
正当姒癸以为云中子不会出现时,云中子身穿一袭青色道袍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回事?”
云中子语气有些不悦,他对姒癸突然改变计划有所不满。
姒癸不以为意笑道:“师叔请坐,容师侄细细道来。”
云中子毫不领情道:“长话短说,此地聚集凡人太多,杂念丛生,红尘气息浓郁,贫道深感不适,不宜久留。”
姒癸闻言愣了愣,他倒是没想到这茬。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反正遭罪的不是他。
“师侄昨天来到此地,凭借皇子的身份打探到一个消息,天南之地名列前茅的部族殷商部族族长成汤身边长期跟着一只鸟,据说颇通人性。”
“且师侄上次遇到大妖袭击,也与这殷商部族有关,故怀疑成汤身旁的那只鸟是大妖的化身。”
云中子微微皱眉:“这只是你的猜测。”
姒癸意志坚定道:“合理的猜测有时候往往等于真相。”
云中子没有与姒癸争辩,而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姒癸沉声道:“师侄已让人请那成汤前来赴宴,一个时辰后就到,劳烦师叔在此等候。”
云中子不置可否问道:“一个时辰后人要是没来,或者没有问题呢?”
姒癸笑道:“这个好办,人没来,嫌疑更大,我带师叔直接去殷商部族族地抓人,要是没有问题,那就按原有计划行事。”
云中子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闭目养神,却是默认了姒癸的提议。
时间一滴一滴过去。
“族长,南卿大人派人请您过去商议征粮之事。”
荣玉拿着一封书,找到成汤说道。
自从上次险些导致殷商部族万劫不复以来,荣玉主动辞去族老之位,并交出一切权力。
考虑安抚部族其他族老,成汤虽然收回了荣玉的特权,却保留了他族老的位子。
荣玉因此感恩涕德,自告奋勇帮成汤处理事务。
伊尹在时,成汤自然看不上荣玉这等货色,可伊尹跟姒癸跑了,事务全压在成汤一个人身上,他为了多出时间修炼,捏着鼻子认了。
平常一些小事,荣玉处理没问题,像这种指名道姓请成汤赴宴,而且还是来自殷商部族得罪不起的夏利的邀请,荣玉可不敢轻易决定。
成汤接过书,看着上面盖着镇南军统帅的印章,总感觉不对劲的他问道:“镇南军很缺粮吗?上次不是缩衣节食送过去一批吗?”
荣玉回道:“一直喊着缺粮,具体缺多少,有多缺,恐怕只有镇南军的军粮官和夏利知道。”
成汤思索片刻:“容我想想如何应对。”
荣玉尽忠职守提醒道:“过来传信的人说,夏利挺在意此事,让族长最好在午时之前赶到。”
卡在巫神境门槛不得寸进的成汤,心情烦躁道:“我心里有数,出去。”
荣玉脸色一僵,自认处在戴罪立功中的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作。
成汤将荣玉表露出来的气愤收入眼底,暗中冷笑:废物东西,有什么资格无能狂怒?
“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成汤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玄鸟身上。
自从伊尹离开后,能让他全心全意信任的,也只有和他一起长大口吐人言的玄鸟。
玄鸟只回了四个字:“时机未到。”
大夏气数未尽,不管你想不想去,你都得去。
成汤闻言身体微微颤抖,双眼通红,他忍耐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当他忍不住暴走发泄之时,玄鸟飞到他的头顶,阵阵七彩神光渗入他脑海。
成汤只觉无比清凉舒适,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
“该死的姒癸,若不是他,我怎会心魔缠身?他日时机到来,我要让他加倍奉还。”
恢复理智的成汤,没有把握机会调整心态,反而念念不忘罪魁祸首。
“既然不得不去,不如早去,还能有个好印象。”
成汤抖了抖肩,示意玄鸟落在他肩上,大步往外走去。
云中子忽然睁开眼睛:“半个时辰已过,还要继续干等下去吗?”
姒癸安抚道:“师叔莫急,无凭无据打上门,容易沾染因果”
话还未说完,云中子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在姒癸眼前,下一刻,姒癸才听到云中子炸雷般的声音:“妖孽,受死。”
以万载桃神木为主体打造出来的除妖剑,带着无边的威势,朝离镇南大营还有二十里之远的成汤落下。
姒癸先是一愣,接着怒道:“好好的偷袭,十拿九稳的事不做,偏偏要正面出手,猪队友啊。”
然而此时云中子已顾不上姒癸,目光灼灼盯着现出数十丈真身的玄鸟。
玄鸟此刻望着看不出深浅的云中子又惊又怒。
它不过如往常一样随身保护成汤,这一次居然引来如此大敌。
若非有凤祖赐给它的法宝护体,刚刚那下一旦打中,足以让它重伤垂死。
成汤趴在不远处的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不成巫神,便是蝼蚁。
他自问一身修为仅次于巫神境,按理来说,总能抗几下,刚刚云中子那一剑,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
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