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大营,负责警戒的哨兵远远看到有人靠近,立刻敲响锣鼓,接着随时待命的斥候营分出一队,翻身跨上飞行巫兽,腾空而起,分散包围过去。
虽说敌人直接来大营挑衅的可能性极小,但哨兵和斥候们都不愿意掉以轻心。
一队人将姒癸五人团团围住,手持一件斧形巫宝的斥候队长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夏七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丢过去:“我乃夏皇特使,奉命前来支援,快去通报你们主帅。”
夏皇特使?
斥候队长接过令牌,检查了一番却是没检查出真伪,拱手道:“大人稍等,小的这就让人上报大帅。”
“老三,我和其余弟兄们在这里陪着几位大人,你拿着令牌去禀告大帅,速去速回。”
“诺”
被称为老三的斥候接过队长传过来的令牌,乘着巫兽往大营的方向落去。
斥候队长带着其余人目不转睛看着夏七。
夏七望着神色戒备盯着自己一行人的斥候们,又看了看依靠自己凌立在半空中的姒癸,转向夏乔三人:“我们下去等吧。”
说完主动带头落在大营前方一览无余的空地上。
斥候队长连忙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同时驱使飞行巫兽,与夏七几人保持同水平落下,哪怕站在地上,依然将人围在中间。
此时斥候队长又下了一道命令:“老五,你回营一趟,告诉大帅,皇使在营门前等他。”
不一会儿,营门大开,十几道身影飞奔而出,最前面一人,身高两米多,虎背熊腰,眼神如鹰隼般的锐利,远远看到隐隐被斥候们遮挡的几道身影,故意大声吼道:“皇使在哪?”
一身巫尊境初期的气息更是毫不掩饰,横冲直撞冲过去。
斥候队长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脸色一变,当看到身后气势排空破浪而来,下意识带着手下往旁边闪开,在心里破口大骂:“混蛋夏图,他是将脑子练坏了吗?皇使当面也敢放肆?难道是大帅要给新来的特使一个下马威?”
斥候队长等人躲闪一旁?夏图和夏七之间再无障碍?然而当他看清眼前干瘦身影时,瞳孔急缩?眼中浮现一抹恐惧?狂奔的身躯立刻往下一沉,两条腿在地上犁出两条深沟?堪堪在夏七面前止住身形。
而后双膝一弯,直挺挺跪在地上:“拜见七爷。”
一众斥候见状目瞪口呆?号称镇南军“血屠统领”的夏图?竟然会如此卑微给除大帅以外的人下跪?
这世界怎么了?
跟随夏图而来的十几亲卫面面相觑望着自家统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在他们的统领给了他们指示,夏图怒吼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随我拜见七爷?”
亲卫们不敢违命,照吩咐跪地高喊拜见七爷。
夏七神色平静看着夏图?他又不瞎?方才夏图的表现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也不打算轻轻揭过:“你刚刚来势汹汹,语气不善,是对本座不满吗?”
“唰”的一下夏图冷汗直冒:“七爷恕罪,小人不知七爷驾临?以为是前来督战的近侍,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冒犯之处请七爷见谅。”
夏七微微皱眉:“下马威?你敢对陛下派来的皇使使下马威?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受了谁指使?夏利呢?怎么不见他来迎接?”
夏图自知失言,连连磕头:“小人该死?此事与大帅无关?全是小人的错?大帅日理万机,无暇前来迎接,所以派了小人过来,请七爷见谅。”
夏七向前一步,伸手按在夏图头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这种鬼话你当本座会信吗?夏图,你不会忘了本座当初传你功法教你修炼时候的手段吧?”
夏图脑海里浮现少年时的画面,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却咬紧牙关:“真的都是小人的错,要罚要打随七爷处置,与大帅无关。”
夏七嘴角泛出一抹冷笑:“你觉得你一人承担下来,就能帮夏利那个蠢货开脱?此次奉陛下和大宗正之命前来的,除本座以外,还有十三殿下。”
“祝融氏都能收到消息,本座不信他没收到消息,不出营十里之外迎接也就罢了,连大营都不出,他眼中可还有陛下和大宗正?”
刚到时被斥候拦住,夏七就觉得不对劲,夏皇下令皇子带兵支援四方的消息,八天前就放出去了。
别的不说,堂堂四卿之一,执掌两百万镇南军的南卿夏利,怎么可能收不到半点风声?
按道理应该像祝融氏一样,安排人留意北面的消息才对。
退一步说,就算没安排,加上斥候营太过低层没资格得到这种消息,可当斥候拿着令牌上报,总该反应过来吧。
结果呢?派夏图这种恨不得得罪所有人的憨货前来迎接,这已经不是重视不重视的问题了,这分明是故意挑起事端啊。
若非自己曾是夏图授业指导,换个人来,还不得起冲突?
夏七位高权重,对大宗正那是心平气和温顺如后,可对外人一直心高气傲的主,哪能忍受这种怠慢?
何况他是奉大宗正命令保护姒癸而来,并且姒癸和他之间还有一份协议,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赶快、立刻、马上,让夏利出来迎接,本座等他半刻钟,过时后果自负。”
夏图本想再说,只见夏七按着他头的手微微用力,脑袋宛如要裂开一般,钻心的痛。
“快滚,敢废半句话,本座让你重温一遍本座当年教授你们这群兔崽子的手段。”
夏图面露恐惧之色,跌跌撞撞疯狂往大营跑去。
不一会儿,一道身穿黑色鼎袍的中年男子,闪过一串残影来到营门口:“小弟不知七哥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夏七漠然不语,侧身往姒癸身后一躲,露出姒癸的身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