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和老牛,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有着多年带兵的经验,至于练兵那自然都不在话下,都看出来徐淼这种练兵之法的好处,对这种练兵之法赞口不绝,称徐淼这小子确实也是个奇才,居然连练兵之术也懂。
不过老牛最后还是对李二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徐淼此练兵之法虽然甚妙,但是却并不太适合操练大军之用!
以他的练兵之法,对于士卒来说,太过严苛了一些!据犬子来信说,那家伙日日操练,而且不分昼夜,若是各路军中,皆采用此法的话,恐怕士卒难以承受!说不定便会引起大乱!
所以此法虽妙,但是他能用得,却不见得别人也能用得!”
李二皱眉问道:“此话怎讲?为何他能用得,别人却永不得?难不成他所募之兵,和别人不一样吗?”
尉迟恭摇头插嘴道:“那倒不是!据臣的犬子来信说,他招募的那些海巡司士卒,也不过就是普通的渔民居多,另外也就是从折冲府精选了二百士卒,编入到了海巡司罢了!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臣以为,他之所以能用得,别人永不得,关键还是在那小子射的花钱!
据臣所知,那家伙筹建起海巡司之后,募选了士卒,皆每月发给士卒饷钱,令其可以养家糊口,再无后顾之忧!
而且那小子赏罚分明,有功必赏,上次南下海中洲剿匪,将匪巢之中抄获财物,多赏赐给了麾下的那些将士!
而且您也知道那小子历来出手大方,给那些海巡司的士卒们开的饷钱着实不低,出海剿匪回来之后,还赏赐颇丰!
这还罢了,关键是据犬子说,那小子是真舍得给麾下士卒吃,一天三顿,顿顿管饱,而且仗着他手头还有捕鱼船队和捕鲸船队,每日都有大量渔获,可供士卒享用,士卒们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自然而然当得起这么折腾!”
李二一听,立即就明白了,原来徐淼之所以敢这么折腾那些当兵的,全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唐人历来都是一日两顿,这还得是殷食人家才能做到的,如果家境贫寒的话,一天一顿也很常见,而且还不敢多吃。
农家之所以忙碌,除了要耕种之外,一年到头全家都要做其他事情贴补家用,家里的女人要纺线、织布,来多赚点钱,孩子要整日里四处挖野菜,贴补饭食,男人则要出去砍柴,亦或是帮人做工,增加收入。
即便是这样,一年到头农家吃的饭里,也都要添加大半的野菜,还不敢都吃干的,农忙时候吃几顿饱饭,农闲的时候,一家老小都要喝粥。
就算是有些家境殷实的人家,一天两顿也必须是有一顿干的一顿稀的,也只有达官贵人家里一天两顿随便山珍海味的吃。
唐军之中,实行的是府兵制,府兵再被征召的时候,要自带粮食,所以不打仗的时候,也舍不得吃得很饱,多以粥食为主,仅仅是果腹而已,打仗之前,才饱餐一顿,攒足力气才能上阵。
难怪平时军中都是三日五日一训,甚至是十多天一训,关键就是当兵的吃不饱,根本没力气接受这样的操练。
徐淼倒好,那家伙家里从来都是一天三顿,就连家中的下人们,也同样是一天三顿,虽然也喝粥,但是却顿顿都有包子馒头油饼以及炒菜,粥只是辅食罢了。
没想到他去了海州之后,在海州那边组建海巡司,给士卒们也照样这么吃,一天三顿顿顿管饱,还有鱼肉或者鲸肉供着士卒们吃。
李二岂能不知人要想有力气,就必须要吃饱,而且最好是多吃肉,可是现如今大唐的军队能和徐淼的海巡司比豪的,绝对找不出第二支来。
也难怪徐淼敢这么折腾那些当兵的,一天到晚天天可劲的操练那帮家伙。
所以虽然徐淼的练兵之法确实新颖,也很有道理,可是这法子眼下却也只能他自己用,换成别的军中军将要是敢效仿他这么操练部下,那根本就是在找死,用不了三天,估计就把当兵的都给练垮了,不造反才怪。
难怪牛进达和尉迟恭说徐淼这练兵之法,虽然很好,但是却只能他自己用,别人用不得,谁能像他那样,天天供着手下的士卒们那么吃呀!
要是按照他的那种吃法,一年的军粮,估摸着那家伙俩月都撑不到就吃光抹净了,剩下的十个月总不能让当兵的饿着吧。
李二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顿时就对徐淼这练兵之法失去了兴趣,把展开的几个卷轴卷起来丢到了一旁。
“真是白高兴一场!朕还当这小子这练兵之法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敢情就是用粮食和肉食堆出来的!还真是只有他能用的法子,别人谁也不敢这么用!”李二无奈的叹息一声对尉迟恭、牛进达和刘铮说道。
但是他的话音一落,牛进达却拱手说道:“陛下,这倒也不见得!徐淼此法,虽然不宜随便借鉴,但是却用来操练小股精锐很是合适!
军中若是能够以此法操练出一支数量不多的精锐的话,关键时候将其派出,却能起到奇兵的效果!”
李二一听,不由得眼睛一亮,顿时笑道:“这倒也是!以此法练一支大军,现如今大唐财力不足,但是养几支小股精锐倒还是可以!确实不妨可以以此法试试!”
时间过得很快,徐淼回到海州之后,三个月转眼便过去了,海巡司的训练在这三个月之中,始终没有停,随着徐淼不断的对其进行操练,使得海巡司不管是水卒还是陆战队的士卒,精气神都大变。
在充足的伙食营养供应之下,再加上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士卒们精气神都大不同与以前,而且都变得十分精壮,大冬天也时常光着膀子排成整齐的队形,露着他们一身腱子肉和古铜色的皮肤,浑身上下热气腾腾的在校场上跑步。
这三个月之中,徐淼为了激励训练的士气,还设置了奖惩制度,既有针对个人的,也有针对团队的,在每一个科目之中,都设立奖罚,获取第一名的,可以给予奖励,垫底的自然会受到惩罚。
加之徐淼在这段时间伙食方面,给予了士卒们最大的保障,他们吃的饭食之中,天天都能见到荤腥,经常还换花样,糙米饭、麦饭、小米饭顿顿管饱,时不时还蒸包子、
在第一个月训练之中,还有不少人叫苦不迭,对这样高强度的操练颇有怨言,但是一旦形成习惯之后,适应了这种高强度训练,这种怨言也就渐渐消失了。
现在要是停下来,不让他们出操,估摸着这帮家伙到点的时候,也照样睡不着,这就像是健身一样,锻炼本来就是一种自虐般的行为,但是大负荷运动,却能产生多巴胺,让人愉悦。
所以三个月下来,所有人都彻底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加之各种激励措施,充足的伙食保障,让当兵的自己都觉得没话可说,他们之中所有人几乎都是吃过苦的,以前都是穷人出身,以前一直都在梦想,有一天自己能够天天吃上一顿饱饭,而且十天半个月能见点荤腥。
他们那时候都觉得,要是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算是累死或者是上阵被敌人砍死都值了。
可是现在他们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徐淼不但让他们吃上了饱饭,而且还是一天三顿饱饭,吃饱不说,还有饭有菜,天天还都能吃上一顿荤的,那油汪汪的饭菜,吃的他们满嘴流油,直让这帮当兵的自己都觉得天天吃这么好,要是不干活都对不起这样的饭!
所以不管徐淼怎么折腾他们,怎么压榨他们,哪怕是刚开始的时候,天天累得爬着回营房,他们也充其量就是哀嚎哀嚎,小声嘟囔着骂几句,但是却从未有人想过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另谋出路。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离开海巡司,这辈子恐怕他们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事情做了,虽然他们的这位徐大人操练的太狠,但是比起天天给他们的,他们还是心里有本帐,觉得这样的辛苦真的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