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卫生运动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张玄也振奋起来,从刚开始有些抵触主子给他们定这么多规矩,立即转为了强烈支持。

于是他仗着他在这帮水师过来的人之中,身份地位最高,威信也最高,大家伙都听他的,严令这帮家伙,都要听这位主子的学生的吩咐,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要是不听的话,现在就把十贯安家费交回来然后滚蛋回家。

被张玄这么一威胁,所有人都立即怂了,十贯钱到手,这可是一大笔钱呀!交出去滚蛋的话,那他们还剩下什么?

现在想回水师也回不去了,就这么身无分文的滚回家里,现在他们家乡也在闹饥荒,难道回家等死吗?

虽然新主人定了这么多规矩,要他们遵守,可是不就是要他们平时把自己收拾的干净点,让他们把船上还有他们住的地方打扫的干净点吗?这又算多大的事儿呀?大不了大家伙遵照着做就是了,只要能不把他们赶回家就行。

于是这帮水师来的家伙们,立即掀起了一阵卫生热潮,一个个都打散头发,天天开始用主子发下来的那种肥皂洗头,然后天天蹲在大桶里用药水浸泡全身,须发里都仨上药粉,把身上的蚤子给除净。

以前他们穿的衣服,也都被集中起来,丢到大铁盆之中,架在火上煮了,说起来也真是让人恶心,他们的衣服丢到煮沸的大铁盆之中煮烫的时候,很快水面上就浮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虱子跳蚤,而且各个都吃的很肥,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并且每个人都发下来了两套青衣劲装,这里面还包括了一件暖和的毛衣,套在衣服里面暖烘烘的,还很是轻便。

甚至于连他们以前黑不拉几的兜裆布都被没收,直接就丢火堆里烧了,那些兜裆布,刚丢入火堆的时候,上面带的虱子跳蚤被烧的劈啪作响。

有不少家伙还有阴虱,于是二虎一声令下,便把他们都给剃了,还要天天抹药,把这帮家伙给折腾的欲仙欲死。

要不是因为中国的古人历来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是不能随便剃的话,二虎都想把这帮脏汉脑袋上的须发都给剃了。

但是考虑到如果那么做的话,估计这帮家伙可能会造反,最终二虎才没有那么做,而是发下了药,令他们天天煮水洗头、泡澡,还发给了他们除跳蚤虱子的药粉,让他们天天洗完之后撒到须发之中。

至于那条他们带来的快船,船底的海鲜被彻底铲除掉,并且给船板抹上了毒药,将船板里的船蛆都给弄死,朽坏的船板也被拆下,换上了新的船板,全船又重新做了艌缝,堵住了原来船体上的一些渗水裂缝。

至于船舱内,也被这帮家伙们彻底清理了一遍,把船舱底部的压舱石都给弄了出来,彻底把船舱内外给清理打扫了一遍,清理出来了好大一堆垃圾,里面果真有不少腐烂的老鼠尸体,甚至还有几条蛇的尸体,另外清理出来大量的虫尸粪便等物。

好不容易把自己给收拾干净的那些水师来的家伙们,当清理出这些脏东西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够呛,有点不敢想象,以前自己居然能住在这种如同粪坑垃圾堆一般的船舱之中,怎么活到了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二虎在他们清理干净船舱所有角落之后,又用药草在船舱之中点燃熏蒸了几天,又从船舱的缝隙角落之中,熏出来了不少蝎子蜈蚣臭虫,另外还有一些躲在角落里躲过了清扫的老鼠,也被熏得窜了出来,从船舱里发了疯一般的朝外跑。

在船上盯着的那些家伙,论起来扫帚、铁锹好一通猛拍猛打,当场打死了不少,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在船上生存下来的,看的那些水师来的家伙们一个个脸色发白,有点不寒而栗。

熏蒸之后船舱里又撒了一遍生石灰消毒,最后清理干净之后,又让那些船员们用磨石把船舱内外的木板仔细打磨了一遍,把船板上的陈年污垢也都被清理了下来,这才算是把船只给收拾干净。

整条船在经过这一番收拾之后,可谓是焕然一新,又更换了新帆还有所有缆绳等之后,这条船看起来也就不那么令徐淼感到失望了,起码看起来清爽多了。

而他们的这些行动,也同样没有能逃过鹰游山海匪的耳目,鹰游山也获知了从外面来了一条船,随船从登州那边来了百十名退出登州水师的水卒,似乎是来投效新来的海州刺史的。

这个新来的海州刺史,一到海州,就干死了他们三十多个人,还废了他们的老三,于是鹰游山海匪们便恨透了这个新任海州刺史。

于是他们先是绑了一些渔民,逼这新任海州刺史放了范老三,结果看到范老三被废了之后,恼羞成怒,不但没有释放那些渔民,还当场撕票,将那些可怜的渔民的人头扔回到岸上。

之后他们便不断袭扰海州沿海一带,并且封锁郁洲岛和海州沿海诸县的海面,声称要让海州片帆不得下海。

但是这姓徐的海州刺史,却在海州招募了大批乡勇,组成民团,还实行了联防制度,让他们接下来洗掠海州岸上的时候,连连吃瘪。

于是他们暂时放弃了继续登岸袭扰,而是继续封锁海州沿海的海面,因为作为沿海地区,渔业也是当地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

另外海州还正处于严重缺粮的状态,即便是那姓徐的干掉了陈王两家,从这两家抄出了大批粮食,又逼迫当地士绅拿出粮食赈济饥民,可是那些粮食在他们看来,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他们认为只要封锁海州沿海的海面,让沿海的渔民不得下海捕鱼,那么总是要让这姓徐的付出代价的。

现在听闻登州来了一条快船,还来了百十名水师退下来的水卒,并且还在怀仁县南部海边的一个渔港开始修船,看样子是打算修好船之后,便以那条快船出海。

鹰游山海匪的大当家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说实在的,他其实是对这个新任的海州刺史徐淼颇为忌惮的,因为他近期打探了一下有关这位新任海州刺史的出身。

据说此人历来在长安以足智多谋而闻名,也因此非常受当今大唐的皇帝器重,而且此人还有带兵经验,曾经在贞观四年初北伐东突厥之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还有就是此人行事果决,心狠手辣,手腕相当强硬,一到海州就把陈王两家在海州根深蒂固的势力连根拔起,完全不留一点情面。

最可恨的是他把陈王两家给连根拔了之后,把他们鹰游山藏在王家的一大批财货也给全部抄没了,让他们损失惨重,这还不说,还让他们失去了在海州这边最近的补给点,海州这边岸上眼下没人再敢和他们勾勾搭搭了。

这么一来,他们原来在海州这一带销赃的途径也被堵死,以后还要想办法找岸上的大户帮他们销赃,要不然的话,他们抢得很多财货,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必须要换成钱,亦或是换成他们需要的粮食兵器,他们以后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