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兴师问罪的文虚中

这时候就连刚刚被李二安抚住,重新坐下的李纲都看不过去了,李纲确实是个正直之人,他之所以当初怒斥徐淼,那是出于公心。

虽然确实因为徐淼的言论,触及了天人感应之说,让他愤怒,但是更多的是他还是认为,徐淼是在信口开河,完全有悖于他曾经读过的书中所记载的东西,所以他才会质疑徐淼。

但是这帮老家伙今天蹦出来,攻讦徐淼,那就确实有点不要老脸了,完全就是属于是睁眼说瞎话,在以势压人!

李纲其实也看不惯这些世族集团,同样也羞于与之同流合污,看到他们如此无耻,打着自己的旗号,想要置徐淼于死地,他可不愿意被这帮老不要脸的家伙当枪使。

这时候看到徐淼借力打力,反手就把这几个老家伙给堵得狼狈不堪,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可谓是丑态百出,李纲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再看看皇上的表情,此时李二虽然竭力控制着脸上的肌肉,但是眼神里却还是透出了浓浓的戏谑之色,神情之中透出了一丝愤怒和不屑之色。

李纲于是再次站起来,对李二拱手道:“陛下,老臣愿赌服输,老臣虽然当初并不相信徐侯之言,但是既然徐侯已经把人送上了天,那么老臣愿意相信,徐侯和此人所言不虚!

这件事老臣以为,无需再争,这天上确实应该是空空如也,并无什么神明亦或是天宫!

几位老大人就不必再争论了!”

李纲此言一出,也就等于是把这件事给盖棺定论了,谁也没法再继续纠缠这件事了,因为李纲的声望在哪儿放着,老李纲可是历经了三位太子的授业恩师,不管是人品还是学问,亦或是在士人之中的声望,当今天下可以压他一头的人还真就没几个。

而且这次纷争,也是由李纲而起,几个老家伙耍无赖,蹭热度,假借为李纲站台的名义,攻讦徐淼,想把李纲当枪使。

但是现在李纲亲口承认了徐淼和这个邱二所言非虚之后,几个老家伙也就没法继续纠缠了。

而且李纲这么说,也算是给几个老家伙了一个台阶下,要是他们还继续闹下去的话,那么这件事他们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一旦彻底激怒了当今圣上,李二当真非要他们也坐着纸鸢上天去看看的话,那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岂不就日了狗了吗?

于是几个老家伙见势不妙,趁着这个机会立即就很聪明的选择了战略后仰。

当即几个老家伙便纷纷点头称是,说既然李纲都已经认可了徐淼和这个邱二的说法,那么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于是纷纷向李二告退。

李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几位老爱卿就且先退下吧!”

话音一落,几个老不要脸的家伙,便立即落荒而逃,也不见他们又是喘,又是咳嗽,又是直不起腰,或者是视物不清了。

这会儿跑的时候,一个个腿脚都变得灵活无比,嗖嗖就从皇家的看台上窜了下去,一溜烟就跑回了他们呆的那个看台上,一个个灰溜溜的在背后望去,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徐淼忍不住看着那几个家伙的背影,小声嘟囔道:“怎么看着这么像几条丧家犬呢?哼!几条老狗也敢咬老子!我呸!”

徐淼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太小,就近一点的人都听到了,不但李二听到了,李纲也听到了,两个人的脸顿时都黑了……

徐淼坐在家里,听着老万笑眯眯的给他报账,这次徐家一共派人在各家赌坊,在他身上下了五千贯的重注,最后封盘的时候,因为得到了徐家的暗示,一些和徐家关系好的最后纷纷下注,将赔率实际上已经被砸到了一赔五了。

但是即便是一赔五,也还是给徐家赚回来了两万多贯,这可是超大的一笔财富,要是都换成铜钱的话,需要上百辆马车拉才行。

就算是换成银子,也是三千多斤,起码也需要两三辆马车来装运才行,要不然马车都会压散架。

所以徐淼这次也趁机赚了个盆满钵满,同时也让关系好的那些朋友们趁机捞了一笔。

听着老万的报账,徐淼乐的龇牙咧嘴,心里面开始琢磨,是不是以后生意别做了,就专门跟人打赌,然后自己坐庄开盘接受押注,这钱赚起来真是够快的。

但是转念一想,估计以后这种便宜事也不太好遇了,他自从出仕之后,到现在屡次跟人打赌,都没输过,这次更是把人都送天上了,成为了这几天长安人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情。

所以以后估摸着很少再有人跟他打什么赌了,想要靠这个继续发财,估计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而就在徐淼乐呵呵的在家数钱的时候,李二和长孙、李承乾、李泰这帮老龙、母龙和小龙崽子,也都各自正偷着乐呢!

这次李二和长孙、李承乾、李泰、李恪都暗中派人跑去赌坊下注,押徐淼能赢,结果一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

甚至连楚宏这个老家伙,也私下里偷偷安排了一个亲信小太监,帮他去押了几百贯,很赚了一笔,这会儿也正在偷着乐,躲在住处数钱玩儿呢!

至于其他一些和徐淼相交不错的人家,也都多少在徐淼身上下了一些注,此时当然皆大欢喜,都在偷着数钱玩儿,乐的是龇牙咧嘴,大呼痛快。

这天底下的赌局,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此时长安城中,正在怒骂徐淼的人也着实不少,都是一些下注,押李刚能赢的家伙,此时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有之,捶胸顿足的有之,嚎啕大哭的有之,抽自己嘴巴的也有之,当然大骂徐淼的人最多。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血本无归,押多少赔多少,现在别说捞一笔了,老母鸡都没了,岂能不心中难过。

所以现如今长安城中,不少人都心中难过的要死,茶饭不思,要是真的能看到怨气的话,估摸着这会儿长安城上空肯定是怨气冲天,能够遮天蔽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太学博士文虚中,却到了长孙无忌家,投了拜帖之后,被长孙无忌请入到了府中的书房之中。

待宾主落座,长孙无忌命人给文虚中奉茶之后,便笑着询问文虚中此行前来有何指教。

文虚中却一脸的怒色,沉吟片刻之后,对长孙无忌拱手道:“长孙大人,下官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问一下长孙大人!还望长孙大人勿要生气!”

长孙无忌看出了文虚中的不高兴,于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客气的抬手道:“看文先生今日心情颇为不佳,不知文先生因何事如此生气?你但说无妨!”

文虚中深吸一口气,对长孙无忌说道:“长孙大人,您可还记得数月之前,您对下官所说之事吗?”

长孙无忌一听,立即就明白了文虚中因何不高兴了,不禁再次微微皱眉,有点不确定的反问道:“当然记得!不知文先生为何如此生气呢?”

文虚中一副强压怒火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对长孙无忌说道:“自从当日长孙大人对下官提及那件事之后,下官回家之后,也告知了贱内和小女。

这件事下官已经应下,所以和亲友也私下里提及过了此事!

但是这一晃就几个月过去了,却并未见到他登门提亲!

虽然文家并非是什么豪门大户,但是好歹也算是耕读世家,不知他是何意,难不成看不上下官的小女吗?

下官已经将此事告知了一些亲友,现如今他这么做,让下官的脸放在哪里?今后让小女还如何自处?

唉……”说到这里,文虚中叹息一声,愤愤的在自己的腿上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