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淼被放过之后,气喘吁吁的缩在车厢一角,翻着白眼还在气尉迟宝琪他们三个:“谁让你们傻呢?
明知道这是啥季节,一个个跟二百五一般,手套不戴,护膝不戴,毛靴不穿,还都披着铁甲,顶着铁盔,冻死你们也不亏!”
仨傻蛋这会儿也没心情继续揍徐淼了,挤到车厢一角,伸着手在暖炉上烤火,一个个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程处默翻着白眼对徐淼骂道:“我们哥几个听说你已经走了,着急忙慌的追你,哪儿来得及准备那些御寒之物?出城之后才想起来,也来不及回去再准备了!
你还敢说风凉话,你信不信我们还揍你?”
徐淼立即非常识相的闭嘴,换上一副笑脸:“哦哦哦!原来如此!那是我误会你们了!嘿嘿!那就先暖和一下,晚上我请你们吃涮锅!这大冷天,吃涮锅最美味不过了!”
听徐淼认怂,说晚上请吃涮锅,虽然不知道涮锅是什么,但是但凡是徐淼说好吃的东西,那就绝对差不了。
徐淼伸头出去,吆喝一声,让跟着三傻来的那些护卫们都卸甲,命自家的护卫给他们一人拿一件羊皮袄穿上,又给他们一个人一顶羊皮做的火车头皮帽戴上,一人再发给他们一双羊皮并指手套和毛皮靴子。
那些程家、尉迟家和老牛家的护卫,这个时候也都快冻傻了,哆哆嗦嗦的卸下身上的铁甲,摘去快冻到脑门上的铁盔,赶紧穿戴上徐家护卫给他们送过来的袄子帽子靴子,一个个顿时都舒服的呻吟了出来。
看这帮家伙一个个冻得鼻青脸肿、青面獠牙的样子实在是可怜,于是徐淼干脆让他们下马,去厢车里面暖和暖和。
这些人看到自家少爷和徐淼已经汇合了,也不再坚持紧跟着自家少爷了,谢过徐淼之后,就都钻车厢里暖和去了。
进了车厢之后,他们跟三傻的心情基本上一样,都很想骂娘,他们这几天冻得跟乌龟一般赶路,徐家的人却有这么舒服的厢车可供他们取暖。
而且看徐家的人,不管是赶车的还是骑马的,一个个都穿的跟狗熊一般暖和,摘了皮帽子,脑瓜顶都冒热气,差点把他们给气哭了。
晚上徐淼为了款待三傻和他们带的护卫,特意早了一些停车休息,在路边搭了一些帐篷,从车上卸下了炭盆和几个铜盆,烧上水,水里就丢几片姜片,也不放多少调料,一个人给他们调了一碗麻酱,加上半块豆腐乳和腌制的韭花。
冻成卷的羊肉,命人切成薄薄的肉片,锅里的水开了之后,便用筷子夹着羊肉片在锅里稍微涮一会儿,夹出来在料碗里滚一下,吃嘴里喷香。
三傻和他们手下的护卫们,一个个大呼好吃,你争我抢的涮羊肉吃,一个人二斤羊肉下肚之后,整个人都觉得热了起来。
吃过了羊肉,再丢进去一些菘菜叶子、萝卜片煮一下,那滋味就别提多舒服了。
于是三傻在吃过了这一顿涮羊肉之后,气也消了,彻底原谅了徐淼这个小人。
四个人挤在徐淼的车厢里,徐淼被这三傻的臭脚丫子味道熏的想吐,让他们去洗脚,但是三傻说什么都不肯再下车。
徐淼详细问了一下他们是怎么说服他们老爹,跟自己去走一趟的,三个家伙这才神色古怪了起来。
徐淼一看三人的表情,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怒道:“你们这几个混蛋别告诉我,你们是偷跑出来的!”
牛明玉挠挠头嘿嘿笑道:“确实是!”
尉迟宝琪则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是又怎样?我家有我兄长,我在家待着也闲着没事做,还不如跟你出来透透气呢!”
程处默也是一脸无所谓,摆手道:“我们在军中又没有官职,身上也没差遣,天天在家待着没意思!
前段时候天天还被招入宫中演武,十天前陛下停止了演武,我们还呆在家里作甚?
这次征讨颉利这么大的事儿,要是不能参与,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求过我爹,让他随便给我找个地方,不管是跟着卫国公还是跟着曹国公,哪怕是跟着谯国公都行,可是我爹就是不答应!
既然这样,只能偷偷跑出来了!正好你要去曹国公帐下听令,那么我们哥几个一商量,干脆就跟着你去好了!”
徐淼一听就当场炸毛了,从车里一下蹦起来,脑袋咣的一下就撞在了车顶,然后疼的龇牙咧嘴惨叫着捂着头又蹲在了车厢里,眼泪都被撞得喷出来了,揉着脑袋指着这三傻骂道:
“你们还真是混蛋中的极品呀!居然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这我该怎么向极为伯伯交代?他们肯定会以为是我把你们给勾走了!你们这是想害死我呀!”
但是三个家伙一点也不紧张,还嘻嘻哈哈的看徐淼的笑话,尉迟宝琪说道:“怕个屁呀?我们走之前,已经给老爹都留话了,大不了回来的时候挨顿揍就是了,又不能真的把我打死!”
徐淼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几个家伙为何每个人只带了五个护卫,这些护卫都是平时家里配给他们的贴身护卫,要是他们真的争得了他们老爹的同意,绝对每家起码给他们配个二三十个精悍护卫没有问题。
也难怪这几个家伙出来都没带足御寒的东西,他们根本就是偷跑出来的。
“滚滚滚,我不需要你们陪我走这一趟,明天一早,你们就都给我滚回去,尉迟二傻倒也罢了,处默和明玉你们两个都是长子,此行北去,战场上兵凶战危,你们两个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如何向程伯伯和牛伯伯交代?
不行!明天你们必须回去!”徐淼发飙了起来,指着程处默和牛明玉骂道。
程处默斜着眼一脸鄙视的看了一眼徐淼,冷哼医生到:“你这种废物都能去,我和明玉凭什么就去不得?再说了,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你又不是我们爹!你说我们回去就得回去?切!”
这小子现在跟徐淼混久了之后,把徐淼说话的腔调都学去了几分。
徐淼被噎的直翻白眼,但是却也拿程处默没有办法。
倒是尉迟宝琪得意洋洋的嘿嘿笑道:“看看,有时候不是长子也有好处,我爹知道了就不会生气,搞不好回来还会夸我几句!
你们是长子,我出来的时候就说过,你们不方便去,可是你们就是不听!
看看,淼哥也这么说吧!”
牛明玉摇头道:“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和处默都还有弟弟,就算是我战死沙场,我爹的爵位也有人承继,不碍事!”
程处默也点头道:“就是,我俩又不是家里的独苗,怕个屁呀?倒是淼哥你全家就你一个男丁,虽说你小妾现在怀了身孕,可是不是还没生吗?现在还不知道是儿是女,你都能去得,凭啥我们去不得?”
四个人在车上吵了好一阵子,徐淼也没法说动这仨傻蛋回去,于是只能无奈的随他们去了。
而这仨傻蛋,这几天一路追赶徐淼,没睡一个好觉,吵完架之后,便很快就拥着徐淼的被子鼾声大作了起来,吵得徐淼脑仁疼。
而且车厢里呆不成了,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脚臭味,于是徐淼只能逃出了自己的厢车,命人给他重新清理出来一个厢车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