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恒刚刚离开,王绍懿与郑从谠、郑颢和刘瑑三人便走了进来,见李浈神色呆滞,郑从谠随即道:“泽远,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浈这才回过神来,不待招呼众人入座便直接说道:“确有一事,还需与诸位兄长商议!”
李浈随即将心中所担忧之事细细道来,却是听得郑从谠三人大汗淋漓。
“你可有确切的消息?”郑颢当即问道。
李浈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但是确实有这种可能!”
一旁的王绍懿此时插话道:“阿兄还是太乐观了些,若依我看,这种可能性还很大,只是他二人暂时还没被逼到那一刻而已!”
四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王绍懿,而后眼神中相继现出一抹惊恐。
因为王绍懿所言确是实话,只是自己没胆量说出来罢了。
“此事太大,你们四个怕是要完蛋了!不如禀明陛下,将这个锅甩出去!”
王绍懿随手抓起面前的一张胡饼,将嘴里塞得满满的,以至于说话有些不清不楚。
“绝不可让陛下知道,否则岂不是凭白连累了陛下?!”刘瑑也顾不得王绍懿出言不敬,当即出言否决。
“不错,此事只能我们来做,而不能让陛下插手!”郑颢点头表示同意刘瑑所言。
“话是不假,但事情若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我们几个拿什么与神策军抗衡?”郑从谠担忧地说道。
李浈想了想后说道:“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兵马!”
“是啊,可是又有谁能借兵给我们呢!”刘瑑不由长叹道。
郑从谠随即冲李浈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但今日早朝上,已有一名御史上疏弹劾马煜和蓝田守捉使,显然仇士良已经开始反击了,但奇怪的是陛下竟给压了下来!”
“一名御史显然还不够分量,皇帝老爹显然还在等!”
李浈心中想到,尽管自己从不曾向皇帝老爹透露过自己的计划,但由此来看,皇帝老爹却一直在配合自己。
只是不知皇帝老爹是否也考虑过最坏的那个可能,若是如此的话,事情或许还好办些。
“眼下王宗实的案子未结,马煜又被御史弹劾,陛下的反应也在常理之中,毕竟马植是主审,在这个时候若因马煜而牵扯到他,对审案颇为不利,不过这倒是说明这二人均有把柄握在对方手中!”郑从谠说道。
“但还是仇士良要更高明些,以一个神策军副使换对方的大理寺卿兼刑部侍郎,看上去虽两败俱伤,但事实上还是马元贽亏了些!”郑颢点了点头说道。
此时一直沉默的李浈突然开口问道:“三位兄长,依你们看,若是事情真发展到那一步,最快需多久?”
三人闻言眉头微蹙,郑从谠率先说道:“事无绝对,关键在于二人握着对方什么把柄,还有陛下如何决断,怕是没个一年半载发展不到那一步!”
其余两人闻言随即也点了点头,道:“嗯,若真是如此的话,留给我们去准备的时间便很充裕了!”
李浈缓缓起身在屋内走了几步,而后说道:“马植昨夜来找过我!”
“为了马煜?”郑颢当即问道。
“嗯,他求我去向严恒说情!”李浈答道。
“你答应了?”刘瑑忙问。
李浈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向他透露了一些事!他看上去有些害怕!”
“害怕?你将事情推到了陛下身上?”刘瑑又问。
李浈无奈道:“小弟已别无选择,不过却得到了一些很有用的信息,根据马植当时的反应来看,显然他还是对陛下有敬畏之心的,只要有敬畏之心,想必他便不会走到那一步!”
郑从谠闻言后吗,缓缓说道:“只事这敬畏之心在马元贽的诱惑面前,不知又能保持多久呢!”
“所以我决定帮帮马植,至少要给他一个希望,只要希望还有,他便不致走出那一步”
说到此处,李浈稍稍想了想,又道:“至少不致于走得那么快!”
“你真要为了马植去找严常之当说客?”郑颢问道。
李浈闻言顿时苦笑,现在只怕严恒最不愿看到的人就是自己了,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李浈随即笑道:“帮忙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要选那个最直接的!”。
大理寺狱。
王宗实进来已有七日,马植的不提不审策略使得这位平日里蛮横惯了的宦官变得无比狂躁。
但对于王宗实来说,心中最恨之人,莫过于那个阴险奸诈的少年。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李浈为何要陷害自己,但似乎现在都已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自己落入了马植的手里。
王宗实早已放弃了活着出去的打算,所以他决定绝食,与其死在敌人刀下,还不如自己做个了断。
今日是王宗实绝食后的第三日,三日不吃不喝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无法忍受的,但对于王宗实来说,这倒是个解脱。
王宗实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体力得不到补充,即便连站立都变得有些困难。
正在此时,朦胧之中似乎是牢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王宗实嗅到了一股酒肉的浓香。
咕噜——
王宗实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自己的“抗议”。
王宗实缓缓睁开双目,一张笑脸映入视线。
“你卑鄙小人!”王宗实有心起身,却顿感浑身无力,最终又倒了下去。
“王副使,身子最重要,你若死了,还怎么寻我报仇?”
李浈将酒肉推到王宗实面前,微微笑道。
“黄口小儿我若做了鬼”
“也不会放过我?呵呵,王副使,我从不信鬼神一说,你若相信的话不妨先死一次试试!”李浈笑道。
王宗实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但此时的他却是再没有气力碰到李浈分毫。
“王副使,我劝你还是吃些东西,要怪便只怪你的贪念,你若不贪便不会有今日之灾,更何况我也只是替被人办事,还真由不得我!”
“是马元贽?!”王宗实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