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七千多石的皂角。
李冲元不眼红,那都是假的。
如果能全数从那王廷手中买过来,那李冲元的工坊,几年可以不用为皂角之事烦恼了。
一万七千多石啊。
就工坊一年的用量,估计也就三千多石。
如果有了这么多的皂角,工坊完全可以扩大产能,这营收,绝对会大大的增加。
不过。
李冲元把人轰走。
说来也是要给那王仲一个下马威。
再者。
李冲元到还真不担心那王廷不会不再找自己。
皂角能用的,无非就是他李冲元了。
至于旁人,他们能用来干嘛?
总不至于存放在家里,天天用来洗衣洗物吧。
况且。
这玩意用来洗衣之用,还得捣碎浸泡,麻烦的很。
就李冲元所知。
皂角虽说用的地方还挺多,但至少长安稍稍有些家底的人,都不会用皂角这种东西。
所以。
李冲元真不担心王廷会把这些皂角卖给别人,或者运到别的地方去使用。
闻事过来的婉儿。
听说李冲元所那王家兄弟轰走了,坐在李冲元的身边,望着问道:“四哥,工坊里都快没有皂角了,你怎么还要赶那王廷走呢?要是我们压一压价,他肯定会把他的皂角卖给我们的。如果没有了皂角,工坊可就要停工了。”
“你懂什么,工坊皂角还能用几天。从南方运过来的皂角,估计这段时间就该到了,我们还怕没有皂角可用吗?就算是没皂角可用,从那价格战中赚得的钱数,都够抵工坊十来年的营利了。”李冲元白了一眼婉儿。
可是。
婉儿却是听不进自己四哥的话,回了一个眼神过去,“四哥,你是赚钱了,可我呢?工坊有我的一半,现在皂角要是没有了,工坊就得停工,那我的钱可就要少赚很多的。”
李冲元瞧着这个只认钱的丫头,只得摇了摇头。
这里头的事情。
可真不是工坊的事情。
而是已经上升到两家的事情了。
依着李冲元对那王仲的了解。
人家已经把话放出来了,这事必然会没完的。
至于王廷。
李冲元到是不担心。
两天后。
李冲玄突然来到了李庄。
“冲玄见过叔公。”李冲玄一到小院,见李渊如老神一般的坐着后,赶紧上前见礼。
李渊看了看李冲玄,“玄儿,你怎么来李庄了。自打叔公来到李庄后,就从未见你来过,怎么?有事?”
李渊说来对李冲玄的关系,不好不坏。
与李冲寂他们三兄弟一样。
区别对待。
这或许是李渊的做法了。
就好比李渊在宫中之时,就不是很喜欢李泰等人。
唯独喜欢李世民的女儿们。
至于为何,这事李冲元也不知道,更是不明所以。
或许是因为那件事情之后,影响到了他李渊吧。
李冲玄见李渊问话,小心的回应着。
李冲玄也不说来因,只是说闲来无事,正好借休沐的机会,来李庄转转,好看看他的四弟和小妹。
李渊到也没多问,“元儿去了山凹,婉儿嘛,这丫头最近到是老实了不少,不过眼下她却是跟着你四弟去了山凹,说是要去捞几条金鱼回来养着。”
“金鱼?叔公,何为金鱼啊?”李冲玄听得稀里糊涂的。
鲤鱼、鲋鱼什么的他到是知道。
可这金鱼又是何物,真心不知道。
李冲玄听着金鱼之名,第一反应,还以为这鱼是产金子的。
李渊笑而不答,继续拿着手中的书籍看了起来。
待下人去了山凹,通知李冲元后。
李冲元得了消息也是愣了好半天。
就自己这个二哥。
那可是少有来李庄的。
不要说他这个二哥了。
即便是大哥李冲寂,以及三哥李冲虚,也是少有过来的。
每一次来,都是陪同老夫人过来的。
不过。
李冲元并不知道。
曾经有一次李一她们这些公主们到李庄之时,他李冲玄就曾来过来一次,只不过那一次李冲玄他们却是只到了李庄外头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所以。
李冲元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哥为何突然来到了李庄。
“四哥,二哥肯定是过来打秋风的。”婉儿看着盆中的金鱼,到是不以为意的说道。
李冲元没什么想法。
对于自己这几个兄弟,李冲元的感知里,还是很认同的。
有道是。
这么些年下来。
他的这几个兄长,可没少帮着他。
打秋风也好,还是来要好处也好,李冲元那也是乐意的。
随即,李冲元把事情一交待,就带着婉儿,和抱着一盆小金鱼的行八他们离开了山凹。
待一回到小院后。
李冲元就被李冲玄找了个借口,从小院里出来了。
李冲元见自己这个二哥神秘的很,一出小院不久后,就急声问道:“二哥,出什么事了吗?”
“四弟,你应该能想得到。”李冲玄笑着回道。
李冲元思量半天,又见李冲玄脸上那笑意,顿时一拍脑袋,“二哥,不会是那王家的事情吧。”
“然也。正是这事。二哥今天过来,是受母亲的指使过来的。顺便说一说朝堂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李冲玄回道。
一听到朝堂,李冲元心中到是多了一丝的担忧了。
片刻后。
李冲元拉着李冲玄来到村西一处。
一刻钟后。
李冲元终于是明白了自己二哥此次过来的主因了。
听完李冲玄的叙述后,李冲元久久没有说话。
脑中一直在思量着自己二哥所言之事,以及朝堂之上的动静来。
小半刻钟后,李冲元盯着李冲玄问道:“二哥,你说崔家以及王家是不是准备要对我动手了?”
“应该不会。前天,那崔员外郎因为你与王廷打起了皂角的价格战,直接参了你一道。不过,这事也只有崔王两家的官员战出来附和,至于别的官员,却是没有一人站出来的。所以,四弟,你也莫要担心崔王两家要对你动手。”李冲玄安慰道。
李冲元脑中过了一遍,“二哥,可有查到是谁主的事吗?是那王仲还是王廷?前两日,那王仲与王廷兄弟二人到是来了我这里一次,不过我们双方言语之上有些冲突,最后被我轰走了。当时,那王仲还放下话来,说要把这事捅到朝堂上去。这事想来应该是那王仲搞的吧。”
“哈哈。在家时,母亲还说你越发的聪明了,看来母亲说的话不假啊。据大哥所查,这事还真是那王仲搞起来的。大哥问了好些朋友,说王家最近动静还挺大的,好像要定下王家的掌舵人了。所以,这王家几房中的子嗣们,都开始你争我抢的。那王仲乃是三房的,王廷属于二房的。这兄弟二人本就不对付,王仲把此事闹大,估计就是想要绝了那王仲争夺王家掌舵人的资格吧。”李冲玄笑道。
李冲元听后笑了笑。
在长安之时,李冲元委托自己的大哥李冲寂去查探,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而王仲这么做,估计也是所自己的这位二哥王廷再次起来吧。
王家内斗。
这下到是成全了他李冲元,以及周边的那些百姓们了。
李冲元对于王家之事并不关心。
他关心的乃是朝堂之上的事情。
随即又问道:“二哥,那崔家和王家的官员要参我一道,你可知道其他的官员们,可有动静?”
“看似并无动静,但也只是这一两天罢了。再者,大哥说,就这么点小事,朝堂之上的官员们,可没有那心思闹大呢。商贾之事,本就属于小事,即便事情再大,这也只能成为一个笑柄罢了。”李冲玄不以为意道。
李冲玄说完,又继续说道:“那崔家王家的官员,虽说参了你一道。但他们也没落到好处去。大哥回来说,圣上因为这事,还对这些官员们很是不喜,在朝堂之上大发其火。更是点名那几位参你一道的官员,说什么本职之事不上心,却尽找些无理之事来。”
“就连魏征当时也发话了,要参那崔王两家几位官员们一道。不过,当魏征一参完之后,房玄龄却是站出来替他们打了一个圆场。要不然,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崔王两家的那些官员,估计又得腾出好几个位置来不可。”
李冲玄说的到是轻快。
但李冲元却是知道这朝堂上的凶险。
稍有不慎,就得落得官帽被丢,甚至还会冷落于旁的境地。
当前的唐国上上下下,都缺官,
即便缺官,可李世民这个皇帝,打压抬人等手段,那是用得炉火纯青,比起李渊来,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李冲元静静的听着。
心里面却是一直在活动。
崔王两家的官员,在那王仲的指使之下,开始对他发起了攻击。
这算是个仇了。
不过。
这个仇,李冲元到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自己远在李庄,即便身上挂着一个鄠县代县令之职,他李冲元也没所谓。
大不了这个鄠县代县令之职丢了就丢了呗。
但李冲元却是有着一定的依仗。
至少。
只要李渊不倒,人不去,他李冲元这个鄠县代县令之职,就会一直坐下去。
甚至会坐到他成年为止。
李渊在李庄。
这些朝堂上的人即便对他李冲元有万般的闲言碎语,他李冲元也是安然无恙的。
钱赚了。
事多了。
可人却是轻快的很。
李冲元看着天色已接近中午,又见远处帮工们开始领饼子的影子后,看向自己的二哥说道:“二哥,你难得来一次李庄,今天就由我亲自掌厨,好好犒劳犒劳你。”
“哈哈,四弟,刚才我还真想着怎么跟你说这事呢。即然你先开口,那可就别怪二哥我狮子大开口了,我要吃你的拿手菜。对了,我还听婉儿说过,米酒闷鹅她可是经常跟我们念叨呢。怎么样?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满足一下二哥我这口腹之欲不可。”李冲玄一听自己四弟的话,哈哈大笑不已。
李冲元闻声后,尴尬且无奈。
米酒闷鹅那是一道大菜啊。
花时间不说。
可这大鹅从哪里弄啊。
小疯子的大鹅,那是有数的。
而且。
经过近一年的时间,这都快要到下蛋的时节了,吃一只,就少一只。
即便大鹅之中有公了,可李冲元也真不好学婉儿和金内侍他们的行径,偷一只做来吃的。
回到小院后,李冲元差了行八去鄠县去了。
买大鹅。
这是李冲元能想到的唯一途径了。
小疯子的大鹅,李冲元自然是不能偷一只来的。
而那些新买来的鹅苗,虽说已经长大不少,可也真不够几人吃的。
大鹅嘛。
怎么说也得十来斤一只的才够吃,才够味。
待行八从鄠县极速赶回来后,三只买来的大鹅收拾,李冲元直接交给了他的这个嘴馋的二哥了。
谁让他要点这道菜呢。
李冲元那是打击报复。
就连婉儿都站在一边,捂着嘴嘻嘻嘻的笑个不停。
可有着李渊坐在那儿当监工,他李冲玄也只能在乔慧和小红她们的指导帮忙之下,怨念深深的收拾起大鹅来了。
一个多时辰后。
堂屋之中。
李冲玄与李冲元坐在一块。
桌上一大盆的米酒闷鹅,那香味早已是飘满整个李庄。
馋得村子里的老人小娃们,都纷纷站在家门口,望着小院方向,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着。
“小郎君又做米酒闷鹅了,这味道一闻就能闻出来。”
“今年咱家一定要试一试小郎君的这道米酒闷大鹅,太香了,都馋得我流口水了。”
“要是我能吃上一回小郎君做的这道米酒闷鹅,就算是小郎君揍一顿,我也愿意啊。”
而此时。
堂屋之中,在李渊的一声开吃之下,众人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伸向瞄准的大盆之中。
顿时。
李冲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美味啊,真是美味啊,婉儿没有骗我,这道米酒闷鹅,是我有史以来,吃过最好吃的菜了。”
“二哥,我没有骗你吧,四哥做的这道米酒闷鹅,就连叔公都赞叹有佳呢。”婉一边快速的吃着,两只眼睛还一边瞄着盆中下一块鹅肉。
反观李渊。
却是慢慢的吃着。
吃一口菜,喝一口药酒。
至于平日里服侍的金内侍,此时却是在灶房中,与着行八等人争抢着另一盆米酒闷鹅来。
那场面。
用一个战斗的场面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大唐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