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对于畜牧业还是十分看好的,大唐的牛羊肉价格摆在哪里,现在又多了个奶制品,以往,即便是在幽并之地投资畜牧业都有风险,一旦到了冬天,就跟关外的突厥人一样,会被冻死很多,现在,善阳解决了这样的问题,情况就不同了,养几个放牧的农奴才花多少钱?一群牛羊又值多少钱?这个账,大家都会算。
所以,从第一块地开始喊价,争夺就异常激烈,即便是孙享福再三提到这些地方离善阳城有几百里距离,安全上善阳无法绝对保障,但价格仍然去到了五百文以上,开始向昨天一类地的价格看齐,最终,弘农杨氏以总价一百二十万贯的价格,拍下了一块方圆一百八十百里的地块。
再之后,赵郡李氏以一百六十万贯的总价,拿了一块方圆两百四十余里的地块,两人出手,宽五百余里,长八百余里的二类地区域,就去了差不多去了四分之一的地方。
整个二类地只有十来块,当然,越往后,拍出来的成交价越低,因为那些地离善阳,或者长城周边汉人城池越来越远了,而且,拿地的,也不再是五姓七家,扬州朱家,蜀中张家,洛阳陈家,都有拿,所有地,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拍卖完了,使得安北都护府又得到了两百多万贯现金,和将近八百万贯的分期付款协议,总价值,竟然不比一类地低。
孙享福在结束的时候邀请了所有购置了二类地的家族两天之后到安北都护府商议合作项目的事情,招商引资嘛!花钱买地只是第一步。
然之后,就着时间还早,孙享福直接把三类地也拿出来拍完了,三类地几乎没有发展限制,并且,凭租优先,也就是说,有人租了,这块地就不拍卖了,想租的人,可以自行在地图上划拉,如果有不同的想租的人,可以与之竞争。
孙享福为了不让这些地以低价的租售出去,找两个托,乞骨仆和东珠,但他真正属意的,是将靠东的千里之地,全部租给部,让他去跟室韦,,开战,同时挡住来自高句丽的扩张压力,以这块地为缓冲,换来大唐一两年的和平,至于一两年以后嘛!那可能就是大唐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有两个托在其中捣乱,现金量储备并不大的室韦和自然不敌部,谁叫租地需要全款付租金呢,跟河北最发达的几州相邻的部,受汉文化影响较深,平时与北方州县的商贸往来较多,手上的铜钱也多,而室韦和,都是半野人状态的部落,哪里知道存钱。
至此,安北都护府的土地拍卖终于落下帷幕,各方势力,也要开始认清现实,讨论接下来的发展任务了,孙享福,就这些田地,怎么开垦,开垦之后种植些什么,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跟这些拿下了土地的家族开会商谈。
当然,今年各地秋收已过,各家的农户开始没事干,其实已经可以发动起来做前期的建设了,孙享福在送别了魏征之后,开始进入繁忙的协商安排工作中。
此时,他依然没有忘记的是,引世家进入恶性竞争轨道,安北都护府衙门的大厅之中,各家负责管理事务的管事都参加了会议,这种具体怎么干活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几大家的家主亲自出面管理的,是以,出席会议的,身份最高的也不过是王旭这样的家族嫡子。
“各位,对于一类地的开垦耕种,只要按时完成了安北都护府的指定任务,具体种什么,原则上,官府是不干涉的,当然,事先本督承诺过,无论你们在购买的土地上种植什么,安北都护府都会提供农业技术支持,那么,还请各家将自己的规划报与本督,本督也好调配相应的人才,教导种植。”
孙享福说了一句开场白,马上就有范阳卢氏的卢文仲开口道,“那还用说,我范阳卢氏的九十万亩一类地,当然是种植香料了。”
“香料?”
听到这两个字,王旭一屁股椅子上跳了起来,怒指着卢文仲道,“卢家小子,这香料可是我王家的产业,莫非你想要挑起两族争斗?”
“哼哼,论到年龄辈分,也该我卢某喊你一声王家小子,怎么着,我自己家的地,种什么东西,还需要你王家说了算?”
看到两人相争,孙享福一点也不意外,故意摘出自己道,“卢公子,本督曾与王氏有言在先,对于香料的种植之法,不会外传,你这是为难本督啊!”
“哼哼,本公子一早就知道你跟他们王氏不清不楚的,所以,就没想过你能帮助我卢家做什么事,种子我卢家自己已经弄到手了,至于种植技术,嘿嘿,也已经通过自己的手段得到了,所以,就不用你操心了。”
闻言,王旭更怒了,大喝道,“狗贼,定然是你劫了我王家种植香料的农奴。”
说罢,他还准备出手打人。
而这时,站在卢文仲身后的两个魁梧大汉已经上前将他挡在了身后。
透过两人的肩膀缝看着王旭的卢文仲却是一点也不害怕道,“可别用‘劫’这么难听的字眼,本公子那是出钱招聘的。”
“那是我王家的农奴,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招聘你大爷。”
“解决几个逃奴的身份,对我卢家来说算什么事?有本事你也从我卢家挖几个过去啊!”
卢文仲一副气不死你的表情冲着王旭说话,其余在坐的,竟然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看来,他们这几家,也没少挖王旭的墙角。
这事对王家来说可不是小事,那可是关系到每年近千万贯的收入,即便是王旭再有教养,一场协商会,也被他破口大骂了半场的时间。
等他们相互骂累了,孙享福才能正儿八经的说点事。
“首先,不管种植什么,农户的基本生存条件需要满足,今年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希望各家能够将属下农户的迁居工作做完,其次,水利设施修建,必须要在明年四月底之前完成,这样,才能保证明年种植出来的农作物,能够在大雪到来之前收割。
其次,所有迁居过来的农户,他们都需要在安北都护府上户籍,缴纳税收,这一点之前王公子做的很好,当然,他们实际干什么工作,还是你们自己安排,但有一条,在我安北都护府发生战事,有外敌威胁本土,抢劫你们农田的产出的时候,本督有征兵守土的权力,这两点各家都没有意义吧!”
孙享福说的这两点只是生产和安全方面的保障,是为了所有人好,各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纷纷点头同意之后,孙享福当然还有下文。
“如刚才所说,光是你们几家拿了一类地的人,今年就将迁居二十多万青壮到安北都护府地界,再加上本督从草原上收拢过来的牧民,只怕明年安北都护府名册上的百姓数量将达到六十万,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几人疑惑的看向孙享福道。
“这意味着商机啊!”孙享福回答了他们一句,又道,“几十万百姓,需要多少建屋的木料,生活用的家具,铁器,瓷器,陶器”
孙享福每说到一个他们各自家族有经营的产业的时候,他们的心里都是一抖,确实,这都是商机啊!这钱不赚白不赚啊!
“所以,你们各家把农奴派过来的时候,也别忘了调动资源,这种发财的好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这句,厅中在坐的几人看向孙享福的脸色才好了几分,孙享福知道,回去之后,他们肯定会收刮各类物资来善阳,这正是他要达到的目的。
钱它本身不能让人吃饱穿暖,但它能交换到可以让人吃饱穿暖的东西,现在,孙享福就很有钱,即便是让魏征秘密带走了一百万贯,他手上的存票,还能在柜坊提出三百万贯的现金出来,这还是抵扣掉了他私人投入进善阳的民生发展上面的钱财之后的数字。
地产经济,果然是来钱的不二法门,三百万贯,足以让孙享福完成所有善阳的基础建设,甚至,一类地范围内的水利,公路等基础建设,毕竟,挖沟,铺路基的事情,是分派给各家的,东西各三百里,分到每家,不过几十里,他们有二十多万青壮民夫在,这都不是个事。
除此之外,孙享福每年还能拿到上百万贯的分期付款和利息钱,这足以让他给朝廷交税,另外,还能支付从王浩哪里购买粮食的费用,因为,从明年秋收之后,粮食的价格,可能瞬间跌落到一个史无前例的低位。
那么,孙享福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指导辖区内的百姓生产,当产出的东西,足够带动辐射全大唐,至少整个北方的时候,扩张就变的自然而然了。
善阳城的赛马场开业了,场面十分盛大,各大世家的嫡系子弟俱在,还有回纥骑手,薛延陀骑手,室韦,,部的骑手共同参与,竞争,被孙享福引入了方方面面,包括赛马,所以,那些世家子们,没有一个想要回到老家过冬的,赛马场的私人赌注,一天比一天大,参与的人数一天比一天多。
可惜孙享福没有时间去看这些热闹,他除了要给拿下二类地的那些家族指导生产规划之外,还要安置那些被席君买从草原上招抚或者驱赶过来的牧民,同时,对于善阳城需要为明年开春做的准备,也要进行具体分派,因为,善阳的第一场雪就要下来了,大雪过后,人们大多只能窝在城内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