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释哥舒翰

用萧睿的话说,玉真的工作效率当真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她竟然在长安城里最繁盛的一条商业街上,买下了一座规模不小的酒楼,然后将之迅速改装成了萧睿给她描绘的酒吧景象。

十天后,大唐有史以来的第一间酒吧——梦幻大唐酒吧正式开业了。

为了区别于普通的酒肆,玉真颇是下了一番功夫。她竟然让工匠们将酒楼的生生改装成了一个非主流的拱形,然后又按萧睿的提议,将酒楼的外边涂刷上了三种不同的漆料颜色。远远看去,这座之前的酒楼、现在的酒吧,竟然颇有几分后现代主义的立体艺术感。

一块金字匾额高悬在门框上,这块匾额可不简单,“梦幻大唐酒吧”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那可是李隆基亲自题写。也就是玉真才能让李隆基题写商业匾额吧。

进得酒吧,地板上铺着华贵的大红色羊毛地毯,那一张张按一定规则摆设起来的精美檀木案几后面早已坐满了长安城里的权贵,那高高的且狭长的吧台后面,四个花枝招展的女道士正在配合密切地调着酒,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和淡淡的檀香。

酒吧分为楼上楼下两层,二层全是雅间。此刻,萧睿跟玉真还有那执意要拜师学调酒的冷漠公主太华,就呆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酒吧里的“服务员”全部都是玉真烟罗谷里的“女道士”,清一色的娘子军,个个美艳如花。不要说喝酒了,就是看看这些美女扭腰摆臀地来来往往,就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这酒吧,无非是玉真的一个“玩物”。萧睿随口道,“这酒吧就是娘亲消遣的玩物吧,呵呵。”他这句无心的话,竟然将冷漠的太华给逗笑了,太华抿嘴一笑,瞥了玉真一眼,低低道了一句,“玉真皇姑……”

玉真微笑不语。

不过,这少女太华一向不喜欢与外人相处,在酒吧呆了会,听跟萧睿讲了些调酒的基本常识,也就匆匆告辞回宫了。玉真等太华一走,便狠狠地掐了萧睿一把,“好你个臭小子,娘这是要赚钱,怎么叫玩物……”

萧睿苦笑一声,心道,赚钱?连买酒楼带豪华奢侈的装修,足足花了上千贯钱,如果再算上这些美少女的工钱(虽然不用开支),这成本简直太高了。鸡尾酒又不能规模批量生产,单凭这四个女道士每天能调出多少来?一杯才卖500文,扣除酒徒酒坊免费提供的基酒和那各种果酒香料,要卖多少杯“梦幻大唐”才能收回成本来?

听萧睿仔仔细细地给她算了一笔账,玉真这才嫣然一笑,“好了,好了,这点钱算什么?就算娘亲在消遣好吧。日后,这烟罗谷里的例宴,我看就搬到酒吧来吧。”

……

……

所谓梦幻大唐酒吧,当真如梦幻一般。自打一开张,旋即在长安城里的上流社会引起了一股喝鸡尾酒的最新时尚,富人权贵们蜂拥而至,酒吧每日都是人满为患,将那四个女调酒师累了个半死。后来玉真一看这样不行,便提高了准入门槛:非有一定身份的人不能入内。也就是说,不是说你有钱消费得起就可以进酒吧,必须要还要有相应的官品地位。

而且,还规定每日只卖100盏“梦幻大唐”,多一盏都不卖,而且,每人只限两盏。

这是萧睿的建议,毕竟萧睿觉得自己配置出的“梦幻大唐”太过烈性,后劲儿极大,如果不加限制,肯定会有不少人醉酒,最终会在酒吧里闹事。不过,他纯属杞人忧天了,在玉真公主开的酒吧里,谁敢闹事?除非是想找死。不要说一般的权贵,就算是李瑁李琮这样的皇子,也不敢。

但这是常理。可世事无常,往往在很多时候,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这一天,梦幻大唐酒吧,竟然真就有一个人闹事,还调戏了女调酒师之一:春儿。这四名女调酒师,春儿,兰儿,秋儿,菊儿,其实都是玉真的贴身侍女,自幼养在身边,虽然着道袍,但却不是真正的女道士。

这是一个身材非常雄壮的汉子,且浓眉大眼颇有几分胡人的形态。他借着酒意,使劲拍着吧台,非要再买第三盏“梦幻大唐”。春儿再三不肯卖,他便探手过去就捏住了春儿柔弱的肩膀,稍一用力,竟然将春儿的肩胛骨捏的骨裂。

春儿惨叫着瘫倒在地,兰儿等三人从来就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公开在玉真的酒吧里闹事,还竟敢出手伤人。兰儿毕竟是跟玉真多年见过大世面的人,见这粗野的汉子不过是一个县尉的打扮,不由冷斥一声,“放肆,你可知这是谁开的酒吧?这是我们玉真殿下所开,你要找死!来人,速速通报殿下!”

……

……

等玉真带人怒气冲冲地赶到酒吧的时候,这个胡人模样的汉子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他在来酒吧之前,本来已经饮了不少酒,后来又随几个贵族来酒吧,连续喝了两盏“梦幻大唐”,酒劲儿上涌起来,也就有些不分东南西北,趁着酒意,就有了前面这一幕。

酒意一去,他便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祸。不要说像他这样的小贵族,就算是那些亲王之流的大贵族和李林甫这样的大官僚,也惹不起玉真。可自己竟然在她的酒吧里如此“嚣张”,一念及此,汉子浑身只冒冷汗。他老老实实地留在酒吧里,一幅低头认罪的样子。

玉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在自己的酒吧里闹腾,而且还把自己最疼爱的那春儿小妮子捏成了重伤,看春儿呻吟着躺在床榻上的哀婉模样,玉真心中的怒火便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一句废话也没有说,烟罗谷的人拿着玉真的名帖,就将捅了老虎屁股的汉子扭送到了万年县衙,放下话去,要严惩严惩再严惩。可恨的是,这汉子竟然还是新任的万年县尉哥舒翰。万年县令岂敢怠慢,立即就将哥舒翰打入了大牢,亲自赶过来询问玉真如何处置。

当萧睿得到消息的时候,万年县令已经诚惶诚恐地离开了梦幻大唐酒吧,暗暗摸了一把冷汗,暗骂哥舒翰这个狗娘养的夯货怎么就敢惹玉真这婆娘。玉真也没说别的,就说要进宫禀告皇上,且看皇上如何处置云云。

玉真的火气还在高涨,直到萧睿进来,她犹自在“河东狮吼”。也难怪她生气,这么多年了,这长安城里还真没有一个人敢冲撞于她,今儿个突然冒出一个粗野的哥舒翰来,而且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焉能不让她愤怒。当然,更重要的是,春兰秋菊四人跟随她多年,是她最贴心的四个小丫头,感情很深。否则,她也不会准备将这四个丫头都一起统统送给萧睿做侍妾了。

“娘亲,是谁惹你生气了哦?呵呵。”萧睿笑了笑,对此他倒没有太过意外。开门做酒吧的,哪能还不遇到一个酗酒的酒客?

“哼,不过是哥舒道元的孽子,小小一个万年县尉,就胆敢在酒吧里撒野,还弄伤了春儿,真是气死娘亲了。”玉真指了指老老实实站在一侧的兰儿等三女,“你看看,把这几个丫头给吓得!”

“哥舒道元?”萧睿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沉吟起来。蓦然,他一惊,急问道,“娘亲,可是那突厥人、曾经做过安西副都护的哥舒道元?”

“正是那蛮子的孽子哥舒翰。”玉真冷笑一声。

哥舒翰啊!大唐名将哥舒翰啊!哥舒道元之子,哥舒翰!萧睿心里一个机灵,耳边立即回荡起李白的那首千古绝唱:“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这里说的就是哥舒翰。千古名将,壮怀激烈,这该是怎样的一个英雄啊!萧睿的脸色微微有些涨红,作为一个崇尚英雄主义的现代穿越者,他对哥舒翰其人可当真是仰慕已久了!

见萧睿有些异样,玉真的怒火渐消,奇道,“孩子,你怎么了?怎么,你识得这哥舒翰?”

此时此刻的哥舒翰还未成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物,怎么能让玉真放在眼里。哥舒翰在长安为其父守孝三年期满,他有意要从军建功立业,可李隆基却偏偏封了他一个万年县尉,让这颇有豪杰之风的哥舒翰心里郁闷之极。郁闷之时,便常常出来跟一些贵族子弟饮宴酗酒,阴差阳错之下,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萧睿沉吟良久,轻轻走到玉真身后,也不说话,轻轻熟练地为玉真揉捏起肩膀来。玉真叹息一声,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倒是说话呀,你识得这哥舒翰?你可是要为他向为娘求情?”

萧睿嘿嘿笑了笑,“娘亲,我虽然不识得此人,但却听闻其人豪侠仗义,又有一身好武艺,还精通兵法韬略,将来必将成为我大唐的一代名将。这样一个英雄人物,一时醉酒犯了点小错,萧睿觉得,娘亲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他这一遭吧。”

玉真默然无语。哥舒翰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小毛毛虫,但她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哥舒翰居然让萧睿有这么大的反应。沉吟了片刻,她才瞥了萧睿一眼,“既然孩子你为他求情,我就饶了他这一遭——来人,去万年县衙将那哥舒翰给我带过来!”

当哥舒翰诚惶诚恐地走进酒吧二楼一间雅间的时候,玉真已经完全消了气,正被萧睿说的那一些个市井笑话逗得喜笑颜开。见哥舒翰跪在了自己面前,玉真的笑容旋即一敛,阴沉的目光犹如刀子一般在哥舒翰的身上“切割”着,而那站在玉真身后的兰儿三女,更是愤怒地盯着哥舒翰,恨不能上前去每人都踹他一粉腿出出心头那口恶气。

春兰秋菊四女从小一起长大,都跟随在玉真身边,情同姐妹,春儿受伤,这三女焉能不感同身受。

哥舒翰心中忐忑,心中愧悔交集,伏在地上默然无语。

“你便是那哥舒道元的儿子哥舒翰?”玉真淡淡道。

“回殿下的话,小人正是哥舒翰。”哥舒翰低低回了一声,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酒吧里闹事,还伤了我的春儿,你真是好本事,好能耐!放眼这长安城里,也就是你哥舒翰有这个胆量了。”玉真冷笑起来。

“哥舒翰酒后无德,自知犯下大错……请殿下惩处便是,哥舒翰毫无怨言。”

“哼。”玉真又是一声冷哼,“念在我家孩子给你求情,念在你还有几分才干,我便饶过你这一遭。”

听玉真说了这话,哥舒翰陡然一惊,他自问这回是捅了马蜂窝,惹到了一个自己惹不起的大贵人,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自己的功名和哥舒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因此扫地了,更遑论他那从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了,自然统统化为泡影。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突然闻听玉真“饶过这一遭”的话,心里噗通一跳。

萧睿从一侧缓缓起身,笑吟吟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在下萧睿,见过哥舒大人。”

哥舒翰轻轻一震,炯炯的目光旋即投射在萧睿身上,雄壮的肩头微微一抖,心下明白了几分。很明显了,是这最近长安城里风光无限的天子门生、玉真义子、才子酒徒萧睿为自己求情,他深深地看了萧睿一眼,躬身拜了下去,“哥舒翰见过萧公子,萧公子此情哥舒翰铭记在心里了,容图后报!”

萧睿呵呵一笑,“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哥舒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玉真坐在那里突然冷笑一声,“哥舒翰,你伤的春儿乃是我这孩子的侍妾……这事儿,你自己就好好掂量掂量吧……”

哥舒翰粗犷的脸上闪过一抹涨红,他咬了咬牙,轰然一声跪倒在地,“哥舒翰欠萧公子一个人情,来日必当厚报!”

……

……

哥舒翰再三道谢后才抹了一把投上的冷汗,惶然离去。而望着哥舒翰离去的背影,又扫了一眼萧睿脸上那似有似无的笑容,玉真突然皱了皱眉,剧烈地咳嗽起来。

片刻间,妩媚的中年美妇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她用手扶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萧睿一惊,赶紧轻轻为她捶起了后背,急急问道,“娘亲,你这是……”

玉真喘了一口气,叹息道,“孩子,不碍事,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一到这立春时节,我便时时会感到气闷咳嗽不止,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御医,也无补于事。”

萧睿呆了一呆,心道,莫非是季节性的哮喘?或者,支气管炎?他一边为玉真轻轻抚着后背,一边想起了自己在洛阳时尝试炮制的药酒。中国的药酒文化博大精深,萧睿略一梳理,便挑出了一个治疗胸闷气喘咳嗽的方子来。

他摆了摆手,“兰儿,烦劳你去取笔墨纸砚来。”

萧睿匆匆书得一个药方,然后派人去药铺抓药。明媚如花的女调酒师兰儿嫣然一笑,上前去收起了笔墨纸砚,然后给萧睿和玉真各自添上一盏热茶,“公子竟然还通医术,兰儿真没有想到。”

玉真也奇道,“孩子,莫非你还真通医术?不过,你就算是通医术,对娘亲这沉疴怕也是束手无策了。”

萧睿呵呵笑着,“娘亲,兰儿,我哪里懂什么医术。只是我知道几个药酒的方子,我准备给娘亲你炮制几坛,然后娘亲按时饮用,看看会不会有疗效。”

药酒并不是萧睿的发明,在盛唐时候乃至更早,已经有不少医者运用药酒来疗治病患。玉真闻言也并不奇怪,只是她对萧睿所说的药酒也不抱什么指望,但这毕竟是萧睿的一番心意,就算是明知不会有疗效,玉真心里也是高兴的紧,欣慰得紧。

※※※

皇宫,武惠妃的寝宫。

武惠妃刚刚与欲望极强的李隆基云雨一度,这李隆基虽然人到中年,但在这房事上的索取和狂热却毫不亚于青年,朝会结束后突然有了兴致,心急火燎地赶到武惠妃的寝宫,斥退宫女太监,便跟自己心爱的爱妃纠缠在了一起。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武惠妃寝宫的宫女和太监,见这皇帝面色涨红奔走而至,就知道皇上要跟娘娘做事了,其实不等武惠妃吩咐便都自觉地退了下去。

李隆基在武惠妃丰满的身子上发泄完满腹的火气,又跟她柔情蜜意地调了一会情,便匆匆穿戴整齐,去了御书房,那里,还有众多的奏折和国事在等待着他。

武惠妃脸上挂着淡淡的桃红,饱经雨露滋润的整个娇柔丰腴的身子上泛起一层似有似无的红光。一个宫女来报,“娘娘,李相求见!”

武惠妃面色一凝,沉吟了一下,满脸的春色一扫而空,华丽的袍袖一挥,“请他进来!”

“臣李林甫,拜见惠妃娘娘。”李林甫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其实他早就来了,只是听说皇上正在武惠妃宫里,便悄然等候着。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李林甫见皇帝的倚仗走远,这才从宫墙飞檐下的角落里闪身出来。

“李相请坐,看茶。”武惠妃摆了摆手。这时下大唐深宫里最有权势的女人,在面对臣下的时候,妩媚的脸上也下意识地浮上一层上位者的威严。只是这层威严对于李林甫来说,形同虚设。李林甫目前有足够的本钱在这宫里贵人的面前,保持着自己大唐权臣的自矜和自重。

等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武惠妃这才恨恨道,“李相,皇上竟然目前毫无废黜太子的意思,你倒是跟本宫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照这样拖下去,只要皇上……那李瑛就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到那个时候,我们母子又该情何以堪?”

李林甫微微一笑,“娘娘少安毋躁。皇上不废黜太子,并不代表皇上看重太子。无论如何,现在只有先逼着皇上将太子废了,寿王殿下才能有机会——否则,寿王殿下将来就很难说了。”

武惠妃倒吸一口气,“逼皇上?李相,你这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罢了……”

“娘娘,臣就跟娘娘说句实话吧,皇上只是想让太子坐在东宫遮人耳目而已……废了太子,也未必就会再立太子……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废了太子,寿王殿下还有机会,而如果不废,寿王殿下则毫无机会。”李林甫淡淡道,“如果娘娘可以……臣倒是觉得,皇上废太子,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武惠妃皱了皱眉,“你明着说,别跟本宫绕弯子,你说本宫该怎么做?”

李林甫突然诡异地一笑,那一抹近乎嘲讽的目光放肆地在武惠妃柔媚丰腴的身子上一扫而过,压低声音道,“目下之计,只有让太子自乱阵脚,自行做出疯狂的事情来,才能让皇上不得不废了他。甚至——”

李林甫袍袖挥舞间,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武惠妃吃了一惊,“此话怎讲?”

“臣不敢讲。”

“你就直说吧,跟本宫还遮遮掩掩,作甚呢?”武惠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臣知道太子李瑛一个天大的秘密。太子李瑛每日在东宫之中,每逢跟太子妃或者其他侍妾行房之前,都要先去书房看一幅画像。那幅画像上,乃是一个美丽绝世的女子……据说,太子还有一个嗜好,就是无论跟谁行房,都要蒙上对方的脸,然后……”李林甫的声音变得非常的淫糜起来。

武惠妃顿时涨红了脸,暗暗骂道,“好一个无耻的狗东西。”

李林甫微微凑近一点,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和压抑,“娘娘可知道,太子书房悬挂的画上的女子是谁吗?”

“本宫哪里会知道……”武惠妃脸上浮起两朵红晕,斥道,“李相,在本宫面前,你要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