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进院的正堂,有四人围着矮桌跪坐,中间摆放着翠绿的茶具,不用触摸质地,光看这个颜色,就知道定是上等美玉所制。
正中的,是个眼神精明的长脸汉子,他姓沈,叫沈兴,左手的圆脸姓周,剩下两人分别姓吴和许,
沈、周、吴、许,江南四大姓,是南地郡望之家的领头羊。
沈兴正和周武说着什么,门子轻手轻脚的进来。
“阿郎,有商贾求见,他言,有件大买卖,是大唐独一份,年进项可达百万,想要求见阿郎相商。”
门子说着将礼单呈上。
沈兴扫了眼,又递给另外三人,吴幸伯说了句:“出手倒是也算大方。”
留着山羊须的许嵩笑笑,“我看不仅出手大方,这口气也是大的很,一年百万两进项,倒是勉强能信,可大唐独一份,他也真是敢说,就是皇帝做买卖,怕是也不敢言独一份吧。”
周武最讨厌不着调之人,厌恶道:“怕又是个卖弄口舌之辈,礼单退了,让他走吧。”
门子小心翼翼道:“阿郎,小的看他倒不像是那等奸滑自大之徒。”
周武冷哼一声,“你收了他多少银子。”
门子干干一笑,也不敢再多嘴。
沈兴问道:“他可有言名讳?”
“姓萧,名云,是清风楼的掌柜。”
沈兴恍然,“竟是他,去带他来。”
门子笑应一声,急忙离去。
周武看了眼,淡淡道:“原先东宫可放出话来,与这萧云不合的。”
沈兴笑道:“不过一黄口小儿,有何惧。”
吴幸伯摇摇头,“终是太子,不过一酒楼小商,不划算。”
“不单单只是个商人。”沈兴缓缓道:“萧云那清风楼刚刚开业的时候,有伙泼皮去闹事,佯装是中了毒,长安县将萧云拿去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三人看来,沈兴饮口茶,“结果,人前脚刚进长安县的大牢,后脚魏王就派亲侍过去,持着魏王的亲牌,将萧云保了出来。”
许嵩皱眉道,“这么说,萧云是魏王的人?”
沈兴笑道:“不是魏王的人,魏王何必多管闲事,并且,还有房家的房二,当初,他在萧云的马场,可胜了二百多场。”
“你既知道这些,缘何还要见他。”
许嵩有些不满。
“为何不能见?”
沈兴笑吟吟的,吴幸伯道:“他既跟魏王有关,要是我们江南行会和他扯上干系,恐怕会让东宫有所芥蒂。”
“就算不跟魏王扯上干系,难道东宫就会拿正眼看待你我,看待我江南商会,看待我江南各个郡望之家吗?”
此问一出,吴幸伯、许嵩、周武三人,齐齐的低下了头。
沈兴叹息一声,“东宫与长孙无忌交好,太子妃又是王家的人,山东和关陇对咱们江南之人,自南北起,就多怀敌意,你们说,等的他日东宫登基,到时我们江南是会越来越兴旺,还是会越来越势弱。”
三人低头不语,只听的齐齐一声轻叹,过后,许嵩问道:“你可是想攀附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