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横刀出鞘的声音很悦耳。
挣扎之际。
林宇的手触碰到右边卫士的刀柄。
他顺势抽出刀片来。
而后。
只见手腕一转。
手中的刀直冲冲的向后捅去。
刀刃划过的方向,刚好是前甲与后甲,在腰部两侧的连接线处。
这个部位的防护力最弱。
被夺去佩刀的这卫士,右侧腰部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顿时。
血如破裂的水管般涌出。
吃痛之下。
这卫士松开林宇,踉跄斜倒在地上。
半边身子自由了的林宇,紧接着又是一个转身,挥刀向着左边这卫士砍来。
左边这人反应倒是迅速,直接顺着林宇的肩头将他往前推了一把,堪堪躲开了挥来的横刀。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
李治看傻了眼。
倒是一旁的亲信太监率先反应过来,惊恐的大喝道:“护驾。”
余下的卫士,挡在林宇和李治中间,齐齐抽出刀来。
哗啦啦的声音,使的李治终于回过神来。
这时。
只见林宇一脸煞气,将手中的刀抵在受伤那卫士的脖子上,暴喝道:“让他们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李治阴沉着脸。
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根本不在乎一个卫士的死活。
甚至。
他巴不得林宇直接动手,将这个卫士给杀了最好。
如此。
他便可让那几个卫士,也不用再留什么手,直接抽出刀来,将程良骏给砍成稀巴烂。
自个损失的,不过是一个普通卫士。
而林宇失去的,可是仅有的一个铁杆心腹。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只要林宇敢先下手。
就算闹到李世民那。
李治也不怕。
此时。
程良骏已经挨了些拳脚。
再这么下去。
就算不死,估计也得成残废。
李治心里在想什么。
林宇也明白。
他自是不敢真的杀了这卫士。
情急之下。
林宇一声怒喝:“你费心笼络的亲信,难道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此话一出。
逼得李治不得不开口喊停。
不然。
怕是难免要让这些卫士感到寒心。
程良骏忍痛跑到林宇身旁。
扫了眼李治。
林宇将手中的刀坠落在地。
哐当一声。
林宇和程良骏头也不回的离去。
李治眼神阴毒,恶狠狠的注视着那两道远去的影子。
掀开勤正殿的帘子,一股寒风迎面而来,程良骏忍不住痛呼两声。
林宇紧张问道:“你没事吧。”
“小的没事。”
程良骏身上多处淤青,但为了不让林宇担心,他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反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林宇摇了摇头。
旋即。
二人互相搀扶着,一同回了秦王府。
到了府中,林宇将已经睡下的张如风叫起,让他给程良骏看看。
瞅着前胸后背不少淤青的程良骏,张如风余光看了眼林宇,十分明智的没有多问什么。
经过一番望闻听切,在从张如风的口中,确定程良骏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后,林宇这才真的放下心来,独自回了自个屋中。
此时。
已是亥时六刻,快临近子时了。
天地一片寂静。
林宇毫无睡意。
他弯着腰坐在榻沿边。
两只胳膊拄着膝盖,右手托着下巴,冰冷的眸子盯着那纹理清晰的地板。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得面色晦明晦暗,在烛火的映射下突显鬼魅。
这一夜。
林宇直到快天亮时才睡着。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日上三竿。
林宇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张庆听到动静,端着一盆温水进来,笑着道:“殿下先洗洗,饭食马上就好了。”
林宇声音有些嘶哑,问道:“谁在做饭。”
“是张阿难张公公从尚膳监寻来的一女官,早些的时候,殿下还在睡觉,张公公领着她来了,说她擅长做黔州口味的饭食,让殿下先尝着试试,要是不满意的话,张公公在新寻个人来。”
林宇点点头。
张庆侍候着林宇洗漱。
过后。
抹了张如风的秘制跌打膏药,已经生龙活虎的程良骏,端着饭菜进来。
林宇这次没有在招呼着张庆和程良骏坐下一起吃。
恩威并施。
施恩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太过了。
人性是复杂的。
友善的过多,那就没了尊卑。
林宇坐在桌前。
程良骏和张庆站立在左右。
端上来的这几道菜,还真都是黔州的特色菜。
看摆盘,看色泽,闻味道…
张阿难寻来的这人,也算是个巧厨了。
林宇拿起筷子来,夹起一小块鸡肉,正要往嘴中喂时,突的却又将筷子放下。
“去,将那女官叫来,我看看。”
张庆应声而去。
不过一二十息。
他就领进来了一个风韵妇人。
“殿下,张公公送来的人,就是她。”
这女官低着头,虽说没看着林宇,但她也能感觉到,那位原先的太子殿下,正来回打量着她,女官有些紧张。
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林宇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殿下。”女官欠身作福:“奴婢叫贺惠娘。”
林宇颔首,再问道:“你是黔州人?”
“是。”
“你今年多大了?”
贺惠娘越发的局促了。
古代女子的年龄,可不是说问就能问的,除了自己家人之外,基本不会告知外人,要是在大街上,一个男人随意逮住一个女子,追问人家的年龄,哪怕问的是个老太太,也会被认为是有调戏的意思,这要是告到衙门去,免不了要被扣个登徒子的罪名,打上几十大板。
李世民十分的好色。
同时,李二陛下对于人妇,也是有着一定的爱好。
难不成。
这位大殿下,也跟皇帝那般,喜好自己这样的妇人?
贺惠娘脸颊突的一红。
张庆偷偷瞄了眼林宇,眼睛里混杂着说不清的一股神情,八成,他也是以为林宇有什么其他心思。
久久不见这贺惠娘回话。
林宇再问道:“说话,你今年多大了。”
贺惠娘缓缓道:“奴婢…奴婢三十有二。”
“你什么时候进的宫?”
“贞观十五年。”
林宇算了算,也就是才进宫三年多一点。
“那你应该是成过亲了?”
贺惠娘脸又是一红:“是…”
点了点头,不知出于何故,贺惠娘又鬼使神差的补充一句:“奴婢的相公,前两年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