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郎有些不乐意地瞪了一眼尼玛,那意思是你小子自己注意点,漏了馅。
老子程家人顶多丢官罢职怕个毛线,但你小子身家性命可就啧啧啧……
尼玛作为能够经营商业成为高原第一豪商的精明人,自然也懂得这样的道理。
最开始的惊惧与诚惶诚恐过去之后,智商也渐渐地回到了脑子里。
李世民坐了下来,目光扫过跟前这位渐复镇定的尼玛,颇为欣赏地微微颔首。
不错不错,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恢复镇定与从容,难怪敢承担起携象雄国主的血书。
甚至冒着抄家灭族之风险,与吐蕃使节团前来大唐。
“尼玛……”李世民又唤了一次这位高原豪商的名字,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那个啥。
“下,下臣在,唐皇陛下有何吩咐?”屁玛赶紧按照之前程三郎的交待朝着李世民一礼问道。
李世民温和一笑,示意尼玛道。
“不用这么紧张,你且跟朕说一说,象雄国如此的情形如何?”
听到了这话,尼玛顿时精神一振,开始将自己所知晓的情况,上奏大唐天子。
当然,添油加醋是必须的,将那些吐蕃人描绘得有越卑鄙无耻,越反复无常越好。
将自家象雄国主描绘成一位鲁莽但是又信守承诺的一国之君。
当然,尼玛还将现如今吐蕃虽然已经生擒下了象雄国主李迷夏,但不敢把李迷夏直接给宰了,而是囚禁起来的原因也详细地陈述了一遍。
象雄国的历史,要比吐蕃更加的渊源流长,哪怕是象雄国的国教,几乎高原之上每一个部落都在信奉。
李世民一面耐心地听着尼玛的讲述,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想要知晓的问题。
这一场会面,足足将近一个时辰,李世民这才在意犹未尽地恩准尼玛离开。
李世民亲自将尼玛送到了文成殿偏殿门外,想了想,解下了腰间的那条玉带。
“朕如今已知晓象雄之疾苦,自会斟酌谋划,以助象雄复国,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尼玛卿戳力而助我大唐。”
“这条玉带,随朕多年,乃朕的心爱之物,今日就赐给尼玛卿,望卿莫忘复国之志……”
尼玛看着大唐皇帝陛下从腰间解下来的这条珍贵玉带,直接就激动得脸色涨红,扑通一下子就拜倒在地。
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大唐皇帝陛下递过来的御赐之后,激动得有些语不成句地对天发誓。
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大唐皇帝陛下对自己的厚爱,这才美得快要飘飘欲仙地捧着这条玉带,带着一脸痴笑,在程三郎嫌弃的目光中朝着宫外行去。
看着尼玛与程三郎渐行渐远,李世民抚着长须,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地笑容。
看来,解决高原隐忧,大唐又多了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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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文成殿的范围,看到尼玛还是一副痴汉笑缓步前行,程处弼一脸黑线地提醒道。
“拜托你,还不赶紧把那陛下所赐之物收起来,若是让人瞧见了……”
“多谢小程太保提醒,小人这就藏,嗯,这就藏起来。”
尼玛打量着自己的腰,看了一眼那条明显要大过自己腰围的御赐腰带。
寻思了半晌,顿时灵机一动,先将身上的外面皮袍给扒开,然后将一只胳膊与脑袋穿过腰带,让这条腰带斜挎在身上。又将那皮袍穿好。
然后美滋滋地活动了两下,满脸满足地摸了摸那条藏于衣襟之中斜挎的腰带。
程三郎顿时两眼一亮,朝着尼玛翘起了大拇指。“深得国主之信任,而此番,前来大唐,向大唐皇帝陛下求亲未成。”
“咱们国主的脾气,次仁将军你也不是不知晓。小人担心……”
说到了这,尼玛话头一顿,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门口看了一眼,这才退了回来。
他这样的举动,顿时让次仁也警觉了起来,凝神听其言。
“小人觉得,宰相大人,肯定不愿意背负这个责任。
说不定,现如今宰相一直在大唐盘恒不离开,就是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借口,甚至是替罪羊……”
看到这家伙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尼玛忍不住翻了个隐蔽的白眼,苦口婆心地小声道。
“次仁老哥,你可得千万小心一点,宰相之精明,众所周知。”
“嗯,多谢老弟提醒,你就放心好了,行,左右无事,我先去将军那里逛逛。”
次仁一口抽干杯中美酒,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站起了身来。
“次仁老哥,小弟我……”
“放心,老哥我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定然不会泄漏你。
不过你也放心,日后,老哥我升官发财,定然不会忘记老弟你的恩情。”
尼玛站在门口,看着那次仁迫不及待地朝着远处行去,直到次仁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外后。
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浊气,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案几跟前坐下。
愣愣地看着跟前的半杯残酒,端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难掩的兴奋。
自己已然在程三郎的那艘贼船之上,哦不,是上了大唐帝国这条超级巨舰。现如今,已然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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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仁坐在扎西的对面,眼巴巴地看着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兼自己多年的老友。
而扎西此刻,阴沉着脸,背负起了双手,在屋内缓步而行。
不得不承认,次仁这位老兄弟的这番话,着实让他怦然心动。
他这段时间真可谓是渡日如年,可是偏偏又束手无策,毕竟,他只是这只队伍的护卫将领。
使节团一应事务,都是由禄东赞这位正使拿主意,而那两位副使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让扎西觉得自己完全孤立无援,虽然明明已经知晓是因为禄东赞的过错,所造成的。
但是这家伙的嘴皮子实在是太溜,而这些日子以来,禄东赞与那两位副使成日与那些唐国臣工结交要好。
他看在眼里,也数次警告,可是换来的仍旧是一套套令自己哑口无言的说辞。
这让扎西觉得份外的窝火,偏偏只能狂怒无能,毕竟对方是吐蕃宰相。而自己,却只是国主身边的心腹将领。
只要宰相没有什么过份出格的举动,自己根本不敢冲这位宰相大人吡牙。
除了不疼不痒地冲宰相大人苦谏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