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开的骑兵,不少科佛里百姓号啕大哭,还有人脸上带着绝望的神色,那是城里的有钱人,他们连普通百姓都不如,普通百姓还能领一些粮食,而他们完全就是空着手被赶出来。
王安才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想,这一片平原,地形早已被斥候摸清楚了,所以并不担心走错,至于敌人,他也不担心,一来有斥候探查,二来他相信自己父亲,会让自己没有多少危险。
骑兵队伍中间,是五百多辆马车,上面装着从科佛里城抢来的财物,这是泰戈尔家族三代人一百多年的积蓄,至于城里商铺和有钱人家里的财物,由士卒分了,所以每个骑兵,都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
回程很是顺利,泰戈尔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如今只敢守着城池,即便在知道科佛里被人烧了,也只是吐了口血,退回了椰林城。
“还是南方冬天舒服,一点都不冷。”高侃感叹道。
“小公爷回来了!”看着远处出现人影,薛仁贵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高兴的说道。
薛仁贵被王牧找到之后,就住在王家,王牧没有拿他当外人,自家吃啥他吃啥,后来又把他妻子接了过来,送了新房子,所以薛仁贵对王牧那是非常感激,要知道当时因为他成亲的事情,妻子和老丈人一家,就差没有断绝关系,日子过得正是最艰难的时候。
虽然如今王牧提拔薛仁贵做了将领,不过薛仁贵一直把自己,当做王牧的亲卫,所以称呼王安几兄弟,都是小公爷,或者三公子。
王牧不想儿子被别人的恭维冲昏头,说了好几次让他们兄弟相称,薛仁贵依旧我行我素。
“幼呵!收获不错啊!”高侃拿着望远镜,看着车队,惊讶的说道。
视线之中,骑兵欢呼着接近城池,在他们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出战的时候可没有带马车,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他们的收获。
“哦哦哦!”城头的人,大声的喊着,呼应城外的同伴。
“嘎!”的一声长响,城门打开,战马小跑着进了城池。
“父亲!孩儿幸不辱命!”王安跳下战马,抱拳朗声说道。
“干得漂亮!晚上给你们庆功!”王牧大手拍在儿子肩头,脸上慈父的笑容分外明显,不知不觉儿子个头已经赶上了自己,看着王安,王牧感觉就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嘿嘿!全靠父亲你把他们拖住。”被王牧夸奖,王安憨厚的笑了笑说道。
“好家伙!你这是把帕拉瓦人的城给搬空了?”看着络绎不绝进入城里的马车,王牧不由惊讶的问道。
“没有!这就是那个科佛里城库房和总督府里面的东西,其他的都在兄弟们手里。可惜那么多粮食带不走,只能一把火烧了。”王安解释道。
“一座城池,就有这么多东西!”王牧眉头一挑,很是意外,他在心里猜测,那个总督,多半是个贪官。
财物自然是要清点,经过清点,王牧都不由为之吃惊!这些财物之中,金银就占据了一半,各种器物,首饰,上面镶嵌着宝石,看上去非常奢侈,如果不是现在没有啤酒瓶底,王牧都以为是假的,因为漂亮得就像假的。
并不是说王牧没有见过好东西,不过中原化讲究内敛,即便饰品,也是艳而不妖,华丽端重,宝石镶嵌物件,那也是画龙点睛,这种各色宝石,密密麻麻镶嵌的方式,很少见到。
大到凋像摆件,小到首饰配件,生活用的碗盘,一应俱全。
关键还是数量,马车装了好几百辆,每一辆马车最少五口箱子,箱子是妇人陪嫁的大箱子那种,能装一个成人进去。
另外就是铁锭,锻造好的铁锭,估算了一下,有二十万斤,也就是十吨左右。虽然十吨铁堆在一起并没有多大,一货车就能拉走,不过按照一把陌刀二十斤铁锭计算,足足能打造一万把。
十二卫加起来,也只有一万陌刀手,就是因为这武器太重,需要的钢铁太多。
王牧不明白,为何这些帕拉瓦人有这么多铁锭,不用来制作武器盔甲,反而藏在库房里面,要知道这一批铁锭,足以装备五千精锐出来。
五千身披铁甲,手持利刃的精锐,足以左右一场战斗的胜负,尤其是野战之中,这样一支精锐,面对两三倍的敌人,完全没有多大压力。
就像前几天,王牧埋伏突袭的时候,如果有这样一支士卒挡在后面,加上骑兵冲击,王牧他们一万人打下来,也是惨胜。
其实这就是王牧和其他人观念上的差距,王牧喜欢把士卒从头到尾的武装起来,而其他人则觉得,只要把将领保护好就行,普通士卒,只要武器锋利就好,把关键部位用铁甲保护起来,那就是精锐,唯有亲卫,可以享受低级将领的待遇。
而且大多数人,都习惯手下士卒越多越好,所以尽可能的武装人数。
泰戈尔并不是不想把这些铁锭用来装备士卒,一来这是他多年的积蓄,二来科佛里区因为天险的缘故,敌人很少,所以就留着,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想另外三个城池的士卒,太强大了。
这次攻打王牧他们,这也是泰戈尔大意懈怠,低估了敌人实力,以为手中力量足够。
王牧惊讶过后,就没有去想为何会有这么多铁锭的事情,反正好处是自己得了,有这批铁锭,又能建三艘大船,至于士卒,竹甲和木甲那么好用,要铁甲干啥。
城池围困被解,城里气氛要好许多,那些俘虏的帕拉瓦人,看王牧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惧怕,在他们心目中,科佛里总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但就这么轻易的被击败,连总督府都被抢了,可见这些人更加强大。
如果只是略好一点,很多人会嫉妒,但是强得太多,就只剩下佩服,哪怕你很矮,很丑,也会有无数人觉得你就是潇洒。
佩服强者,跟随强者的步伐前进,这是动物的天性,零号城的俘虏不说完全归心,至少不会排斥自己的身份。
当然!这也有待遇的关系,无论是工作还是战争期间,王牧从来不克扣粮食,而且这次大胜,缴获众多,所有士卒都得到了不少财物,这就让那些俘虏羡慕了,说是俘虏,如今对他们的看管,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严格,至少在规定区域,他们可以自由活动。
“都督!帕拉瓦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人会更多,我们是不是再调一些人来?”高侃问道。
“人手肯定要增加,我已经传令吐蕃士卒前来,而且骠国和南诏也会增兵。”王牧点点头说道。
听了王牧的话,不少人神色都松了不少,虽然说赢了两场,不过没人自大的觉得自己就是无敌,再说这两次赢得轻松,那也有应对得当,敌人轻敌的缘故,其实一开始就四面强攻,他们的损失肯定会大得多。
“我决定把帕拉瓦人也武装起来,高侃!”王牧继续说道。
“末将在!”
“告诉帕拉瓦人,想要自由,想要发财!想要女人,就拿起武器来战斗,你负责挑选训练。”王牧朗声说道。
王牧记得以前曾听说,蒙古铁骑纵横世界,一共也不过十多万人,能打下半个世界,除了他们自身铁骑勇勐,还有就是他们的制度。
攻打一个地方,会先行通知,不投降就屠城,只要多搞几次,那些小城,小国,往往不战而降。投降的那些城池,除了摇提供粮草,还会挑选一些青壮出来,做他们的先头部队,说才了就是炮灰,用来消耗敌人的人力物力。
所以王牧也打算这样干,阿三毕竟不是矮子,他心里没有那么讨厌,自然也没想过全部弄死,那么就可以把他们之中的精壮利用起来。
“喏!”高侃抱拳应道。
“要区别对待!挑选出来的精壮,生活好一点,但又不能比我们的人好,这才让他们有动力。”
没有晋级空间,就没有动力,这是常识,所以王牧把待遇分了几种,除了伙食,武器盔甲,还有土地,女人。
“属下明白!”高侃用力点头道。
渤海高家,虽然做皇帝很是不堪,名声臭大街,不过武勋一道,非常厉害,不然也做不了皇帝。
高家北齐就出了六个皇帝,臣武将那就更多了,有名的郡王武将,都有三十多人,对于领兵作战,训练士卒,都有自己的传承。
“都督!不知道需要挑选多少人来训练?”高侃问道。
“你看着办就是,只要合适的都行。”王牧摆摆手道。
“喏!”
“都督!要不先下手为强,再打一座城池。”薛仁贵问道。
“打城池是要打,不过并不需要占领,分兵把守,对我们压力太大。”王牧说道。
“是属下想多了。”薛仁贵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一人计短,有事大家一起商议,就能找出更多的办法,弥补漏洞,以后你们独自领兵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说来我不过一民夫,能走到今天,全靠弟兄们支持。”王牧温和的说道。
对于薛仁贵没有考虑周到的问题,他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这人啊!有了充足的人生经历,思考问题才更加全面,哪怕是天才,年轻时候,偶尔想漏一些,也是正常的。
认识时间不短,王牧很了解薛仁贵,武力很好,脑子也很清醒,能敏锐的发现,敌人阵型的薄弱之处,不过对于战略布局上要差不少。
这也不奇怪,薛家虽然是武将世家,但是薛仁贵父亲早逝,他母亲又不懂武艺,也不懂兵法,所以根本没人指点,能做到如今这样,也是因为天份过人。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好好休息!等援兵一到,又得忙活。”王牧颌首,微笑着说道。
虽然攻城的强度不大,但随也无法保证,敌人会不会突然强攻,所以轮流防守,丝毫不敢放松,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着,就是王牧,都瘦了一圈。
休养是必须要休养的,王牧让人尽量把生活弄好一些,从姑复运送了几船肉和蛋,用于给所有人滋补,还有奶粉,来至姑复的羊奶粉,加上真腊送来的蔗糖,这种带甜味的奶,让人喝得眉开眼笑。
休养当然不是躺着不动,只是训练和任务变少,王牧又组织人出去围,捕鱼,可惜这里是平原,没有连绵的大山,能抓的物不多。
至于捕鱼,那就让人惊喜万分,从来没人像王牧这样,居然组织军队捕鱼,单独的渔夫,怎么可能把整条河流清理一遍。
几层渔网,上下游同时动手,向着中间赶,还有人在河面,河边用木杆敲打水面,所带来的收获,可以说非常喜人。零号城附近的河流,湖泊,都没有逃过他们的魔手。
“哦哦哦!”一条一条大鱼在渔网拼命挣扎,河流两岸,密密麻麻的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王牧最喜欢看冬捕,尤其是起溏的时候,那无数的鱼,让人百看不厌。
丰收总是让人感到喜悦,拿着背篓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了河流。
这一段河流,是刻意挑选出来的,河道狭窄,水流缓慢,虽然冬天水已经有些冷,不过没人在意,就那么跳进齐腰深的水里。
没办法,鱼太多了,根本拉不起来,直接下去用背篓装就是,用力的把背篓在水里舀过去,拿起来的时候,里面就装着不少的鱼在挣扎。场面那是热火朝天,更远出已经有人升起了火堆,准备煮鱼,也是让下水的人,等会可以烤火。
这次捕鱼,王牧可不是用来储存的,就是一次活动,所以这些鱼,当天就会拿来吃掉。
不用担心吃不完,如今的肉食可是非常宝贵的,哪怕一天几万斤,分下来也不过一人一斤左右,所以只有不够的,没有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