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疆土的分界线,多数是以自然形成的山川河流走向为界,大至隋朝和高句丽、契丹、奚族、突厥、西域诸国的国线,小至乡界,莫不如此。大湖区中部和南部的边界也不无例外。
大湖区中部和南部之交的西边是戈壁阿尔泰山山脉,这是金山一条支脉,就像是金山伸出来的一条手臂,自西北向东南公私延伸数百里之后,止于扎而尔河横流那一段,山脉上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森林。交界东边的于都斤山山脉到这里,又恰好呈现“(”的形状,所以这片草原被挤得窄窄的。
因为众多河水横穿和崩塌的缘故,戈壁阿尔泰山山脉形成了有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隘口,这些隘口便成了往来行人的天然通道,其中以山脉东部的阿尔泰、汉受降城、巴彦布、扎拉最为有名。
在这横亘在小草原的众多城池和隘口中,最值得一提无疑位于阿尔泰以东、巴彦布以西的汉受降城: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夯土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荣耀之城、凯旋之城,它是大汉王朝为了接受匈奴左大都尉投降而建;城池建成以后,左大都尉和他的部属自缚来此向汉军乞降;这也使它在众多耳熟能详的受降城中,是唯一一座为接受敌人投降而建的受降城、是距离中原最远的一座受降城。
到了现在,汉受降城的城墙早已残缺不全,可是方圆数百里内的牧民部落之中,仍旧有一些与汉军有关的神话故事;而汉军的光辉事迹,经过牧民世世代代的口口相传,早已被神化了。
慕容卑残部所走的就是汉受降城,这一带山高坡陡、戈壁滩遍布,四座城池皆是易守难攻。几经思索,于是他便抢占了位于小草原以北的汉受降城,为阿史那俟利弗设大军进入大湖区中部提供便利。虽然他也知道南部的阿尔泰、巴彦布、扎拉同样重要,但是他的兵力严重不足,不敢分兵去占领,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股隋军将它们一一占领。
慕容卑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深受打击,仅只数日时间,就变得神色憔悴、形同枯槁,他此时正坐在汉受降城城主府的大厅里默默思考着,当他想到惨淡的前景之时,不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算起来,从杨集北伐至今,还不到两个月时间,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他就像坐了一遍“过山车”一般,在杨集北伐之前,他雄霸大湖区,实力也不弱于薛延陀、契苾歌愣,只差一步,他就能统一大湖区。但是这短暂的辉煌,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只因他对隋朝阳奉阴违、向东突厥效忠的一念之差,招来了杨集的讨伐和报复。
在之后的短短一个多月时间之内,就被杨集打回了原形。对于已经落入隋军之手家眷和亲属,慕容卑已经懒得去关心、懒得去想了,但是他这里的能战之兵,已经不足四千了,而且士气萎靡、军心涣散;粮食的不足、家眷的被俘,又令将士们充满了悲观和绝望的情绪。
慕容卑雄霸大湖区的野心已死,现在只想在守住汉受降城这个前提下,尽量让这支兵马完整的保留下来,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前去东突厥的外来者,若是没有一支兵马,根本不可能很好的立足。
“大汗!”慕容盛神情严肃的来入大厅,向慕容卑行了一礼,紧张的说道:“据斥候来报:李靖率领的两万多精骑已经出现在两百里之外;他显然是担心阿尔泰、巴彦布、扎拉失守,所以他昨天也没有休息,而是连夜行军。”
“什么?”慕容卑听到李靖大军将至的消息,心中大为紧张,一下子就从胡凳上弹了起来,焦急的问道:“消息可信吗?”
“非常可信!”慕容盛很肯定的回答了一句,向慕容卑建议道:“大汗,我军内部军心动荡、粮食将至;外无援军。要是继续守下去,必然是败亡一途。我认为最好是出路是趁着李靖大军未到、弃城南下。”
慕容盛知道阿尔泰、汉受降城、巴彦布、扎拉排成了一个“人”字形,而汉受降城则是位于“人”字的上部;另外三城被小股隋军占领以后,他们就被包围在了汉受降城,若是李靖的大军再从北方杀来,他们将插翅难飞。
更重要的是军粮只够大军一天食用了,他们最好的出路就是集中全部兵力南下,然后拿下西南方的阿尔泰,这样一来,既能跑出包围圈,也能以阿尔泰之粮补给军队,否则的话,阿史那俟利弗设大军还不到,他们就完蛋了。
可是慕容卑的想法和慕容盛不同,虽然说阿尔泰、巴彦布、扎拉隋军士兵都不多,他也的确是可以弃城南逃。但是他如果连一个关键的战略要地都守不住,日后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启民可汗?又如何在东突厥立足?所以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他绝对不能退,必须在这里守到阿史那俟利弗设大军。
只是如此一来,他那就必须分兵去占领阿尔泰,然后再以阿尔泰的粮食供养军队,同时也是给自己留下一条逃生通道。
慕容卑想了想,问道:“阿尔泰有多少隋军士兵?”
“一千五百人左右。”大军已经在此休整一天半的时间了,慕容盛对于四周情况十分了解,此时听了慕容卑的问话,立即给出了一个比较精准的答案。
“一千五百人啊?”慕容卑沉思了起来,这里距离西南的阿尔泰城约有四五十里,一个来回,还不到一百里;而李靖的主力大军却在三百里之外,也就是说,他们还有攻占阿尔泰的时间。
念及于此,慕容卑又问道:“对了,阿史那俟利弗设大军距离这里有多远?”
慕容盛徐答道:“执失豪率领的三万精兵,已到南方的三百里之外,和李靖差不多。”
慕容卑双眼一亮,连忙吩咐道:“让人去催他一催。并且向他说明汉受降城的重要性。只要他了解汉受降城的战略价值,肯定会加急行军。”
慕容盛听了此话,知道慕容卑有了死守汉受降城心思,但是他为了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还是忍不住问道:“大汗,您是决定死守汉受降城吗?”
“正是!”慕容卑点了点头,向堂弟说道:“此城北面是不利作战的戈壁滩,李靖纵有再多军队,也无法在北城铺开,我们完全可以守到突厥军。而且从李靖和执失豪的距离、行军速度来算,我们最多只要苦战半天时间即可。只要我们守到最后,便是大功一件;若是守不住,我们到了东突厥以后,屁都不是。”
慕容盛沉默半晌,有些为难的说道:“大汗的想法虽好,可是我们粮食只够一天食用了,吃完以后,又该怎么办?”
“所以我决定给你两千士兵,你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阿尔泰,然后将城中粮食运来这里,同时让牧民前来协助我们守城。”慕容卑看着慕容盛,郑重的说道:“我们慕容鲜卑战到现在,就剩下城里的三千六多百余人了,我们的命运如何、能否重新崛起,现在全靠你了。”
“我明白了!”慕容盛一咬牙,重重的向慕容卑承诺道:“请大汗放心,我一定拿下阿尔泰城。”
慕容卑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说道:“去准备吧。明天一早,你就出征。”
“是!”慕容盛退出大厅,便点齐两千精骑,准备出征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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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降水发源于西边的金山,是汉受降城和阿尔泰最重要的灌溉河,河流东南是一望无际的草场、田地。在汉受降城和阿尔泰之间,共有四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小部落、数千户人家,一些人在隋军打到这里之前,就先知先觉的逃往了两座城池。而这两天,隋军前锋又抓紧时间动员留下来的牧民,让他们向阿尔泰城迁移。
次日清晨,白茫茫的大雾中出现了大群扶老携幼的牧民,他们赶着牛羊马匹向南方的阿尔泰城奔去,密密麻麻的人群、牲口中中,还有一辆辆满载着粮食的马车,随便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多的人汇入这个南下队伍。
长长的南迁队伍旁边,是千名隋军骑兵组成的护卫队,他们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得到慕容盛南下的消息,此时正催促牧民加快速度,同时警惕的注视四周的一举一动。
这支隋军主将是薛举,他和阿赤奉李靖之命,各带三千精兵南下,两人急行至此,便迅速抢占了靠近突厥军的阿尔泰、巴彦布、扎拉,只是在汉受降城留下三百名士兵安抚牧民。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的是,那个挨千刀的慕容卑明明早就脱离战场了,可他因为东躲西藏的缘故,最后反而落在他们背后,当慕容卑抵达之时,他们救援不及,终使汉受降城落入慕容卑之手。不过比起声势浩大、即将到来的突厥军,慕容卑残军却显得微不足道。
薛举和阿赤在请李靖派支精兵来歼灭慕容卑这个混蛋的同时,根据突厥人不善攻城的特点,抓紧时间做了两件事:一是动员牧民抢修三城城墙、建立防御工事;二是采用坚壁清野的战术,将周围牧民尽数迁入城中,迫使掠无所获的突厥军前来攻城。
只要他们有‘坚’城来牵制突厥军主力,隋军便能分出充足兵力去做其他事。
薛举考虑到阿赤负责的巴彦布、扎拉离汉受降城比较远,却更加靠近突厥军、任务更繁重,于是将麾下一半兵力分给坐镇扎拉城的阿赤,自己则带着另外一半兵力坐镇阿尔泰,同时肩负着监视慕容卑的重任。
至于眼前这支“移民”,也是这几天最大的一支南迁队伍,为了防止慕容卑来袭击,便动用了一千精骑前来护卫。他们此时离阿尔泰城虽然只有三十多里,但是南迁队伍受到缓慢的羊群拖累,走得十分缓慢。
看着慢如蜗牛的队伍,一名队正十分着急的向薛举说道:“将军,照此进度,我们至少要花一天时间,才能到达阿尔泰城。干脆让牧民丢下羊群好了。”
“不行!”薛举尽管也很着急,但他还是否决了队正的建议,解释道:“这些羊群,将是我们和牧民们固守城池的粮食,绝对不能放弃。”
“将军所言,末将也知道。只是速度实在太慢了。”队正苦笑道:“他们把我们拖在了这里,直接影响到阿尔泰城防的建设。如果把羊群抛弃,我们至少多出半天时间来修城防,”
薛举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些牧民似乎担心本部牲口丢失,于是整支队伍表现出来的形式是每一个部落占了一段路,而每个部落的队伍呈现出牛马在前、羊群居中、车队在后的阵容,此外又有很多女子骑在马背上驱赶牲口前进。他向队正吩咐道:“你带人去找各个首领,让他们把队伍分成三个部分:先让女子驱逐牛马前行,一部青壮男子和老幼、粮车居中,只要到了城中,女人和这部分青壮便去修筑城防。剩下那部分青壮,则是在后面驱赶羊群。”
“还有将军有办法!”队正稍微一想,便意识到了此法之妙,女人的力气不如男人,一旦粮车陷入地下,她们只好把货物拆卸下来,这便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所以薛举让她们驱赶速度快的牛马先行,等她们到了城里,就可以搬运木头和石块了。但男子跟车队则不一样了,若是有车子陷入地下,他们能够合力拔出,接着继续前行,浪费不了什么时间。至于负责赶羊那部分男子,还能帮助隋军作战。
“去吧!”薛举说道。
“遵命!”队正带着本部士兵调向队伍中奔去,分开去游说各部酋长。
谷瘃</span>各个酋长让队伍停下,依照薛举的法子分开行走,不久之后,前队、中队便离开了,他们很快就把“羊队”远远的甩在后面。
就在薛举松了一口气之时,北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一队斥候疾奔而至,为首的火长远远叫道:“薛将军!”
薛举调转马头,沉声问道:“何事?”
火长到了近前,低声说道:“薛将军,北方发现慕容卑的军队!”
薛举固然知道敌军将至,但是敌军来得之快,还是令他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来了多少人,距离这里又有多远?”
火长连忙说道:“约有两千骑兵,他们距此约十里之遥。”
“嘿!”薛举冷笑一声道:“慕容老狗竟然就把六成兵力调来了,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一名旅帅有些担忧的说道:“敌人全军皆骑,很快就能杀到这里来。若是他们冲击下来,羊群就真的变成大肥羊了。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打垮他们!”薛举淡淡的说道:“我们责任重如山,担心攻城出现重大损失,这才放过慕容老贼一条生路,否则的话,哪容他活到现在?既然他们离开城池、跑来送死,那我就送他们一程,一举将这颗钉子连根拔起。”
一名校尉问道:“将军,怎么打?”
薛举想到慕容卑缺粮的消息,又见这里是铺天盖地的羊群,心中便有一个破敌之计,他向斥候问道:“有没有敌军斥候靠近这里?”
“没有!”斥候连忙说道:“我们一直守在汉受降城附近,只要敌军斥候出城,就被我们打死、打退。”
“那就好!”薛举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对那名旅帅说道:“你率本部士兵护卫牧民南下,顺便给我留下一些大肥羊。”
“喏!”旅帅应命而去,令牧民驱赶前方的羊群南下,后面的那部分羊群失去了主人的驱赶,便散漫的散开吃草。
薛举见到羊群后方的西边是片茂盛森林、东边便是涛涛北流的受降水,便下令道:“全军将士以团为准,潜入林中,听候我的作战号令。”
“喏!”命令传下,九百名精骑在薛举和五名校尉、九名旅帅的带领下,纷纷遁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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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卑让慕容盛夺取阿尔泰城的目的有二,开辟南下道路、留下逃生之路是其次,主要还是以阿尔泰城粮食补给军队,但是他们遇到的十多个部落尽皆人去粮空,使全军上下失望之余,又异常的愤怒,毕竟这里是他们鲜卑汗国的地盘,可是‘国难当头’之际,不管是北部和中部的牧民也好,还是这里的牧民也罢,竟然视他们如同毒虫猛兽一般,能躲则躲,要不是牧民如此混蛋,他们又怎么可能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
白茫茫的晨雾中,两千大军又路过一个部落,然而细看之下,又是空空荡荡的,这令他们的愤怒迅速积蓄起来。
“将军!”一名百夫长从前方逆行而来,喜上眉梢的向慕容盛说道:“前方七里少说也有十几万只羊。据说,这都是附近部落带去阿尔泰城羊,由于得知我军到来的消息,故而他们只好弃羊而走。”
“是么?”慕容盛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的问道:“附近可有隋军士兵?”
“有的!”百夫长连忙说道:“有一百多名隋军和一些牧民赶着更多羊正往南方逃去,只不过羊群速度极慢,所以他们和无主之羊相距不足五里路,如果我们此时南下,绝对能够追上。”
“全速前进!”慕容盛大喊一声,率领两千骑兵风驰电掣般向挺进。
全军疾行数里,果真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羊,他们担心伤到羊,便停了下来。
慕容盛策马上前,狂笑道:“这些羊都是我们的了,去一队人,将这些羊驱散,等我们回来再一一收拢。”
“呜呜呜呜……”就在这时,旁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号角声,紧接着便有数百支箭矢呼啸而至,密集的箭矢如暴风骤雨一般射向了密集的人群。
慕容盛的军队拥在羊群之前看羊,一个个喜上眉梢,没有一丝半毫的提防之心,顿时纷纷中箭落马。
一波箭雨未止、一波又至,仅只三轮,就有数百人落马,刹那之间惨叫声响成一片,将士们骤然遇袭,人人惊恐万分、一片大乱。
树林里的薛举见对方队伍不整,心知这是最好的机会,他大喊一声:“杀上去,片甲不留!”
“呜、呜呜、呜呜呜……”冲锋的号角声大作,大隋精骑如几支犀利的箭矢,瞬间便冲进了混乱的敌群之中,将千余名混乱的敌军斩为几段。他们整齐有序、冲杀犀利、神勇异常,在最短的时间内便将敌军切割得七零八落。
慕容盛的骑兵人数比隋军多,装备和隋军也差不了多少,但训练上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再加上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未战已乱,更何况他们又不知大雾中的隋军到底有多少人,所以心乱如麻,当如狼似虎般的隋军士兵杀来时,很快就把他们冲得更加混乱。
骑兵作战不是把时间和体力浪费在无谓的奔跑中,而是讲究阵型和配合,整齐的阵容使指挥更为顺畅、娴熟的配合可以形成更强大的战力,最终提高战斗效率、提升杀敌数量。
慕容盛的军队在混乱中被杀得节节败退、哭喊连天,坚持不了多久,便四散逃命。
慕容盛暴怒的狂吼一声,带着一支骑兵杀向一队隋军士兵之中,他一连劈倒了七八名隋兵骑兵,他身后的骑兵也跟着他将豁口撕大。
“随我杀!”薛举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他深知异族军队一旦遭到伏击,多数靠首领勇武扳回劣势,只要除掉敌军将领,敌军便会立刻崩溃,所以他之前把一百人留在身边,目的是留下他们辅助自己斩将。
此时见到敌军主将已经从乱军之中暴露了出来,便率军朝着慕容盛杀去,他如同一头突入羊群的猛虎,飞舞的马槊仿佛疾风扫落叶一般,所过之处人头滚滚、断臂横飞、血雾弥漫长空。
慕容盛的士兵被薛举的神勇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掉头逃命,薛举没有理会溃败的敌军,而是继续向慕容盛方向发起猛攻,顿时惨叫声响彻天空,使这片大地变成了修罗屠杀场。
慕容盛挥舞大刀左劈右砍,已经杀了二十几名隋军骑兵,凶狠异常,隋军士兵被他杀得节节败退。
薛举大怒,随手抄过一根长矛,狠狠地掷向慕容盛,长矛如一道黑色闪电向慕容盛后背疾刺而去。
慕容盛正在拼命杀敌,忽然觉得一缕锐利的杀气自后面袭来,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长矛已经透背而过,长矛余势未衰,穿透了他的身边之后,继续在他身前的一名士兵的后背开了个大洞。
随着主将战死,敌军失去了指挥,又迅速陷入混乱之中,失去了指挥的亲卫只知道为他们主将报仇,杂乱无章的蜂拥而上。人数虽多但却毫无规律,乱打一通,而隋军士兵却配合默契,利用战阵的优势,不断的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当薛举带着士兵杀散慕容盛的亲兵,不少敌军调转马头便逃,隋军随即掩杀而上,将敌军杀得大败而逃,直接杀到汉受降城下。
慕容卑闻讯登城观望,见隋军气势如虹,轻松的利用弓箭将己方溃兵猎杀,吓得他不敢开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隋军绕着城杀戮自己的士兵。
待薛举耀武扬威的退走以后,慕容卑颓然坐倒在地,当他见到士兵们一人人面如土色、无心作战,心知汉受降城也守不住了,隋军只须一次攻击,己方士兵就会崩溃,无奈之下,只得让士兵带上所有粮草,趁着阿赤放松警惕之时,向南方突围。
阿赤和薛举之前已经商量好了,由薛举监督慕容卑,所以他和副将李世谟全力投入到修城防、迁牧民之中,并不理会汉受降城的情况,所以当他们得知慕容卑向防区跑来的时候,慕容卑已经利用他对大湖区熟悉的优势,成功的绕过扎拉城,带着人数不多的残军向南方的突厥军逃逸而去。
慕容卑的成功逃亡,虽然令人感到遗憾,但是随着局势的变化,他已经沦为可有可无的杂鱼;他的离开,却也让薛举和阿赤没有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