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能活到现在！”
看到变了体型，偷偷摸摸朝村口外走去的金不换，躲在暗处的杨广不禁笑了起来。
这金不换生性谨慎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商人，也难怪能够在列国环视之下活到现在。
就在杨广准备跟上去看看的时候，不想金不换才刚刚离开不久，柳河村之中走出几个人，这几个人一身单衣，手提断刃，却是鬼鬼祟祟的吊在金不换身后。
看到这几个人，便是杨广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不过是螳螂捕蝉，不想黄雀还没有出来，便又多了些许变故。
是内斗，还是其他势力？
杨广并不着急上前，而是看着这些人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
根据锦衣卫的大致情报，整个四海帮的资产十倍于黑虎帮这样的帮会，然而这些财货之中的七八成是被金不换这个帮主所掌握的。
依照这个比列计算，金不换手中所掌握的金钱足足有大隋国库一年收入的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要说对于个人，就算是对于列国来说这笔钱的数量也是极为可怕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去岁的国库收入之中，中山国的收入只有大隋的十分之一，卫国的国库则是八分之一，吴越则是大隋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这笔钱，足以让圣人都心动！
随着那几个人跟上，不多时，黑冰台那一群人也从山坳之中走出来、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杨广才看清楚那个金牌密探的样貌，是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老人。
这老人眼神之中虽然神光闪烁，但是浑身却有一种难言的暮气，就好像明天就会死去一般。
是寿元将近还是修炼了某种特殊的功法？
“大人，他们往北方去了。”
一个密探上前观望了一阵之后回来朝那老人禀告。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像杨广这般在最高处，无法将一切都收在眼中。
“跟上，不要让他们发现了。”老人沉闷的声音传来。
“是！”
密探应诺一声，急忙带着另外一个同伴跟了上去。
从杨广的角度看去，这两个密探距离那些人不过五六十米，却借助地表的遮掩物将自己的身形牢牢遮掩下来，跟了几十里路那些人都没有半点察觉。
“跟着金不换的人是谁？”一行人跟了一会儿，老人已经开始忍不住问起跟着金不换那行人的身份。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目前的推测应该是对金不换不满的人！”一个密探一脸苦笑的说道。
他们这一行做事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有些情报能弄个大致就很了不起了，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哼！”老人很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去追究这一次的意外。
这一跟踪便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地点从柳河岸的北上到了卫国边界，直抵卫国南方城市丁零。
而在这个时候，金不换却是摇身一变，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卫国的服饰。紧接着，让众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金不换就好像变脸一般，变成了一个英俊儒雅的中年人，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丁零城之中，丁零城之中的卫国士兵纷纷以先生称之。
黑冰台的人随便一问才知道，金不换转变身份之后的中年人竟是丁零城主的幕僚师爷。
杨广算是知晓金不换当初是如何让大隋商队改道的了，有这等身份，做些手脚又有何难？
面对金不换突然的身份转变，不要说杨广等人，就是那黑冰台的人也是错愕不已。
而那跟在金不换身后的几人却是面色不变，似乎早就知道金不换有此身份作为掩护，反而直接在丁零城城主府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隔三岔五的看着那城主府。
眼见于此，杨广反而不是那么着急，索性直接在丁零城之中闲逛起来。
“颇有异域之感！”
一天闲逛下来，杨广却是觉得颇为新奇。
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卫国紧邻燕国，其民风极为奔放，他又保养的好，一天下来却是有不少年轻女子对他抛媚弄眼，暗送秋波，弄得他心中一阵尴尬。
“客官，你的面。”
“谢谢老丈！”杨广坐在面摊上，接过摊主递来的面，看着这充满香气的面忍不住流起口水。
这处面摊就在城主府前面，以杨广的精神力足以轻松覆盖整个城主府，而那金不换的一举一动更是难逃他的眼睛。
“客官是外地人？”
已是下午时分，面摊上并没有多少客人，那卖面的老丈热情的给杨广打来了一碗茶水，然后大大咧咧的搭起话来。
“老丈好眼力。”杨广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想在这丁零城做些生意，就是不知道这城主为人如何？”
商人行商最重的便是和行商本地的官府关系，老丈听到杨广的话并不怀疑，反而是好心劝道：“客官还是莫要来这丁零的好，我们这城主乃是小姓出生，最是贪婪，我们这些卫人还好，他若是过分自有长公主殿下处置他，但是如客官这等外人一旦被这城主找到借口，怕是连骨带皮都要被吞下。”
“长公主？”
小姓杨广知道，早年之时，东域天东二洲的普通百姓是没有姓的，而小姓指的乃是士阶层最下层的下大夫阶层，而到了今天，小姓却是指那些落魄的贵族家庭。
不过对于长公主这个名字，他却是很好奇。
“是啊，我国长公主乃是大贤之人啊，可惜是女儿身，哎。”那老丈听到杨广说起长公主的名字又是庆幸，又是叹息。
“丽姬？”杨广神色一动，恍惚之间，终于想起了卫国长公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