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一尊雄武的战将从武台一侧朝上走去,却是和那张将军一般浑身着甲,肩扛一把铁骨朵,每走一步,地面便扬起一层灰来。
这人,正是大隋狮王卫统领,从三品左将军雄阔海。
相比于其他诸将,雄阔海的出身并不好,他原先乃是宇文阀的客卿,其后弃暗投明跟随杨广南征北战,虽立下赫赫战功,然而在将星云集的大隋却并不起眼。
不过,这并不妨碍雄阔海本身的能力和武力,便是李靖也得称他一声良将。
“兀那小儿,速来领死!”
才刚刚登上武台,雄阔海便朝十几丈之外的张将军叫阵起来。
“隋将,休得猖狂,岂看我取尔狗命!”面对雄阔海的挑衅,张将军破口就骂,完全没有半点胆怯。
“两位将军,没有什么意见便可以开始了。”半空之中完全被无视的何错略显尴尬的轻咳两声,示意比武开始。
“敌将,受死!”
何错的话音刚落,两个战将便发狂一般冲向对方,手中长剑铁骨朵高举,然后重重砸向对方,完全就是战阵搏杀之术,没有丝毫花巧的地方。
“轰!”
长剑铁骨朵浦一接触,便有巨响之声传来,两位战将直接被巨大的后坐力掀飞出去,两人刚刚一落地,便有朝对方冲去。
“咔嚓!”
不过小半会儿功夫,武台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只见武台之中雄阔海和张将军两人的兵器同时折断,竟是支撑不住两人的巨力冲击。
“哼,再来!”
兵器折断,两人却是直接舍弃兵器,挥舞铁拳朝对方冲去,一时之间,沉闷的声响在武台之上响起,就好像是两个装满水的铁罐子相互撞击一般,单调额乏味。
不过见惯了华丽招式的长安百姓看到这热血搏杀却是越发兴奋,竟是不分国别的给这两人打起气来,这让现场的气氛越发的热烈起来。
“呸!”
一番撞击之后,雄阔海和张将军两人同时分开,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口中进的泥土之后,两人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充满了炽热。
这是见猎心喜的目光!
“打成友谊赛了。”
坐在御座上的杨广摸了摸下巴,却是有些无奈。
这两人打到现在已经和军中同僚竞技差不多了,再看这两人的气息,怕是谁也打不赢谁。
“再来!”
又是一番搏斗,雄阔海二人脸色涨红,却是不敢就此放弃,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又再次赤手空拳冲了上去,只是这一次更加不堪,两人就是扭打在一起,好似街头混混一般。
“这成何体统?”
虞世南看着武台上的情景,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这尚书令家教严格,就是每一步走的距离都是一样,这种街头混混打闹一般的比武在他看来却是太过荒唐可笑。
杨广笑笑,却是装作没有听见。
是人就会有缺点,虞世南这点缺点有时候反而是优点。
“呼呼呼!”
如是,武台之上的两人一斗便是一个多时辰,粗重的喘息声便是连几十丈之外的朱雀城楼上都能听到,显然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
不过即便如此,两人也并未放弃,而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孙将军!”见到这一幕,杨广摇了摇头,却是看向一边同样一脸苦笑的孙衍。
“隋皇陛下唤我?”孙衍闻声回头。
“正是,我看两位将军都已经精疲力尽,此战作合如何?”杨广温言笑道。
“也好!就依隋皇之意。”孙衍点点头,他也看出这武台上的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真要是想分出胜负,怕不是要个三天两夜才行。
如此,如何能等下去。
“此战,和!”
有了两方主事人的首肯,何错快速宣布了这一场比武的结果,转而看向范蠡一方,道:“范大夫,还请越国天人高手上场。”
“无……”
“越人克,你上去领教一下隋国高手的高招!”
范蠡才刚刚开口,坐在上首的越人旦却突然插话,朝着身后的一名剑客一指,根本没有顾念范蠡这个越国上大夫脸面的想法。
“诺!”一个剑眉星目,身材瘦削的青年人从越人旦身后走出,这青年目光看向天空,脸上满是骄傲之色,想来便是越人旦口中的越人克。
“宗主以为可?”
范蠡强压心中的怒火,直视越人旦。
他才是代表越皇的全权特使,这越人旦竟然直接越过他发号施令。
“上大夫以为不可?”越人旦反问。
“哼!”范蠡冷哼一声,却是不再言语,越人旦可以不顾脸面,他却不能不顾。
而两人身后的越国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出声,便是紧靠朱雀城楼的越国国使张简也假装没有听到楼顶两位大人物的争执。
这等神仙打架之举,凡人自是有多远走多远,哪敢插手?
杨广和赵武灵皇相视一笑,却是为那越皇感到悲哀,同为一国之君,他们两人更能感受越皇的心情,尤其的杨广的感受最为深刻。
这越人旦其实和当初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门阀世家很像,只是列国讲究礼制,故而这越人旦就是在猖狂也无法取代越皇,否则必被列国群起而攻之。
“尚书令,何人下场?”
仰视那武台之上骄傲的像一个小天鹅的越人克,杨广问道。
“回陛下,此番出战之人乃是徐晴门主。”虞世南笑道。
“徐晴?”
杨广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虞世南,等到确定虞世南没有说假话之后却有些同情的看着武台之上的越人克。
这小子摊上谁不好,竟然摊上毒蝎门门主徐晴这个女人做对手,这个女人养的蝎子便是他当初都差一点着了道,现在十几年过去了,那些蝎子还不知道厉害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