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联军大营。
王薄坐在主位上,看着手中的一封书信,神色颇为激动。
“大哥,你急唤弟来有何要事?”
王肃人还未至,声音便先传了过来。他虽然只是王薄的族弟,但两人从小玩到大,情如亲兄弟,纵然王薄现在发达了,也未改变态度。
王薄闻言立刻朝门口望去,便见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人和一个老者相伴走了进来,不由起身惊道:“老师,您怎么也来了?”
原来这老者正是王薄和王肃的启蒙老师墨昌明,虽然在联军中未担任重要职务,但却是王薄最信任的人之一,地位崇高。
墨昌明走进大殿,含笑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看你的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王薄振奋的点了点头,扬起手中的信笺,爽朗道:“刚刚宗内传来消息,说是天魔宗的宗主以及一众江湖豪侠正相约来彭城聚会,帮助盟军共同对付朝廷大军。”
墨昌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这些魔道中人性格乖僻,怎么可能为咱们白白出力,定是看到联军势大,想要跟着捞些好处,你可切记小心。”
王肃浑然不在意的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人要的只是些乱七八糟的药材矿石什么的,给他们就是。只要能够成功抵御朝廷大军的征讨,咱们便可以占据整个山东地界,到时财宝美女还不是应有尽有?”
王薄从容道:“老师也不用太过担心,有圣火教教主的支持,纵然是天魔宗的宗主,也不敢太过于放肆。更何况就像肃弟说的那般,我们与魔道宗门只是各取所需,应该可以相安无事。我这次找肃弟来,就是想让他亲自去迎接天魔宗宗主天魔老人,以表达盟军对他们的重视。”
王肃喜道:“这个天魔老人威名极大,在山东仅次于咱们教主,有了这股强大力量相助,朝廷大军不足为虑矣!”
正在谈话间,房玄龄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王薄和墨昌明分别行礼。
王薄笑道:“军师行色匆匆有何要事?本王这里可是有一件大喜事。”
房玄龄面色深沉,皱眉道:“数日前平原王曾派人来求援,朝廷大军来势汹汹,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大王不可不察呀!”
王薄眼中露出一抹不虞,不耐烦的说道:“本王不是已经派白御王率兵接应了吗?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催本王了。”
房玄龄道:“属下听闻高谈圣每日只顾在军帐中饮酒作乐,一日行军不到十里路程,有故意拖延战机之嫌,还请大王发封谕令督促一二。”
“竟有此事?”
王薄露出惊容,随后点头道:“本王知道了。”
房玄龄轻吐一口气,释然道:“属下还有其余公务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王肃看着房玄龄离开,突然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白御王地位尊崇,岂可随意指责,这个房玄龄处事未免太过儿戏了!”
王薄摆手道:“军师也是一心为公,平原王现在独自面对三十万朝廷大军,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王肃冷声道:“自从上次刘黑闼大败南阳侯之后,整个山东便传着郝孝德和刘黑闼的威名。更有无知小儿将刘黑闼比作战神,将郝孝德比作天君。若是让郝孝德再胜朝廷大军一次,只怕大家都要只知郝孝德和刘黑闼而不知大哥了。”
王薄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肃阴声道:“朝廷大军如狼,郝孝德如虎,若是咱们派兵帮助郝孝德抵御朝廷大军,无异于驱狼而得虎也。依愚弟之见,此时正是应该袖手旁观,让郝孝德部与朝廷大军互相消耗,咱们可坐得渔翁之利。”
王薄果然露出迟疑之色,犹豫道:“贤弟所说也不无道理,待我一会儿和军师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吧。”
王肃急道:“大哥有所不知,那个房玄龄和郝孝德麾下的头号大将刘黑闼关系非同一般。我的人曾亲眼目睹房玄龄在郝孝德出征前夜宴请刘黑闼,二人密语数个时辰,不知在商量什么阴谋。此事非但不能告诉房玄龄,还要将他给瞒住,否则必会坏事!”
王薄想着房玄龄确实格外的关注郝孝德部动向,心里信了三分,却仍无法做出决定,不由转向墨昌明道:“老师有些见解?”
墨昌明眯着眼睛,缓声道:“天魔老人不是快要来了吗?有山东魔道弟子相助,朝廷大军又算得了什么。”
王薄眼前一亮,天魔老人虽为魔道魁首,但有圣火教教主压着也不敢生出二心,相反郝孝德却对他的地位有着致命威胁,不可不防。
想到此处,王薄心里做出决断,沉声道:“我这就派遣暗卫送信给高谈圣,让他继续拖延行军。至于去后方接待天魔老人的事情,就交给房玄龄吧。”
王肃朗声道:“大哥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