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驻守在济阴郡的正是刚刚大破宋义王孟海公的左骁卫,统兵大将为周宇。
刘黑闼见郝孝德兵退,先是约束自己的部众,然后只身来见周宇,泣不成声的说道:“今郝孝德自夸其能目中无人,淫杀我之妻女,受其欺辱不过,特自领部下七千余人改邪归正,望明公收留。”
周宇见刘黑闼麾下只七千余人,且都狼狈无比,心里不疑有他,直接将刘黑闼引入济阴城中,暗命麾下严加看管。
刘黑闼装作不知,感激涕零的入城歇息。
第二天,周宇亲自设宴款待刘黑闼,询问道:“壮士既是从叛军中出走,可知郝孝德部虚实?”
刘黑闼明言道:“郝孝德麾下有部众十余万,但大多都是老幼不足为虑,刘某不才,愿充前部先锋,剿杀郝孝德,上为朝廷出力,下为妻女报仇。”
周宇大喜,遂纳其降,二人尽欢而饮。
又过一日,郝孝德果然率领麾下大军来阵前搦战。
周宇急唤刘黑闼,聚集众兵将正面迎击。
双方对阵于长河界口,周宇纵枪出列,大声喊道:“贼军叛逆,见朝廷王师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郝孝德嚣张道:“大隋天子昏庸无道,吾不忍天下众生疾苦,这才揭竿而起,此举顺应天心民意,何罪之有?”
周宇怒道:“大胆叛逆,竟然敢口出狂言,谁与我拿下此贼!”
只听后方刘黑闼大喊道:“由我来!”言未毕,已经纵马而出。
周宇心中一喜,却万万没想到,刘黑闼在经过他身边时,竟是突然暗下杀手,一刀横劈而出。周宇身手不凡,但在这一刀下却无半点抵抗之力,瞬间连人带马被分成两半。
郝孝德大笑道:“哈哈,敌军主帅已死,众儿郎随本王冲锋!”
大隋士卒猛然见周宇被杀,皆露出悲愤之情,由各校尉、都尉统领拼死迎敌。
左骁卫的士卒都是经历过几十场血战老兵,武道修为至少也在三重天境界,甚至在五重天、六重天的也不在少数,此时奋起反抗纵无战阵相助亦是勇猛无比,往往以一敌三敌五都不落下风,很快便将颓势搬回。
刘黑闼领着亲兵和郝孝德汇合,见大隋士卒勇猛身姿,亦不由心生震撼,叹道:“此等强军,前所未见!”
说完,刘黑闼一竖将旗,叛军士卒顿时向着中央集中汇聚,同时左右各传出一声炮响,丛林中奔出两只身穿玄铁甲,手提玄铁枪的精悍骑兵,如两只利箭,狠狠扎入大隋军阵当中。
随着刘黑闼不断排演阵势,两支骑军开始井然有序的分割战场,将大隋士卒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孤军,然后又叛军步卒聚而杀之。
“撤,快撤!”
随着战争节奏加剧,大隋士卒终于抵抗不过,纷纷向后奔逃。
刘黑闼得意大笑,狂傲道:“你们回去告诉伍云召,让他将脖子洗好,本将当亲自取他项上首级!”
五万左骁卫,最后逃回济宁城大本营的不过半数,统兵大将周宇更是血染阵前,此等大败自左骁卫成立以来前所未有!
城主府中,伍云召面色愤然,聚集众将商讨战策。
另一副将侯乔道:“敌军势大且兵甲精良,我军又新败一阵士气大跌,此时当以守御为上。”
伍云召怒道:“陛下托我以重任,如今损兵折将,岂能不立刻挽回颓势!叛贼郝孝德兵力虽多,但大多都是刚刚招募的农夫,本部精锐不过两三万而已,如何能与我大隋雄卒相抗?众将且回去整备军需,与那叛军决一死战!”
第二日,伍云召全身披挂,自领左骁卫残军、右骁卫、赤铁卫将近十万大军轰然出击。
郝孝德不敢怠慢,忙遣刘黑闼为先锋,率部十万抗敌,自领五万大军压后。
济阴平原上,旌旗招展,两军对峙,互通姓名。
刘黑闼观大隋雄军,不由望而生畏,心道:若这十万精锐归我,纵敌军百万又能如何。
伍云召银甲银枪肃然而立,周围赤铁卫精锐环伺,只见令旗翻腾,大隋军阵立刻开始分化演变,组成一支斜月朝着刘黑闼大军攻来。
“好阵法,不愧是名将之后!”
刘黑闼暗赞一声,心里升起万丈豪情。伍云召者,名动天下的南阳侯,大隋第一战将,如今他以十万劣兵对伍云召十万雄军,若能战而胜之,当从此扬名天下!
“什么!”
伍云召观刘黑闼军阵变化,不由大吃一惊,只觉此人的军阵粗鄙不堪,不似兵书上的任何一种,但却偏偏凌厉无比,将他的斜月阵破的一干二净。
“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刘黑闼面色激动,率领亲卫纵马狂奔,随着军旗变化,整个叛军军阵宛如一条黑色长龙,直插伍云召中军腹心。
伍云召急令变化大阵,却发现不管如何都无法突破黑色长龙两翼的防线,相反刘黑闼的前部大军已然接近了他的中军腹心地带。
“好强!”
看着刘黑闼手中狂刀罡气肆虐,伍云召不由心神巨震,生出一股无可阻挡的绝望之情。
“将军,敌军势大,咱们还是暂避锋芒吧!”
副将侯乔一脸惊恐之色,从军近三十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大将。
要知道赤铁卫精锐士卒的武道修为大多都在七重天以上,就是突破到先天境的也不再少数,组成军阵后从来都是战无不胜,但在这员黑甲敌将面前,竟是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轻易就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伍云召紧握手中亮银枪,若他只是一员战将,此时哪怕不敌也要上前挡住刘黑闼的锋锐。但他现在乃是一方统帅,身系十万精锐大军性命,岂可逞一时之勇。
“退兵!”
伍云召咬牙打出旗语,大隋军阵顿如天空云雾变化,盘恒结阵步步为营。
这一退,就是足足三百里,舍弃了之前占据的所有疆域。
战败消息传出,天下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