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应俸局内,童贯正在与张窦吃茶,两人都在等着朱冲的到来。
对于眼前的局势,童贯倒是不慌不忙。
这张窦与张茂倒不倒,对于他来说,都没什么要紧的。
至于朱冲,他倒是不希望朱冲倒了。
那河湟的战事,他多么希望打起来,他童贯,还是有雄心壮志,立下军功的。
等了多时,听到贴身的太监来汇报。
“童供奉,朱管事到了。”
听到朱冲来了,童贯急忙起身与张窦一起去迎接。
在衙门处,童贯见到了朱冲,随即便与朱冲见礼,几分寒暄之后,众人便到衙门里。
朱冲笑着说:“有些家务事,耽搁了,童供奉,莫怪!”
童贯笑着说道:“朱郎客气了,无需客套,你我都是亲近之人,自然理解的,只是,不知道那冤案,能否有解法?”
朱冲笑着说道:“已经差遣人送了信去东京,让那郑美人收手了。”
童贯啧了一下,说道:“郑美人?那郑美人,可是圣人最为宠溺的美人啊,在为端王时,还未娶皇后,那郑美人便由皇太后撮合,进了端王府,圣人的长女,也是那郑美人生的,如今,那郑美人又有身孕五六月了,若是,这一胎,生个龙子,那当真是荣耀无上啊。”
朱冲点了点头,说道:“这郑美人出生卑贱,但是,有向太后撑腰,明目张胆的争宠,对于后位,很是觊觎啊,这一次,案子,是家世报复,也是朝堂政敌的试探,比较复杂,但是,源头,还是在郑美人,如果这一封信过去,能让她郑美人收手,天下大吉。”
张窦立即问道:“若是,她不肯呢?”
朱冲看了童贯一眼,两人阴狠一笑。
朱冲随即说道:“那便灭了她的皇后梦。”
童贯点头,他倒是白担心一场,还怕朱冲没有计策,眼下看来,这朱冲,是算计好了。
随即,童贯也就收心了。
朱冲随即问道:“不知道,那方琼眼下搜罗了多少金石?成色如何?”
童贯说道:“金石大概十几万斤,成色都不错,但是,却没有出类拔萃,让人一见便心花怒放的极品。”
朱冲点了点头,这金石主要的作用,就是点缀园林,要么奇形怪状,巧夺天工,要么巨大无比,气吞山河,眼下,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在寒冬腊月打捞,如果没有极品货色,那之前投入的银子,可就折本了。
想要搜刮皇帝的钱,那也必须得有一些极品货色才行。
朱冲问道:“可差遣到那方琼过来吗?”
张窦立即说道:“已经派人让他回来履职了,那方琼在太湖待了几个月,倒是勤快,可是,收货不大,捞出来的那些破石头,不值钱,白白浪费三十万两银子。”
朱冲无奈,心里想着,不应该啊,按照后世的记载,自己应该会在那太湖里面,捞到一块高大十五米,重达百万斤的巨大金石。
皇帝还为这块石头,拆掉城门,为它进行封赐,也就是所谓的盘固候。
此下,花费了三十万两,让他方琼去打捞,但是,却丝毫没有收货,这就显得很愚蠢了。
三十万,干点什么不好?
正在这个时候,衙门的衙差前来汇报。
“童供奉,方老板回来述职了。”
童贯冷声说道:“叫他来衙门里。”
童贯说完,就失望说道:“看来,又是没什么收货,否则,他应该早就回来了,现在差遣他回来,他还耽搁了几个时辰,只能说,是畏惧。”
朱冲点头。
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他要是有收货的话,那么早就回来邀功了,不可能在那太湖不肯回来。
眼下即便回来了,还磨磨唧唧的,必然是畏惧难以交差。
随即朱冲看到方琼走了进来,他风尘仆仆,面色黝黑,身上的衣衫也显得破烂,那模样颇为狼狈。
“见过诸位官人。”
方琼见礼,那张窦倒是没有心疼他的狼狈,而是直接骂道:“你这窝囊废,给了你三十万两银子,你就带回来这些货色?没有一件能够出类拔萃的,难道你就想要我等为圣人提供这些破烂玩意吗?是你的脑袋不想要了,还是我等官家的脑袋不想要了。”
方琼叫苦不迭,赶紧跪在地上,委屈说道:“这几个月,我日夜在太湖办差,专心为诸位官人办事,但是,这时运不佳,耗费了诸多人力物力,这太湖都快被我等翻遍了,也没能打捞上来一块极品,还请诸位官家赎罪。”
张窦骂道:“你这奸商,那太湖我也去过,那巨大的山石比比皆是,难道只能打捞吗?不会去切割山石吗?你等愚笨,坏我等大事,该死。”
方琼听到这话,更加的叫苦不迭了,这张衙内根本就不懂金石之美。
张窦急忙说道:“那山石倒是不少,但是,枯而不润,只有水中的金石最为精怪,金石以水中生为贵,形嵌空,性温润,扣之锵然,是以,山石虽多,可是不如水石金贵,极品金石,也只有水出才能卖上价钱。”
张窦立即呵斥道:“你是嘲笑本衙内不懂金石咯?”
方琼赶紧看着朱冲,满脸委屈。
朱冲说道:“罢了,罢了,你责怪他,也解决不了事情,这三百万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张窦十分难受,说道:“我等被那京城的皇亲国戚扣了三百万两银子,现在不找补回来,本衙内的心,就特别的难受,这个废物,一块像样的都没带回来,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杀了吧,免得看着心烦。”
方琼立即惊骇无比,赶紧哀求道:“朱管事,饶命啊,饶命!”
朱冲也觉得这方琼有些办事不利,这可是花了三十万两银子啊,你连一块像样的都没带回来,这怎么都交不了差的吧?
你损失银子是小,你耽误他朱冲赚钱,可是要命的事啊。
这差事,要是童贯做的不好,让圣人换人,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看到朱冲恼怒的模样,方琼也知道,自己的下场可能不太好。
随即赶紧说道:“最近一些时日,我从各户采办了一些,花了十几万两,买了七八块七八尺的金石,都是水石,全部由小的自掏腰包采办的,且拿去与几位官人交差吧,几位官人且看看再说。”
听到这话,张窦便看了朱冲一眼。
朱冲突然灵机一动。
这靠自己打捞,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眼下,想要把童贯的地位稳固,再搜刮一二。
只能想一些狠辣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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