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的严词质问,包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皇上,这是唱戏呀,哪儿有人假冒公主啊?”
“包拯,你还敢狡辩!那台上的不就是公主吗?你今天请朕来的目的绝不仅仅就是为了看这场戏吧?”仁宗怒不可遏,他逐渐意识到了包拯的用意,但又不是十分清楚。
“皇上,您说的是那个优伶啊,她像公主吗?他明明是个男的嘛,怎么可能像公主呢?不信,您问问驸马。”包拯稳稳说道。
陈英杰看着台上的一切,正惶恐不安,忽然听到他的名字,连忙问道:“怎么啦?谁叫我?”
包拯笑道:“驸马看戏多入神啊,我早就说过了驸马对听戏是独有所好的。皇上,驸马和公主朝夕相处,想必他是不会搞错的,您问问他应该就知道像不像公主了。”
仁宗望着陈驸马说道:“驸马,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你看看那个女子像不像公主啊,你应该最了解她了。”
陈英杰慌忙应道:“皇上,公主在宫里陪太后呢,她不在这里啊。”
仁宗对陈英杰的答非所问哭笑不得,厉声说道:“驸马,该醒醒了,朕问的是那个人像不像公主,并不是问你公主在哪里!”
陈英杰吓得头上冷汗直冒,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皇上恕罪,臣该死,臣看戏入了神,所以——”
“那你快说那人像不像公主?”
“像,像极了!”陈英杰情不自禁的答道,说完,他就感到后悔了,脸色唰的变得苍白,他不停的擦着汗。
“包拯,你还有什么话说?”仁宗再次质问包拯。
“是,臣承认那个女子就是扮演的类似于公主那样的人物。”包拯这回没有否认,他继续说道,“但是臣排的这出戏也并非是空穴来风,请皇上和驸马好好回想一下,几天前发生在皇宫内的那件凶杀案,皇上该不会忘记了吧?”
“噢,你说的就是那件魏公公被杀的案子,对不对?”仁宗恍然大悟,他又看着陈驸马,意思是问他有什么看法。
陈英杰连忙附和说道:“对,对,皇上说得没错!”
“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上次有个小太监说是在魏公公死之前看见公主曾经去找过魏公公,当时皇上龙颜大怒,怀疑是公主犯下了杀人大罪,但是公主却有不在现场的证据,那么那个模样像公主的人到底是谁呢?皇上您想过没有?”包拯故意吊起皇上的胃口。
“肯定是宫里哪一个宫女假扮的?要不然外面的女子一般也跑不进来呀。”仁宗肯定的说道。
“驸马,您认为呢?”包拯又问陈英杰。
“这我哪里知道呀,我又不是管破案的!”陈英杰不耐烦的回答道。
“皇上,您觉得这个男的扮演的公主怎么样?”
“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仁宗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他大叫道,“包拯,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杀死魏公公的女子是个男的假扮的!是不是?”
“皇上英明,真如皇上所说,那人就是一个男的假扮的。试想一下如果只是一个宫女,她扮得再像,到了近身魏公公肯定会认出来的,他怎么可能会同她一起喝酒呢?因此这个假扮公主的男子不仅仅和魏公公很熟,而且还是经常进宫的。”
“什么?皇宫中竟有这样的人,包拯快告诉朕他是谁,朕一定要严加惩治他!”仁宗看来已完全相信了包拯的话,盛怒之下,竟然忘形的抓住了驸马的手。
驸马大惊失色,急忙甩脱仁宗的手,大叫道:“皇上,不是我,不是我!”
“驸马,你今天这是怎么啦?魂不守舍的!”仁宗怀疑的看着陈英杰。
陈英杰这才醒悟过来,他满脸羞色,跪倒在地上,连呼:“皇上恕罪,恕罪!”
包拯呵呵笑道:“驸马看来是沉浸在戏中不能自拔了,一定是深有体会呀。”
陈英杰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包拯,质问道:“包拯,你这是什么意思?”
“驸马,你别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到你这么投入,一时有感而发而已。”包拯满怀歉意的说道。
“哼,你——”陈英杰仍是气愤难平。
“好了,好了,二位爱卿不必再吵了。包拯,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仁宗看二人将起冲突,急忙劝和,岔开话题。
“皇上,在臣说出那个凶手之前,想先给您和驸马讲个故事,不知道可行否?”包拯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这个包拯,花样还真多,好,朕就听听你给我们讲什么样的故事。”仁宗笑呵呵的说道。
“那臣就开始讲了,在很远的一个乡村里,住着一户人家,有年迈的老母亲和他的独生儿子,还有他的媳妇,三人相依为命,过着虽然艰苦但却幸福的日子。那儿子一心想读书博取功名,于是全家就省吃检用供他读书,特别是他媳妇可说是为了他含辛茹苦,任劳任怨。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那儿子高中了,修书回家说是等他一切安置好以后就接他老母和媳妇。不料二人等啊等,直到来年也未见京里有人来报信,老母亲着急了,担心儿子出了事,就让媳妇去京里找儿子,媳妇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老母亲忧心如焚,加上又生了一场病,终于没能熬过去,撒手而去了。”
“那个媳妇到底怎么样了?”仁宗焦急的问道。
“那个媳妇去了京城后,果然找到了他的丈夫,不料她的丈夫见到了她却大惊失色,急忙把她藏在了一个朋友的地方,说是他现在正在考察阶段,如果让上司知道他有这样一个乡下妻子的话,不仅前程不保,还会犯下欺君之罪,因为他一开始就说自己还没成亲。媳妇相信了他的话,为了他的前途,她什么苦都愿意承受。可是她哪里知道她的丈夫其实是在欺骗她,他早已招入了一个皇亲的家里,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怎么可能还敢认她?”
“那后来呢?”仁宗饶有兴趣。
“后来,那个媳妇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丈夫,没过几天她就被他丈夫的朋友谋害了,并被抛下了河,真是太可怜了!”
“竟有这样的事!太可恨了!”仁宗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陈英杰被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
包拯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皇上,更残忍的事还在后头呢,这位负心人因为官府到他的老家去查找线索,他又派他的另一个帮凶暗中阻扰,不料事败,他又派他的朋友把他给杀了,最后他又把他的朋友灭了口。到这时可说是万无一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了,但他想起来还有一个人,那人就在宫中,是个太监。”
仁宗到这时总算听明白了,他惊讶的说道:“包拯,原来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啊,朕真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这么复杂。那么这个太监就是魏公公了!”
“皇上说得不错,这位知情者就是魏公公,当然他也是帮凶之一,但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位负心人竟然会连他都要杀掉!那人利用进宫之便,假扮成公主的样子,去见魏公公,并在他的酒里下了毒,魏公公不疑有他,喝下了毒酒,自此,那人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等一下,包拯,你说那人可以进出宫殿,他究竟是谁?”仁宗听出了包拯话中之意。
包拯没有直接回答仁宗的话,他转过头去对陈英杰说道:“那个人是陈州人,驸马好象也是陈州人吧?”
陈英杰一下子慌了神,他满脸通红,怒道:“包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仁宗怀疑的望着包拯,用手指着陈英杰说道:“包拯,你的意思是说驸马就是那个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