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包拯正在听取件作关于赵五死因的分析时,展昭进来禀报监察御史钱益豪来拜访了。包拯一想来的好快呀,就出门去迎接,同朝为官,总得给他一点面子。
监察御史虽然官品不大,并没什么特权,但它可以对官员进行弹劾,向皇帝进行检举,因此好多人都对它敬而远之。朝庭中也养成了这样一种风气,什么人都可以得罪,但是不能得罪监察御史。御史们都变得趾高气扬,目空一切起来。
钱御史进了门,不等坐下,就开门见山的道明了来意,他气势汹汹的问道:“听说包大人把小儿给关起来了,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是杀人还是放火呀?”
包拯听他话中带刺,就也不客气的回答:“不是杀人,也不是放火,但是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包某就不得不管了。”他当然不能把抓钱耀宗来开封府的真实意图说出来,正好可以用他的调戏妇女的事遮掩一下,外面一定好多人注意着这件事。
“哈哈,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开封府连这种小事也管了,是不是包大人无案子可破了,才拿这种小事来开开心啊?”钱益豪语含讽刺道。
“事不分大小,只要是违法的,包拯就有权处理,请钱大人别忘了开封府衙门就是管这些事的!”包拯正色回答道。
“那你想怎么样?”钱益豪无计可施,只好问了这么一句。
“依法办事,依律处置。”包拯冷冷的回答。
钱益豪这下子脸色顿时一变,调戏妇女这种事是可大可小的,一切都在办案的人掌握中,如果下笔严一点,杀头也是说不定的。他可是只有一根独苗,平时都是捧着的,就怕他出事,所以什么都依他,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了事,钱益豪放低声音道:“包大人,小儿年幼无知,还望手下留情放他一马,本官自然感激不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日后一定严加管教,绝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请钱大人不必再说,包某这样的话只当没听见,钱大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监察卸史,你要做朝庭的表率,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令公子现在还不肯承认他的罪行,看来这都是你放纵的后果!”包拯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对于那些上门求情的人,他从来是这样的。
钱益豪平时在朝中也是受人敬仰,一呼百应的,今天为了儿子才低声下气的来开封府求人的,没想到碰了钉子不说,还被包拯义正辞严的批的哑口无言,仿佛这件事都是他纵子才引起的,他也脱不了干系,他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终于恼羞成怒了,说道:“包拯,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的好意求你,你却跟我打起了官腔,不要以为我钱益豪是好欺负的,明天我就到皇上跟前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
包拯不料平日受人敬仰的钱御史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禁为他感到可惜,但他丝毫不为他的威吓所屈服,冷冷说道:“悉听尊便!”
钱益豪气呼呼的甩袖而去。
包拯知道钱益豪不会轻易上皇上那儿去告状的,这样反而对他自己不利,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开封府来了一拨又拨的人物,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他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钱耀宗求情,希望包拯能够放了他,并且承诺钱家将会对那对父女进行赔偿,除了那父亲的医药费还另送一笔银子。钱耀宗在狱中仿佛也得到了消息,他派人通知包拯,说已知错了,希望能让他知错就改。
包拯不胜其烦静下心来想一想,这钱耀宗虽然是花花公子,背景却一点也不简单,如今看来再把他关下去,势必骑虎难下,对接下去的行动极为不利,他也不会吐露知道的东西,可是包拯又想到把他放了的话,再抓他可就难了,他肚子里的东西很可能会成为秘密。包拯正在犹豫之际,忽然门卫进来报告驸马夫妇来造访了,包拯不敢待慢,连忙出去相迎。
公主和驸马坐定,彼此一阵宣喧,陈驸马才道明了来意:“听说包大人前几天把钱御史的公子抓起来了?”
包拯一听又是为这事,端着的茶盏也放下了,他回答道:“是有这么一回事,驸马是从哪里听来的?”
“哦,现在朝中都在传说这件事,恐怕除了皇上之外没人不知吧。昨天钱御史更找到我,可怜巴巴的让我来求求包大人,法外开恩,饶过他儿子,咳,我也说了他好几遍,不该这样放纵儿子,如今惹出事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可他跪在我面前,就是不肯走,看他那么可怜,我也心酸了,只好厚着脸皮来求包大人,希望包大人能给我一点面子,就此放了他吧。”
“这,这个嘛。”包拯不好贸然拒绝,现在陈驸马是青年才俊,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多少人正巴交他,看他脸色行事呢,包拯也不想得罪他,听他的口气也是勉为其难。
“包卿,你就听驸马一次吧。”常乐公主忽然开口了,她轻抿一口茶,说道:“要是驸马的面子还不够的话,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吧。”
“不敢”包拯连忙躬下身子,他用眼斜看二人,心里忽然一劲,有了主意,他于是说道:“即然公主和驸马都上门来求情,包拯再不答应的话就是不通人情了,好,我就把钱耀宗放了,希望他今后不要再犯同样的事了。”
“那好,我们一定会转达他的父亲钱御史的。”公主二人见包拯答应了,顿时喜出望外。包拯把他俩送出门外,就去安排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