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扯了扯身上穿的官服,唉说到底,都是这身皮害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跑到那边去。
石宝,福州人氏,师承名师,擅使
破空刀法。
或许没有萧禾的出现,多年之后武力出众的他,将会在方腊大太子南安王方天定的麾下效力,被授予“南离大将军”头衔,斩杀多名梁山骁将,大放光彩,名震绿林。
但是……说起来都是缘分(孽缘,石宝语,猿粪,萧禾语)。
学成下山的石宝,还怀揣这着替天行道,普济众生的伟大理想,头铁的撞进江湖这个大染缸,摸滚打爬多年后,积满了成就点,兑换了“劈风刀客”的成就称号。
听闻江宁出了个纨绔,仗着其母的财势,飞扬跋扈,为祸乡里,猖狂行径,绿林江湖都为之沸腾,欲除之而后快,扬名声,赚名望。
众所周知,纨绔这东西,就是绿林好汉,江湖侠士成名的踏脚石。
只是萧禾这块踏脚石有点硬,还硌脚,稍不注意,还能瘸了腿。
即使已有多名绿林好汉,江湖侠士遭到纨绔的黑手,但是为了维护心中的道义,石宝毫无畏惧,欣然前往。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替天行道也有失败的时候,结果便是连自己都陷了进去。
纨绔的萧禾见到了,嚣张跋扈的行径也看到了,刀拔出来了,石宝笑了,即将看到了百姓为他欢呼,为他传唱美名。
石宝再一次为民除害成就达成之际,却被一个文弱书生拦住了。
你能想像一个文弱得没二两肉,大风一吹就能上天的的酸腐书生,竟然一拳打断旁边酒馆的酒旗杆子,粗若小儿大腿的木杆,在他手中犹如灯草,上下挥翻飞,举重若轻,那种强烈违和感,直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肌肉在颤抖……
木杆代枪,一枪快过一枪,一浪高过一浪,彻底被枪海淹没了。
他输了,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最终只能被逼与萧禾签下“屈辱”的条约,开始了凄惨的新生活。
当然对于这种说法,萧禾是表示反对的,这不过是礼尚往来,绝对不是“屈辱”条款,分明是奖赏,作为替他扬名的奖赏,是荣耀。
唯一让石宝庆幸的事,那会并没有高调的将准备灭萧纨绔弄的人尽皆知,只是悄咪咪的进行,不然可丢大脸了。
“好了,兄长话是说重了点,也知晓你是事出有因,但是,你真的要牢牢记住,小禾关系重大。”
石宝怕说得太重,太过打击他,缓和了语气,安慰道。
自家兄弟,自家疼。
“知晓了,大哥……”石秀点点头,表示明白,说起他得到情报。
“其实我已经查到这些绑匪的些许消息……”
“快说,让我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绑架小禾!”石宝目露狰狞,杀气腾腾的说道。
“这个组织隐藏得太深了,就目前得到的情报,他们信奉无生老母,往生极乐,自称‘摩尼圣教’,一直在底层暗中传教……”
石秀顿了顿,揉着太阳穴,无奈的说道,“还有,‘摩尼教’的组织结构严谨,阶级严明,最高首脑称为‘圣尊’,至于教众数量,坛口的所在都不清楚,若不是小禾被绑架,恐怕还抓不住他们的马脚。”
之前数次针对萧禾的行动,背后就有着这个摩尼教的痕迹。
“稻穗”还是太嫩了,渗透力太弱了。
“摩尼教,呵呵,很好,很好……只要知道目标就好,正好小禾弄得这身皮,在江南地界还是有点权利,还没开张呢……”
石宝冷笑道,有权不用,过期可就作废了。
“而且我和王大哥商量过了,拉虎皮扯大旗,借助官府的力量,彻底将江南翻一遍,哪怕是拼了这身皮,舍了这百斤肉也要揪出幕后黑手,替小禾报仇。”
石宝手中的劈空呼风宝刃猛的下劈,一阵凄厉的嘶吼响起,地面裂开道道蜘蛛网缝隙,狰狞的裂口都能塞进一只手掌。
“对,不管是谁,通通砍掉!”
“石宝大哥,”石秀目露杀意,炯炯的看着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放心吧,我等兄弟,有今生没来世,胆敢伤害小禾,我会亲自一个一个将他们的头拧下来的……”
“嗯,我相信,”石宝这才满意的点头。
对于萧府,他们并不那么上心,可是对于萧禾母子,他们甚是感激。
石宝扯了扯身上绷紧的官服,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个傻小子,王大哥只不过是无意中提过一嘴,先母盼他做官光耀门楣,只是他身份低微,哪怕才高八斗,也抵不过奸臣当道,最终名落孙山。
而他,堂堂贵公子,不惜屈尊降贵,陪着笑脸,送上门遭人羞辱,为他们谋得一官半职……
表面上玩乐不恭,嬉笑怒骂,纨绔作派,实则心中自有坚持,重情重义,要不然,真当铁牛是二傻子啊,恐怕早就一斧子劈了他。
这般的好兄弟,由不得他们不喜爱。
“哦,对了,刚才我来的时候,随手抓到一只老鼠,说不定他也知道点什么,”石宝这才想起差点死在箭下的鼠易,招呼手下带过来。
不得不说,四大害的名头不是虚的,在密集的箭雨中都能活下来。
“老鼠?”石秀看着被土兵拖过来,身中数箭,还在顽强喘息的鼠易,眼冒奇异的光芒,炙热得令昏迷的鼠易不由一抖。
“很好,希望他能坚持久一点,知道多一点。”
石宝赞赏的看着石秀,对待敌人就要毫不留情,榨干所有价值,他相信自己兄弟不会令自己失望的。
他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残火余烬,笑着道,“估计这把火应该便是他放的,这个小机灵鬼,闹事的本领从来不小,也从来不是吃亏的性子……”
石秀看着“稻穗”将鼠易接过去,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接着俊秀的脸上浮现笑意,也跟着石宝埋汰起萧禾。
“嗯,嗯,可不是嘛,小禾这家伙心眼小的很,睚眦必报,嘴里说着好话,心里肯定搅着祸水!”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带兄弟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惫懒的臭小子这次可真的吃苦了!”
“嗯,就得让他多多吃点,见见险恶世道,不然,他每次习武喊累,找借口偷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的,给他得意的……”
“你还有脸说他,你这家伙也不是好人,明知道他出的都是馊主意,还次次帮他,都被你给宠坏了。”
石宝临走前,一脸嫌弃的对石秀道。
“唉石宝大哥,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石秀哭丧着脸,叫屈道,“我也不想的,都是他逼我的,天地良心,对了,冰块,他可以帮我作证!”
“哎大哥,你别走啊,听我解释啊……”
“兄弟们,都利索点,等找到萧公子,萧府的奖赏可不少,”石宝对着手下兄弟大声动员道,至于石秀的叫屈,他才懒得理会,他们两个向来狼狈为奸,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是……”×N
土兵们气势更是高涨,精神抖擞喊道,萧府出手可大方了,不仅仅自己受益,而且就连家人也能获益。
“唉我的好名声就这么毁了……”
石秀一抹脸,那还有委屈的表情,双眼迸发出杀气腾腾,锐利的寒光,刺破隆冬浓厚的云层。
不管你是谁,势力有多大,藏的有多深,胆敢动我兄弟,上天入地,都要给你揪出来。
“走吧,记得别让那只老鼠死了,我还要好好伺候他!”
赵靖负气冲进昏暗的树林,摸滚打爬走了一阵,心中的气早已经消了,反而担心起萧禾。
他与自己两人非亲非故,能够从邪教手中救了自己两人,早已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他还冒着生命危险给她们断后,清理痕迹。
恐怕就是亲人都未必能够做到这等地步,她真的很感激。
想想自己两人还真是受到他太多的恩惠,而自己呢,却对他阴阳怪气,冷眼相对,还时常嘲讽他,也难怪程婉老是用怪异的眼神看自己。
可是你为什么和小婉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喜笑颜开,还有求必应,对我呢,横眉竖眼,粗声粗气。
我不服气,为什么不能对我和声和气,温柔有耐心,就算和小婉一样也还好,何况,我……我都被你占便宜,还这样对我……
太可恶!
赵婧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一个劲的朝前走去,穿过了树林,往山上赶去。
“婧婧……呼呼也不知道公子能不能顺利和我们汇合?”程婉喘着粗气,紧紧的跟在赵婧后面,担心的问道。
“担心他干嘛,他一肚子的坏水,卑鄙又无耻,就是你丢了,他都能活得好好的,还是担心担心我们自己!”
赵婧心里虽然也很担忧,可是话一说出口,却像似怨妇一般,怨气冲天。
“你……你是不是还再生公子的气?程婉小心的问道。
“才没有……不是……我不生气……”赵婧立马来了个否定三连。
自己才不会和那混蛋一样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