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宴席结束。
酒喝得有点多，周不器想洗个澡就睡一觉。奈何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自荐枕席，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没办法，周大老板只能照顾属下员工的情绪，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忙活了一个小时，三点才睡觉。
到了四点，一个电话把他吵醒了。
“贺阳，有事？”
“好消息，企鹅松口了。”
“哦？”
周不器还昏昏沉沉的，听到这话，马上睡意消失，清醒了不少。
贺阳道：“他们还了一个价，24亿。”
周不器气道：“都说了，不降价。那么大的公司，为了这点钱斤斤计较，也不嫌累！这可是涉及到公司战略的大事，他们还在这磨磨唧唧，格局太差。”
贺阳笑道：“他们刚来过电话，说是3个亿的报价不是不能接受，不过他们提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们要求100名有开放平台相关经验的技术人才。100个咱们拿不出来，70个还是可以的。”
“啥？”周不器微微一怔，随即大笑，“还有这种好事？”
贺阳也忍俊不禁，“是啊，我也没想到！”
在裁员计划中，朋友网最好能裁掉150人。如果一次性裁掉这么多影响不好，可以先裁掉100人。
可现在的情况，阿里需要50人、新浪20人、搜狐10人，百度一个也不想要。这就导致还剩下了70人的名额不好处理。
周不器坐起来，深沉的感慨道：“看来我是误会他们了，小马哥的格局，一点都不比老马差！果然有追求！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看来企鹅是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一点，果然是大公司的气魄啊！”
贺阳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办法了，小伎俩没得逞。”
“哦？”
“你不知道吗？我给你发的邮件没看？”
“没来得及，跟老马喝了一中午的酒，回客房后就在睡觉，没时间查邮件。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贺阳语气就有些冷淡，也有些高傲，“这次开放平台的交易不太顺利，人家在背后使绊子呢！”
周不器眨眨眼，“什么意思？”
贺阳道：“这几天，有好几拨猎头联系了张一明、唐斌辰和梁儒波。他们的首席人力官都跑过来了。”
周不器脸一黑，“干啥？挖我墙角？”
“挖的还不少呢，张一明跟我说，他们想把开放平台的核心团队都挖过去，有二三十人呢，薪水最高的翻了二十倍。”
“二十倍？谁啊？”
“唐斌辰。”
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这可真是小瞧人了。紫微星马上就要展开融资了，唐斌辰手握500万股的期权，他怎么挖？玩得起吗？”
贺阳笑着说：“张一明跟他们的人开诚布公的谈了，表示分享是紫微星的灵魂，愿意把先进技术分享给同行，甚至愿意主动提供一些技术能力强的技术人才过去帮忙。”
“行，那就把剩下的70人都送过去。嗯，人事那边处理的怎么样？”
“裁员成本给削了。”
“什么意思？”
“要是按照你说的，以A轮的融资价回购他们的期权，那裁员成本得5000多万。王浩阳不同意，说他们的贡献没那么大，公司对他们仁至义尽，最多给1000万遣散费。”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这不好吧？”
贺阳道：“他们的期权都没行权呢，没什么不好。放心，这事已经沟通过了。咱们一旦裁员，他们别想再找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现在公司给他们安排下一份工作，薪水待遇保持不变，还能白领一份遣散费，谁不乐意？”
周不器沉吟许久，缓缓的道：“如果不出意外，A轮可能马上就能结束。”
“啊？”
“我明天会见孙正义。他的热情比高盛、红杉资本他们高多了。”
“好事啊！”
贺阳很高兴。
这时，床上的四秘王瑶瑾已经醒了，从背后抱住了周不器。
要是背后这人是温知夏或者石婧琳，那周不器肯定就往后一靠，轻松自在。
可对这个了解不深的小秘书，周不器却不想跟她这么亲昵，扭头拿过了一只枕头，扔在了脚下，给她递眼神，让她跪过去。
周不器却没有放飞自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很认真的说：“A轮就要做成了，却对他们压价回购，就算他们不说，心里也抱怨。我觉得咱们还是按规矩走。不能因为公司没上市缺乏监管，就肆无忌惮。这不是钱的事，是原则的事。”
贺阳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大老板这么愣头青，难以置信，“不是吧？”
周不器道：“遣散费从5000万变成1000万，无非是节省了4000万。可我觉得，这笔钱咱们应该花，而且花得值！”
“嗯？”
“这是紫微星第一次大规模的裁员，全公司的员工都盯着呢。同行们也都看着呢，咱们必须办得漂漂亮亮，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不仅要帮他们找好下一份工作，还要足额足份的把属于他们的钱给他们！”
贺阳稍显沉默。
周不器笑道：“老贺，你可以换个思路，不要把这次的员工遣散当成是裁员。就当我们花了5000万，派出去了150个员工，让他们去各大公司当内应了！”
“商业间谍？”
“啥间谍，就国内那几个破公司，我还需要派间谍去监视他们？要技术没技术，要战略……我都门清，不值一提。”
“那这是……帮咱们宣传？”
“没错，就是宣传。”周不器顿了一下，咳嗦了两声，似乎在掩饰什么，然后才缓缓的说：“不论是淘宝、企鹅、还是新浪、搜狐，开放平台这个项目一定会是他们的重点工程。这150个员工，会成为他们的核心员工，你想想后果是什么？”
贺阳眨巴了几下眼睛。
忽然觉得周大老板真特么损！
损人不利己啊！
这些人的平均工资两万六，可真实能力，也就是一万多的水平。
短时间还好，他们去了对方公司，参与开放平台的项目。因为国内缺少相关的人才，他们在紫微星这边接受了培训，就属于行业里第一波吃红利的人。
可时间长了，新人顶上来了，这伙人的境遇就不会太好了。
任何公司都不会养高薪低能学习能力又差的人。
降薪是不可能的。
就算员工接受，公司都不会接受，只能是裁员。
到时候，阿里、企鹅、新浪这些公司，在裁员的时候会怎么处理这批人？裁员的时候是否会像紫微星一样公正大度？
就算咬牙大出血，可丁可卯的做足了解聘赔偿，可工作呢？
紫微星裁员的时候，是帮他们找好了下家，找好了工作！
什么事就怕对比。
更可怕的是，这伙人就算被裁了，也会成为行业里炙手可热的一批人。他们参与过朋友网的创业，参与过淘宝开放平台、QQ开放平台的搭建……做成过这么多大项目，履历很光鲜，会让一些不知内情的公司疯抢。
到时候，紫微星的业内风评，就会随着他们在行业里发酵。
猎头的话半真半假，很难相信。
可是业内前辈的话，就很有说服力了。紫微星把这批人放出去，就相当于放出去了一支宣传队。
“为了这点事，就多花了4000多万，是不太值。”贺阳叹了口气，还是觉得真金白银更好。
周不器道：“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很多传统企业，当年做了一些缺德事，过些年可能就忘记了。互联网不一样，尤其是互联网巨头，都是放在聚光灯下用放大镜看。别忘了，咱们有微知，有今日头条。每过一段时间，就发个类似的热帖，宣扬一波这件事。有了好名声，才更有吸引力。”
同样是做电脑，小米从联想挖项目团队，要开两三倍的工资。华为去联想挖核心团队，溢价一倍就可以了。
好名声，就是竞争力。
然后，周不器又简单的布置了工作，说是明天让王浩阳和张一明来杭城一趟，面见孙正义。又说了校内网合同的事。
结束了这个电话，周不器就拉起王瑶瑾开始办正事。
没想到，只过了十分钟，电话又来了。
石婧琳很不高兴，“你怎么回事？怎么把我的广告合同给削了？”
“我正忙呢……”
“不行！”
石婧琳也听出了点动静，不过她不在乎，在追问。
周不器没办法，只好跟她解释，“校内网跟淘宝的合同太大了，超出他们的预算范围了。校内网每年15亿的广告固定收益，也挺不错。4年合同，就是6个亿！”
石婧琳闷闷不乐的说：“校内网流量越来越高，赚的却越来越少了，这都是第二次削减跟淘宝的广告合同了。”
“回头你跟市场部那边说下，可以给校内网再拉一个广告商。淘宝的预算花完了，就上别家的广告。只要有流量，还怕没收益？薅羊毛也不能可一只羊上薅。”
“那也赶不上朋友网。”
“定位不一样。”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后天吧。”
“哦，你跟你的那个秘书在一起呢？王瑶瑾？”
“对。”
“怎么样啊？好玩吗？”
“还行！”
大时代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