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们二人秦之异端(求打赏月票推荐票!)

萧何一席话,无疑是戳到了嬴政的痛处。

但是这些话,都切中了秦法和齐楚之地的矛盾。

扶苏自然要为萧何帮腔。

但是他不能明着帮,否则,嬴政就会觉得萧何是因为有他在背后支持,所以萧何才那么大胆。

嬴扶苏有今天的权力和地位,不还都是嬴政给的。

一旦惹了嬴政不高兴,那扶苏的一切都会被嬴政忽的收回去。

于是扶苏眉头一紧,面色一厉,对着萧何呵斥:

“萧何——休要胡言!如此大放厥词,简直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

赵高倒是看着这一幕玩味不已。

这太子殿下的反应,好似根本不知道萧何今日会这般大放厥词似的。

嬴政狠狠瞟了眼扶苏,逼视扶苏。

扶苏垂头作揖。

“君父,皆儿臣之过。不能对下加以严格归束!”

嬴政意味深长道。

“为人君,不能主臣,犯下如此大错,你确实让寡人失望。”

“儿臣知过。”

嬴政又淡淡道。

“寡人今日见你在朝堂上舌战群臣,灭了诸位将军的威风。怎么今日入了殿,却全无神采。难不成,你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都是从这位齐鲁村夫身上学来的。”

萧何听了,不由得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今日舌战群儒?

他怎么不知道。

扶苏对嬴政解释。

“儿臣都是肺腑之言,何来灭诸将军威风之说。何况儿臣身为太子,自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绝不会在朝臣面前丢君父的脸面。”

嬴政板着面孔,冷冷责问。

“寡人之子竟然自以为有自知之明?”

扶苏垂首作揖。

“儿臣不知所犯何厝,还请君父明示。”

嬴政看向案前两人,一人作揖,一人伏跪。

“今日,寡人也是万万没想到,就在寡人的咸阳宫中,竟然存有秦之异端。”

“一个要革商鞅之法,一个要扬黄老之学。”

两人听了,心里都是一惊。

扶苏疑惑,扬黄老之学?这说得肯定是萧何,但是嬴政怎么知道,萧何是信奉的是道家那一套。

萧何听了,也很诧异,但是他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犹如要革商鞅之法,而且还是太子。

难怪,萧何从进殿就发觉出,这秦王和太子之间不太对劲。

太子殿下竟然要变秦法!

萧何不由得对太子连连侧目。

太子年轻气盛,心气极高,一心要为秦国做事,这是萧何知道的。

但是这革商鞅之法,萧何连想都不敢想。

大殿陷入沉寂之中。

嬴政说罢,而后拿起一道竹简,掼在萧何面前。

萧何瞟了一眼,那上面的字迹,他好生熟悉。

这不是自己的吗?

萧何这才记起来,先前嬴政提到问策。

果不其然。

扶苏看到那竹简,自然也不陌生。

扶苏抬头瞟了瞟,漆案旁侧一堆竹简。看其形状,并不是奏简,反而更像是他当初为了方便考生答题可以规定出的竹简。

扶苏没想到,嬴政居然命人将那些考试的竹简全部运到了咸阳。

这就意味着,其实嬴政其实是认同自己的主张的。

而秦国变法,扶苏本来只要争取到嬴政一个人的支持就好。

扶苏趁机再请。

“变革秦法势在必行,还请君父明断。”

对于变革商鞅之法,嬴政自有考量。方才嬴政在章台已经思索了好一会,没错,变法是必行之事。

但是今日朝堂之上,诸武将言之凿凿,极力反对更改秦法。

而变法,扶苏今日还是第一次提出来。

嬴政自己也是一惊。

嬴政想知道,在这件事上,扶苏究竟是受人蛊惑,还是对此意志坚定,认为秦法非变不可。

“祖宗之法,岂能轻易言废?”

扶苏正色,忽的激情昂扬起来。

“时移世易。想当初秦国以卫公之法为准绳,目的就是为了富国强兵。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我秦赢宗室先祖们,万万没有想到,君父竟然以一人之力,在十五年时间里,一统天下。”

“秦赢宗室的先祖们,地下有知,必定以君父为慰。而今天下局势不同,皆为秦人,是故,君父若是要再行变革,秦赢宗室的先祖们,也必当支持。”

嬴政听了,却忽的忧心起来。

因为他看出来了,扶苏是认真的。

“如此说来,秦国要革法,不是你突来奇想,而是早在腹中酝酿此事?”

扶苏顿首。

“儿臣不敢欺瞒君父。儿臣确实早做此想。”

嬴政听了,剑眉扬起。

“那为何今日才提?”

“先前天下未一统,变革秦法,时机不合。”

嬴政略略皱眉。

“那你为何不对寡人说此事?”

“儿臣先前怕提了此事,引得君父震怒。”

“那你也不该今日贸然在朝堂上提出此事?堂堂太子,做事竟然如此莽撞。且看看今日朝中谁人应和与你?”

萧何也垂首,看来陛下是在为太子殿下先前从未对他说过改革秦法的事情,所以对太子生恼。

赵高瞧着这父子俩,人虽然猫着腰,但确实实实在在的会心笑了。

扶苏埋头道。

“都是儿臣之过。儿臣应该事先告诉君父,儿臣有心变革秦法。”

嬴政却道。

“起身吧。”

扶苏从进殿到现在,一直在作揖,这才被免了礼。

嬴政这是要他长记性,日后要是有了大事,不可瞒着他。

萧何还伏跪在地上,嬴政看了一眼这个异类。

“萧何——”

“下臣在。”

“太子要革法?你知是不知?”

“陛下,下臣愚钝,今日才知。”

嬴政又看了眼扶苏。

“这么说,革秦法,汝一人之愿?”

“国尉缭今日曾附和儿臣。”

“缭?”嬴政听了,眉头皱的更紧,“缭乃世外之人。寡人听闻,他先前三番两次,想要离秦而去。”

“国尉性情中人,不喜朝堂之上的约束罢了。君父识才辨贤,以缭为国尉,其人于我秦国扫六合可谓功不可没。”

“国尉确实功高,所以你以为,有了他的支持,你就能在朝中顺利改法?”

“君父此话何意?儿臣不懂。”

“不懂?天下还有我秦国太子不懂的事?怎么,在寡人面前,如此乖顺,今日在朝堂上那股威风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