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恩断义绝(≧?≦)(求推荐票)

见扶苏哭笑不得的神情。

一口怒气梗在淳于越心里,淳于越还是忍住不发,这位老者神情严肃,双目炯炯。

他问话,自带威严。

“公子笑什么?”

扶苏干咳两声,忍住不笑。

“师傅,方才失礼了。”

“原来公子心中还有礼数二字?”

“愿听师傅教诲。”

扶苏将双手端齐在胸前,脸上满是笑意。

在淳于越眼中,这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公子就像是换了魂一样。

淳于越被扶苏这不痛不痒、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气的几欲掀案走人。

但是他没有,他是淳于越。

“教诲,老夫还教诲什么?”

淳于越扯着大嗓门对着扶苏吼了起来。

肉眼看见,淳于越的嗓门里面也是红色的。

但是他动怒,整个脖子又粗又红。

这样震怒的淳于越,扶苏前所未见。

可忽的,扶苏又想起历史上的公子扶苏是如何死的。

而他设身处地的成为了公子扶苏之后,他才知道,他的死,和他受的教育有莫大的关系。

扶苏忽的觉得,自己若再继续在儒法之间徘徊犹豫,自己怕还是难逃厄运。

“扶苏不才,令师傅动怒。那扶苏今日先行告退,等师父气消了,扶苏再来拜见师傅。”

说着,扶苏就作揖,而后甩甩袖,便要转身回自己的狗窝。

“站住!”

扶苏听了,理性使得他停住脚步。

扶苏转身。

“师傅可还有见教?”

“八年!!!为师教了你整整八年。”

淳于越恨铁不成钢,气的哆嗦着嘴。

他毕竟年事已高,扶苏思及过去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也不由得心软了许多。

八年的师徒之情……

所以,看在这八年的师徒之情的份上,我可以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

说完后,扶苏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外走。

淳于越拂了拂胡须,他活了五十八年,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他乱了方寸。

而且公子,毕竟太过年少,血气方刚。

可是若是任由公子这般放纵自己的性情,如何堪当储君?

而他淳于越也是愧对大王。

诸公子之中,大王最看重的就是扶苏公子,先后择诸位良师授业,而大王对其他公子,虽然也有栽培之意,但是加以比较,还是对扶苏公子最为上心。

谁让,扶苏公子是长公子呢。

说到底,公子还是心性纯良,需要加以诱导。

“还请公子留步。”

扶苏充耳不闻,欲继续向前。

“若是公子对老夫有何不满,可直言相告。”

“公子今日若是继续向前,你我师徒之恩就此恩断义绝。老夫随后就去上奏一简,求王上罢了老夫的官。”

他莫不是疯了,教我读书是嬴政下的命令。

他这个当儿子都不敢请求嬴政改变心意给他换个师傅,而他竟然要去罢官。

而他将此事闹到嬴政面前,若是他还是换不了师傅呢?

若是即便换了师傅,也未必比淳于越更优?

说句公道话,这淳于越待他,甚乎嬴政。

而且,淳于越愿与诗书共存亡,本就是有气节之人。

他本就是个六旬老人,且他堂堂大儒,名声在外,而他虽是个公子,可毕竟年少,他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显然是极其信任他,想要让他浪子回头。

扶苏还是回了身,且先听听他要同我说什么。

扶苏盘腿坐在淳于越对面,四目相对,扶苏看着眼前目如鹰隼,眼神犀利的师傅,双拳紧攥,低下了头。

巨桑之上,落下数片绿叶,掉落在扶苏肩头。

“你退下吧,老夫与公子说说话。”

“唯。”

那琴师抱着古琴施施然出去,而后摇摇头。

淳于博士愿为伯乐,可公子不愿做千里马也。

“这不是你我师徒二人第一次争吵了。”

淳于越怃然,可是他想不出两人疏远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便坦诚相告吧。

扶苏神色坦然,脸上并无愧色。

“不知公子可否对老夫坦诚相告,公子为何这数月来性情大变。”

扶苏是储君,王上又将公子交给他教导,他一直费心精力,力求将公子变成一个完美的圣人公子,以便日后继承秦国大统。

如此,他也算大功一件。

扶苏略为惆怅道。

“不怎么,不过是忽然间看透了许多人许多事。”

淳于越一直都知道,公子其实是个心底单纯的孩子。

“坠马之事,老夫略有耳闻,可是公子因此与诸公子生了嫌隙。”

扶苏忽的瞪大眼睛。

“师傅还是当慎言,小心招来祸事。”

“公子以为,老夫是畏死之人?”

淳于越语气平静,可是目光灼灼。

这轻轻的一问,却又豪气干云的势态。

这天下,有谁会冒着杀头灭族的风险对他谆谆教诲,好言相劝!?

也就淳于越了。

这份情义,扶苏记在了心里。

只是这是咸阳宫,他是公子扶苏,而淳于越是嬴政的博士仆射。

(博士仆射是官职哦!)

淳于越的政治主张与掌权者不同,而且他的个性又是那般正值,礼义之外均不为,这样的一个人,未来很有可能还是会在权力漩涡之中被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