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颗炸雷响在了瓦季姆的心底,这个独特词汇一直藏在他的心底,就好像是一根刺一样。
眼前的景象开始恍惚,他的女人被按在了箱子上,喉咙被人咬开殷红的鲜血咕咚咕咚的被喝掉,很快自己女人的样子居然变了,变成了一个东方女孩的模样,而那个大口喝血的禽兽竟然变成了自己。
火堆上烤肉的架子已经搭好,漂亮的女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洁白细腻的皮肤就要成为充满酱汁的肉块,自己搓着手舔着嘴角喝着烈酒等待盛宴开场。
在不远处,那个女孩村寨中的其他人们正用无比恶毒的目光盯着自己,嘴里出现最多的那个词汇就是,报应
报应是什么瓦季姆小时候没有听说过,他后来找很多翻译去解释这个词,才明白报应是东方宗教中的一个概念,一个让整个亚洲人都很信奉的自然规律。
你作恶了,早晚恶报会回到你的身上,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对于这样的谬论瓦季姆自然是不信的,他信奉的是实力为尊,只要我拳头大哪怕杀人也不会有人敢管我。
羸弱的清国人就会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吓唬人玩,这就是弱者的诅咒而已。
我瓦季姆从欧洲杀到了亚洲,死在我手里的人多了去了,我吃掉的异教徒的肉也早已记不清了,有什么报应
我还不是照样升官,照样发财,你的所有咒骂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屁
但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砸碎了他所有的狂妄,原来人生真的有报应,你杀人终将有人来杀你,你食人最终也会变成他人的口中食。
报应无处不在,就如物理学中的力的相对概念一样,你所挥出的一拳打在墙壁上是多少的力,那么墙壁一定也会还给你同样的力。
没人能逃脱报应的魔咒,不是不报啊只是时候未到
“哈哈哈哈哈哈”瓦季姆悲凉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这种感觉”
“看着亲爱的家人在眼前被杀死,看着最爱的女人被吃掉,居然是这种感觉啊原来是这么的疼,原来我曾经给予过别人那么多的痛苦”
“上帝啊,原谅我这个罪人吧”
咣的就是一脚,一名副官把瓦季姆踹到了墙角内,并顺手提起了那个昏死过去的女人“我们都会死的,死到临头了你居然想起祈祷了别做梦了,天堂的门是不会为我们开的,珍惜最后的时光吧,这是下地狱之前的最后一次狂欢”
刀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切开了昏迷女人的血管,咕嘟咕嘟涌出的鲜血被大口吞咽了下去瓦季姆的两个女奴还有他六岁的儿子,在那一晚被吸干了所有鲜血。
那一夜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积蓄力气向外面呼救,他们借着人血带来的一点旺盛精力,开始动用一切工具砸那些罐头箱子,砸墙壁,敲铁皮桶,沙哑的求救吼声足足持续了半夜。
那一夜,四名码头工人被地下的鬼声吓的半死,偷情的帅虎逃的慌不择路一头撞死,而衣衫不整的三娘子则被无赖偷窥盯梢最后威胁。
但那只是恶鬼最后的一次作恶,那天晚上闹了半夜的六名军官依然没有等到中国人的救援,他们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水师彻底没有了,人血也只剩下自己的了,地牢内最弱小的三个人已经死掉了,现在想解决口渴的问题那就只能互相伤害了。
在场七个人其实都知道这次是必死无疑了,这么长时间外面都没有动静,说明中国人压根就听不到他们的呼救。
再拖下去也是一个死,可是人类就是这么贪生怕死,哪怕多活三分钟他也绝不会放弃。
瓦季姆终于走到了他人生的末路,希望彻底破灭的他第一个被宰杀,如畜生一样被宰杀,腥臭的血液让另外六名恶鬼多维持了半天的生命。
但那也仅仅是半天而已,血液永远只能救急而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喝血其实跟喝盐水的结果是一样的,只能是越来越渴,越渴他就越要寻找解渴的东西。
六条饿狼终于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这个小群体,瓦季姆一家被吸干了血,现在轮到他们自己杀自己了。
枪声、斧子劈砍骨头的撞击声、垂死者的惨叫声最后的一夜,就连神灵都闭眼了,这种人间惨剧就连鬼神都不忍再看。
从那天之后鬼响就再也没有出现了,三娘子把他的小酒馆迁走了,带着帅虎的老娘和那个威胁他的无赖,去了米氏财团所开的一处煤矿,一辈子没有离开那里。
唯一一个最接近真相,也愿意探寻真相的义勇军军官,却在建国仪式之后被调离了海参崴,并终生没有回这里服役。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华族过度的补给也从侧面帮助历史隐藏了这个秘密。
由于过分混乱的账目,由于连续产权的转移,这整整一仓库的军粮居然被人所遗忘了,义勇军的后勤补给账目中,这一仓库食品居然不存在。
反正义勇军也不愁吃喝,这次大战没用完的物资有的是,结果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这些罐头和压缩饼干全都过了保质期,成为了垃圾。
一个国家草创,需要忙碌的地方有很多,摆在远东国面前最首要的任务还是整军布武防备沙俄的进攻,然后就是恢复经济,最后才是内政建设呢。
大量的金钱和人力物力都放在了前线,放在了修建道路上,放在了各大矿区、林场、农垦区的建设上。
根本就没有人有闲心去清点海参崴到底有多少破烂,更没人愿意清点这些战争遗留品的数目。
直到战争结束三年后,义勇军摆脱了北方的威胁,这才腾出手来解决这些遗留问题,靠近城市东海岸这片仓库区,由军方发卖,六家财团共同吃进,这才有了第一次的大盘库。
浪费现象是极其严重的,当这一仓库军粮被打开之后,臭气差点没熏死盘库的会计人员和工人。
这种垃圾压根就没有清点的必要,这些发臭的货物直接拉到城外的掩埋场掩埋掉,可是在商人的眼中,任何人工都是钱都是成本,都不能轻易的浪费。
结果在项目负责人的一声令下中,这间半掩埋指挥部所改建的仓库并没有被清空,而是直接就地拆毁。
露出地面的部分全部毁掉砸平,那些破烂的军粮都成了木材堆积场的地基,人们在废墟上垫起二十公分厚的石头子,这片空旷的区域,就成了商人堆积木料的一个露天大仓库。
地堡变成了地牢,而地牢又变成了地宫,最后木材厂直接封盖子,下面那十条冤魂算是正式入土为安,直到120年后被考古学家发现,并最后震动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