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让后世军事学家所津津乐道的这场齐齐哈尔兵变,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特普欣不在城内,最精锐的部队大部分都被抽调到北方的瑷珲城内,果兴阿被酒、毒、药、色给烧成了一个半疯子,而金佐领却只知道打猎嬉戏。
城内的精锐守军被宁古塔的私兵们一次次的冲散,一边倒的杀戮震慑着那些杂牌只知道叫嚣而不敢上前战斗。
一家又一家门户被撞开,男女老幼这些往日里城中的人上人顿时成了阶下囚,不是没人想反抗而是所有反抗力量都无法整合在一起。
军械库内不是没有火枪和子弹,可是看守军械库的守军此刻却玩起了失踪。
城外大营没有得到命令不敢开门放士兵出去,可是急于抢水的大头兵们竟然破坏了栅栏一窝蜂的涌入城中。
这怎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整个齐齐哈尔城的守军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心。
有的就是想护住自己的小家,有的就是想趁火打劫,有的干脆就想到乡下避一避风头,没人考虑全局,他们也没有考虑全局的本事,就在这样的混乱中林副将他们手中的筹码已经越来越多了。
将军府的战斗依然在持续,银子虽然暂时稳定住了士气但是战争的天平已经发生了倾斜,私兵的战斗力靠着全新武器装备的支持,而得到了成倍的提高。
居高临下的毛瑟步枪打的又准又狠,那些冒头的守军被一个个的爆头,小个的甜瓜手雷扔的够远,大门后集结的士兵被一层层的撂倒。
唯一让老林不安的就是时间了,虽然这是必胜的战局但是时间永远是最宝贵的,旁边的张爷爷匍匐爬过来,大声吼道“快点!必须再快点,金佐领的骑兵一旦入城了,咱们这点兵力根本就不够看的!”
“必须用最快时间控制特普欣的家眷,只有这样才能逼的他们不敢下死手”
老林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三点多了“妈了个巴子的!不怕死的上去十个,其余兄弟火力掩护,炸开大门”
“不行啊!这门足有五寸厚,硬木包铁沉重的很!咱们的手雷炸人还好使,但是炸这种木门根本就没用!”
手下人说的没错,野战单兵用的手雷里面不光装炸药还要装各种破片以增加杀伤力,这种武器的目的就是通过破片杀伤敌人有生力量,本身炸药的威力并不大。
老林眼珠子一瞪“放屁!雾隐大人给咱们提供的工兵炸药呢?用那种雷管!”
“啥东西?就是那些大二踢脚吗?”手下迷茫的看着大人“那玩意能管用?”
“老子我踢死你!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赶紧去!把雷管三根捆扎在一起,用导火索连接上!用石头顶在门槛地下,给我顶一溜”
“操,你知道这东西人家义勇军管制的多严格吗?要不是咱们任务危险,你当雾隐大人会分给咱们”
装满硝化甘油的新式炸药是满清士兵所从没接触过的,至少关外的守军没有接触过,也只有湘军内部一些比较开明的将领或许少量的进口了一些进行研究。
在这些宁古塔私兵的心中,这种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的纸卷炮仗怎么可能比手雷威力还打?那可是厚达五寸的包铁木门啊,除非用大炮轰否则哪那么容易炸开。
但是军令不可违,当时就有亲兵大吼一声“火力掩护,来几个不怕死的跟我冲上去!”
啪啪啪四周的火力全都集中在门洞左右了,一片弹雨打的墙头上哀嚎一片,十名爆破队员豹子一样狂奔过去。
诺贝尔炸药公司生产的爆破雷管,红彤彤的很是喜庆,要不这些当兵的也不会说这是二踢脚了。
三根捆在一起然后导火索连在一起,整个门槛底部放了六捆炸药,其余的士兵也没闲着用碎石和砖头往上堆,把雷管死死的压在门槛上。
“行了后面的火力掩护!我们要退回去了”回答他们的是更密集的一片枪声,爆破小组点燃导火索然后扭头就跑。
一门之隔的将军府内部,也听见外面的动静了,毕竟有人搬动砖头瓦块不可能不撞到门上。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是不是要放火!”
“看着不象,好像是安火药,可能是要炸我们的门”
“放屁,不用管他,这得多少火药才能炸开!继续射击”
导火索簌簌的燃烧着,就好像一条火蛇在地面上爬行,老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伸手堵住耳朵吼道“堵住耳朵!都堵住耳朵”
轰轰轰老林的吼声被巨大的爆炸声所取代,整个将军府平地起了一股黑烟就好像有妖怪在这渡劫一样。
好霸道的炸药,整个将军府的大门下半截全炸没了,地面上的石头台阶也给炸出了一个大坑,漫天都是石子雨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烟尘火苗不停的弥漫,这一声爆炸震动全城,那些逃命的百姓还有抢水的士兵一个个全都傻了,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另外两只突击队兴奋的大吼一声“林大人那边得手了!快转移肉票!把肉票全送到将军府去”
何止是得手了,这场爆炸战果大的惊人,宁古塔私兵们凡是没来得及堵耳朵的,全都暂时性的成了聋子。
而特普欣的守军更倒霉,距离爆炸点近的直接炸死,稍微远一点的也被冲击波震伤了,能战斗的几乎全躺下了。
“冲啊!杀进去活捉肉票!冲啊”
大门已经被攻破,老林带着兄弟们一阵风一样的向前冲锋,看着那支离破碎的木门,所有的私兵无不惊的心惊肉跳。
“妈了个巴子的,这是啥炮仗啊!怎么这么带劲!”
三米高的府门下半截全炸每了,左面那上半截已经飞到了院子里,而右面那上半截还勉强挂在门框上,正随着风左右摇晃嘎吱嘎吱的响。
“别耽误时间!冲进去,一半杀入内宅抓肉票!一半去找信鸽房!抓住养鸽人,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