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妈妈呀”炸油条的老板手一哆嗦火筷子就掉脚面上了,热油烫的他哇哇大叫,也顾不得疼了扭头就跑啊。
身后小伙计也不收钱了,跟着老板发疯的跑“来土匪了!城里进土匪了,快逃命啊!”
咣当一声食客掀翻了桌子,豆腐脑撒了满身都是,腿脚好的撒丫子就跑,年纪大的吓得直接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大王爷啊,别杀我,我穷老汉没有钱”
在关外谁不知道胡子马匪有多残暴,那真是杀人不眨眼,人心挖下来放醒酒汤喝!一个老头跑也跑不动,躲也没处躲,最后看见盛豆腐脑的那个瓷缸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掀起来,连着豆腐脑就扣在自己头上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谁都看不见我”好吗,他自己假装自己是隐形人了。
胡同内数百的彪形大汉在狂奔,套在外面保暖的皮衣全都丢了,一身短打干净利索。手里毛瑟上着刺刀明晃晃杀气腾腾,身上交叉的牛皮武装带上挂满了子弹匣和手雷,腰间插着精选的日本太刀。
这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杀神,这都是拿杀人当玩笑的悍卒,宁古塔防区所有的精锐全都聚集在这里了。
大地在抖动,藏在豆腐脑缸里的老头明显感觉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老头吓的直接尿裤子了。
轰隆隆,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突然狂奔的声音从他身边而过,这些土匪居然没有一个搭理他,这条命居然保住了。
“土匪没杀人?不杀人算什么土匪”正在老头诧异的时候,他总算听清楚这群人嘴里喊的口号了。
“清君侧!攻破将军府!”
“奉旨讨贼!讨贼!活捉卖国贼特普欣!”
“占领齐齐哈尔!为皇上杀贼!”
吼声如雷一样滚滚向全城压了过去,那个老头一下子掀翻了瓷缸“清君侧!奶奶的,莫不是在唱戏!”
整个齐齐哈尔成全都傻眼了,小城并不大城区常驻人口也就五六万人,一千五百人兵分三路风头出击,不一会的功夫全城都吵嚷开了。
南城门此刻已经被一百多宁古塔私军所攻占,猝不及防的守军被一通臭揍,一个个五花大绑被丢到厢房里面。
“关城门!马道上堆沙袋把步枪架起来!南门就是咱们的生命线!进可攻退可守!全都战死也绝对不能丟”
南门迅速变成了一个堡垒,城墙上宽敞的可以并行双马,一会齐齐哈尔的守军肯定会从东西两侧杀过来,这里就是决战之地。
回头再看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也不知道是谁打翻了煤炉或者说有混混趁火打劫,此刻已经有六七个火点开始冒烟了。
南城的商号一个个吓的赶紧关门闭户,多少年没见这种场面了,掌柜伙计吓得脸都白了。
更惊恐的是齐齐哈尔的守军,城内驻扎的士兵并不多也就两千多人,剩下两万多都驻扎在城外,一听城内大乱疏于防范的军营顿时炸锅了。
“怎么回事?城里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着火了?长官呢?问问长官都哪里去了”
还想找长官,整个大营里牛录以上的军官一个都找不到,天知道跑什么地方抽大烟、喝花酒去了。
“操!城里已经起反了,大家伙赶紧抢水去啊”
抢水!这个名词现代人估计是听不懂的,在古代由于房屋大多木质结构,所以非常容易失火而且一旦着火就会一条街一条街的烧,很难控制。
为了避讳,人们一般都将着火称呼为走水,而抢水可绝不是救火的意思,而是打着救火的旗号去抢东西。
火场混乱,各家的财务抢出来,谁抢到手就是谁的,这就叫抢水。
城外军营这个乱啊,一看城内起火点是越来越多了,他们百爪挠心心说这发财的机会全让城内的守军给抢走了,不行我们不能白吃亏。
“让长官下令开营门,我们去抢水”
这就是特普欣手下的兵,当年驰骋黑龙江的劲旅,康熙年间曾经战胜了罗刹鬼的强军,现在居然已经沦落成了一帮抢水的土匪。
当官的不值班,抽大烟喝花酒,大头兵想的就是趁火打劫,整个军营迅速成为无秩序的状态。
营门的卫兵没有军令哪里敢让士兵出营,这是要杀头的,可是找当官的还找不到,场面顿时就僵住了,很多士兵不敢直接冲营门,他们竟然冲到寨墙边一群人开始摇晃木栅栏。
“抢水!抢水!抢水!”有节奏的号子声开始响起,成人胳膊粗的原木栅栏居然开始松动,眼瞅着就要被推倒了。
城外的士兵以为城内的同行都发死了,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城里的这群士兵正遭到一边倒的屠杀。
王八犊子这辈子也没跑这么快过,他胸膛急剧起伏就跟拉风箱一样“快跑!快跑!前面街口有三百守军绕过他们就到目的地了!”
正说话间,突然从胡同口冲出一群慌乱的士兵,手里端着的居然是一杆杆的前装温切斯特线膛枪。
“不好!那是特普欣留下的亲军,是城里最精锐的了!别跟他们硬拼”
啪啪啪没等王八犊子喊完呢,这群私兵手中毛瑟已经开火了“去他妈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对面士兵显然还是蒙头转向呢,迎头就被一片弹雨击倒,中弹的士兵被子弹打的直哆嗦,后背血箭猛喷。
“好悍匪!还击啊打他娘的!”特普欣的亲兵也不是吃素的,举枪就还击。
“我的祖宗哦!”王八犊子跟管家一个健步就卧倒在墙角了,双手抱头开始撞死。
“特普欣养的窝囊废还敢跟咱们叫嚣!打出将军的威风出来端刺刀!冲锋”一声狂吼,五百私兵端着步枪就冲了上去。
毛瑟后装枪,黄铜定装子弹,射速奇快精度极高,对面开一枪的功夫,这边三枪都打过去了,再加上双方距离非常接近,很快宁古塔私军就生生的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