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末,人类社会政体的主流当然还是君主制或者帝制,无论是欧洲还是亚洲,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有国王和皇帝,在那个时代人们还没有普及平等思想,等级观念深入人心。
沙俄也一样是帝制国家,安德列夫的心中也拥有对沙皇绝对的敬仰,那么情同此理大清国这个古老帝国的皇帝,自然也是他心中不可企及的山峰。
“沙俄帝国远东军营长安德列夫拜见陛下”见到了皇帝就得跪拜,这是规矩,只不过安德列夫行的是单膝跪拜礼而不是双膝跪拜,但是在这种场合能够跪下这就够了,在谈判中安德列夫的心理劣势已经形成。
在人群后面旁观的项英无奈的摇了摇头“以丞相之威,只能换来一个敬礼,可是载淳只是靠着那张皮就能让罗刹鬼跪下行礼,这他娘的上那说理去”
时间紧迫,肖乐天没工夫注意项英的唠叨,他对安德列夫说道“说出你的来意吧!如果不是看见你的舢板上有平民,我是不会让你们上船的!现在战争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你不绝对你来的有点多余吗?”
安德里夫从地上站起来,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首相,我确实来晚了,但是我内心的良知还是逼迫我来见您一面开门见山吧,我愿意向您投降,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希望首相能够保护俘虏和市民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哈哈哈”肖乐天还没说话呢,项英还有周围的海军官兵们全都狂笑了起来“投降?谈判?你还想要生命财产安全?”
致远号的内务长金三顺都笑的快岔气了“哈哈哈你们的财产安全?我且问你,你们有什么财产?这座城市的一切,你们所拥有的所有东西,哪一样不是靠掠夺远东遗民而得来的?现在你跟我们说财产安全?”
“至于说生命安全更是可笑,你们什么时候保护过我们远东遗民的生命安全?还有土生土长的少数民族的生命安全你们谁保护过?”
“大青岛金矿的尸骨可未寒呢,被你们屠杀的冤魂还在天上看着呢,你居然还说什么生命安全?你也配吗如果是昨天,在我们开战之前,如果你们能过来谈判,我们或许会重视一下,但是现在”
“整个城市已经快要被解放了,这时候你来跟我说什么安全?我们保障!保障你个屁啊”
轰的一声,周围的水兵们全都笑了。
安德列夫脸色紫红紫红的,他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他想爆发他想狠狠给这个胖子一拳打碎他的脸。
可是看着周围惊恐的市民代表,他最终还是忍了,咬着钢牙这名北欧大汉低下了头颅“对不起,我并不是战争的总指挥官,我只不过是一个先锋营的营长,大战略的事情我无法做主”
“等等”肖乐天突然眼睛一亮“你说什么?你无法做主,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得到季亚琴科的授权?你是自作主张来谈判的?”
嗡的一声,周围人都惊呆了,这下就连中情局长王怀远都皱起了眉头“胡闹!丞相,把他关到地牢里去吧,这真是耽误咱们的时间,没有季亚琴科和艾托林的授权,他一小营长有什么狗屁的权力谈判!真是浪费时间”
旁边的士兵手中步枪一抖,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安德列夫“走,老实点!”
肖乐天突然伸手阻止住了众人,这时候肖乐天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兴奋,是非常非常的兴奋。
“安德列夫是把外号人熊,远东沙俄军中的先锋营营长,名气仅在季亚琴科和艾托林之下我的情报系统里有你的名字,而且你的信息还不少呢!”
“莫斯科没落贵族家庭的后代,性格极其固执,否则以你的能力最低也应该是一名师长了我说的对不对?可怜啊,二十年从军到现在只不过是个营长”
安德列夫脸色顿时通红了起来“首首相!我们确实失败了,但我也不接受你的侮辱”
“不不不,我不是侮辱你,相反我还很欣赏你让我猜一猜你来的目的啊!”肖乐天背着手在甲板上踱步。
“现在海参崴市区败局已定,你们的建制恐怕全都打乱了,你是不是找不到你的上级了?有战死的,有逃走的,有藏起来的哦,我知道季亚琴科和艾托林就藏在阿列乌特号上,他们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战场的掌控权?”
“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你们的建制已经被彻底打乱,你心里很清楚现在谁都指望不上了!但是你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善良和责任感,你遇到了这些恐惧的市民,他们祈求你的保护对不对?”
“可是你已经没有办法用武力来保护他们了,被逼无奈下你只能来我这里碰碰运气,期待我是一个善良的或者说君子可欺之以方,万一我是个迂腐的傻逼呢?你不就撞大运了”
“哈哈哈,在你们欧洲人的眼中,中国的知识分子们,不都是一些可以用道德来绑架的二傻子吗?只要多戴高帽,自然就能得到利益了”
安德列夫被说的一脸通红,他最后一跺脚“好了,就算你说的对,不谈判就不谈判了!要杀要剐你们随便!我是一名战士,死了也就死了我只希望你能给这些民众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不要屠城了!他们虽然有罪但是每到死的地步啊!”
“屠城?”肖乐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发生屠城的情况了吗?”
致远号在大海上,只能观看到大体的战局演变,有限的情报传递也不会报告扶桑武士杀妇孺这点小事,在战争中死点平民本来就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无意识的误伤和有意识的屠杀,完全是两个概念,肖乐天并不迂腐他知道误伤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有意识的屠杀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怪不的凌晨之后,交火线在四公里突出部僵持住了,怪不的那时候你们沙俄军队连续打了好几次反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肖乐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