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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二爷带出来的都是西陵护军中的精锐,满清统治者对老祖宗的陵墓还是非常重视的,守陵军队全部都是八旗子弟,而且经过千挑万选都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同治年间,满清虽然对外输了场鸦片战争,但是毕竟打赢了一场洪杨之乱,再加上当时的愚民政策,造成统治阶级对内陆的掌控力还是非常强大的,八旗的军心并不像后期那么涣散,镇压土匪暴民还是不遗余力的。
肖乐天这个现代都市小白领,在这些八旗大爷兵面前,根本就是战五渣,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下来就已经两眼发黑即将晕倒。只不过在意识模糊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几声弓弦的响声,还有敌人的闷哼。
黑暗中的羽箭一根根的飞了过来,其中两根力度拿捏的非常好,箭头射入士兵的弘二头肌,既让他感觉到了疼痛,又不会真正让他残废掉。
“谁!谁在偷袭老子……”八旗弓手扔掉昏迷的肖乐天就想反击,可是没想到正前方的黑暗中又是嗖嗖嗖三根连珠箭飞了出来,插在地上呈一个标准的品字,黑暗中隐藏的居然是一名高手。
“穆格吉?有些事情是你不能插手的,有的银子太烫手,粘在身上是要给自己惹祸的……你额娘可不希望你出事啊……”黑暗中怪异的声音,让这名弓手当时吓的后背全是汗,在军营里所有人都叫自己木格,而真实的本名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穆格吉声音都带上颤音了,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弓弦再次拉响的声音。穆格吉没有丝毫犹豫,扭头就走根本就不管躺在地上的肖乐天,什么狗屁的20两赏银啊,爷我不要了。
当穆格吉消失之后,黑暗中窜出两名黑影,扛起肖乐天和司马云消失在街道中,等琏二爷的追兵再次包抄过来后,已经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四名土匪居然一个都没有抓到?而且还死了三个,伤了七个,你们都是一群废物,白吃干饭的混蛋……”一大清早,琏二爷就开始在书房里发疯。
昨夜整整一晚上,易县城这个人口只有四万多的小县城被琏二爷的护军给折腾了个底儿朝天,可是算来算去除了王虎带领的那些捕快还有点战果之外,八旗大爷们居然连具尸首都没有捞到。
都六十的高龄了,一生气满脑门都是红斑,现在要是量一量血压估计都能爆表。看看他太阳穴上的那块老人斑吧,气的都跳起来了。
“总管大人息怒啊,木格昨晚受伤回来曾说了,悍匪手里有洋枪啊,而且是那种小巧的花旗转子枪,顷刻之间咱们三名兄弟就被打死了。您看看这是当时的弹壳,还有尸首上挖出来的弹头……”
跪在地上的士兵双手捧着射击后的子弹,老头一看那上面带着鲜血的变形弹头,当时差点没吓瘫过去“拿开,赶紧拿开……”
四年前英法联军进攻北京城的时候,琏二爷就藏在京城里,跟个地老鼠一样躲了半个多月才出城。那时候洋鬼子的洋枪他印象太深了,到现在心里都留有阴影,一看这种只有洋人能造出来的精致杀人利器,他好悬尿了裤子。
“洋枪,居然是那种军官才拥有的转子洋枪!”琏二爷坐在太师椅上自言自语“怎么搞的?这事闹大了?等等……来人啊,把广德号里姓刘的给我叫来!”
就在琏二爷紧急应变的时候,昏迷中的肖乐天也渐渐的醒过来了。他晃动晃动脑袋,对了对眼前的焦距后,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储存杂物的厢房里,双手被捆在椅子背后。
“司马云……司马云你在那呢?”肖乐天压低了声音左顾右盼,想找到受伤的亲兵,可是还没等他喊够三声呢,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架上来了。
一个低沉压抑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肖先生?还是要叫你肖军师呢?你骗我骗的好苦啊……”
“庆三爷!”肖乐天刚想回头结果那把匕首又往里压了一分“别动,你这个骗子,居然把我们全给耍了,你知道老子为了营救你,跟琏二那个老家伙说了多少好话吗?老子堵他家门请兵,都堵了三次……”
说话间庆三爷转到肖乐天的面前,冰凉的匕首贴在他的脸上,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肖乐天满脸都是苦笑“三爷啊,您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可真没有骗你,如果我说我是这次被掳上山后,被硬逼着当军师的,您信不信?”
肖乐天说这话的同时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种没边的话庆三爷要是能信了,那才见鬼呢。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庆三爷居然点头了,而且冷笑着说道“信啊,丫的我当然要信了,能写出这种惊天奇文的肖先生,身上发生什么怪事我都得信啊……”
说完他居然从自己的怀里,把肖乐天的草稿给掏出来了,啪的一声拍在了破桌子上“肖先生大才啊,不光能训练出洋人火枪队列出来,而且居然精通西学?你可不要告su我,你写的这些就是想弄另一本西游记……”
厢房里的温度开始迅速的降低,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这是一场意志的对抗,两人都在拼命的组织语言,企图在一会的交锋中把对方彻底的压下去。
庆三爷怎么能不生气,他为了肖乐天足足恳求了琏二那个老东西三次,结果全都碰软钉子了。
正在他气的没着没落之时,结果就在昨晚遇上了这么一件惊动全城的大案子,而且当他带着家奴爬上房顶仔细观战之后,才发现被围剿的居然就是有恩于他的肖乐天。
“肖先生啊,土匪口口声声喊你军师,这不会是我耳朵眼里长草了吧?三名悍匪……哦不对,加上烧锅店的胖掌柜,那就是四名悍匪为了你都不要命了……您告su我一声,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啊,居然在二十多天里把人心给收拾成这样?你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肖乐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的看着庆三爷的眼睛。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动刀动枪比拳脚,只要是正常的靠语言争锋,肖乐天就不会怕谁。他知道在刚刚的对视中,既然庆三爷先开口,那他就已经陷入被动。
“我的好三爷啊,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在您的眼里,物反常则为妖,我一个海外来的二鬼子,又能跟土匪搅合在一起,您是不是担心我要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无常摇了摇头一声轻叹,眼神中流露出最清澈的目光。
“您心里所担心的我非常清楚,看见我生死一线,如果不救您心里的坎就过不去。如果救了,您又怕救了一个祸害……我懂,我全懂,现在洪杨之乱刚刚平定,四年前的英法之战还在眼前,我这个二鬼子加土匪的身份肯定会让您疑心的……”
“可是您再想一想,我如果真的有歹心,我会在辫子都没有留起来的时候,就下山吗?而且还只带三名手下?甚至我还揣着那么一沓古怪文章?我的三爷啊,您仔细琢磨琢磨,有我这么多疑点的歹人吗?”无常声音越来越大,因为他已经看见庆三爷眼神中犹豫的目光了。
“那你为什么古怪的出现在深山里面?你的辫子呢?”
“靠,我不都说了吗,我是海外长大的,那里的人都不留辫子。还有我是跟随口外俄国人商队回来的,这个理由够了没有?”
“那这些书是怎么回事?”庆三爷言语间已经明显有些乱了。
“这你还不明白吗?爷我要写一本书,写一本让咱们大清国了解西方人的书。我要让你们知道西方究竟是怎么变强大的,他们里面究竟有什么弯弯绕,我想让咱们大清不再受洋人的气了,这难道也犯法?”肖乐天几乎是在嘶吼。
“至于太行山上的土匪,他们敬佩老子的学识行不行?他们对我纳头就拜行不行?我孤身一人回大清,给自己找几个手下、小弟这到底行不行?”
庆三爷都被肖乐天给吼愣住了,他没想到被捆起来的家伙居然比自己还有底气?
“那你昨晚偷偷跑到易县城里来干嘛?明知道自己身上疑点多,你还自投罗网,你到底想干什么?”
肖乐天一听心里就乐了,这就算办妥了,庆三爷的气势已经全被压倒了,想翻身那就是做梦。
“找老婆行不行?爷我和虎妞两情相悦,我媳妇快让人抢走了,我来抢老婆不可以吗?”一句话差点没把庆三爷给噎死,这个二鬼子脸皮怎么比北京城墙还厚啊?
就在肖乐天嚷嚷着要老婆的时候,他内定的老婆虎妞也遇到了危机。那个不要脸的琏二爷居然堵上门来了,拿着她大伯的书信来要人。
“范掌柜啊,这可是你哥哥的亲笔信,你可看好了。族长有令您还要违逆吗?再说了,我堂堂内务府主管,哪一点委屈了你闺女不成?还有啊,昨晚我听说虎妞这丫头偷偷跑出家门了?这可不好,你们范家也算是百年的大户了,出这种丑闻可不好听啊……”
琏二是听到刘掌柜最新情报后,立马赶来的。昨夜虎妞神秘失踪后,居然在今早又现身了,就好像从来没有爬过墙头一样。如此看来,范镰这个老东西肯定是给闺女打掩护了,这个老东西居然连病都不装了,这是成心要跟我作对啊。
琏二爷永远也忘不了半个多月前,当他偶遇范家商队时候的情形。当他无意间发现黑篷车的帘子后面,那一张充满青春气息的漂亮脸庞之后,他当时就被彻底的吸引住了。
当他托人暗中给到处钻营门路的范儒稍稍透露了一点自己的心思后,很上道的范儒居然当时就拍板同意了这门亲事。当琏二爷接到范儒的书信后,美得他脸上所有的黑斑都开了花,就跟年轻了十岁一样。
可是琏二爷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半路出现小白脸截胡了?他对什么狗屁土匪没兴趣,但是谁要是敢动他的女人,那就是他八辈子的仇人。
“范镰啊,我看你红光满面的,病情一定是大好了,今天就给我个准信吧!可别辜负了你大哥的一番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