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悄无声息的笑了一声。
不过魏莹显然并未发现赵牧的小心思,似乎为后者未来的前途担心。
半晌后她叹了口气,道:“永宁城各大势力盘根错节,复杂的很,能够在这发家,并且还能也有一亩三分地,背后肯定有人,你此举,无疑将人全部得罪了,你日后……”
说到这里,魏莹满目担忧。
她靠在栏杆上,扭头看向身侧的赵牧,“我该夸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呢?还是执迷不悟,只顾着眼前痛快。”
“哈哈哈哈……”
赵牧笑着摇摇头。
趁着魏莹不在意,他又偷偷的靠近一点。
此时两人只剩下半个手掌的距离。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魏莹忽然问道。
赵牧一愣。
这样的魏莹,有些不一样。
第一次见到,是在上京城纵马驰奔,那恣意嚣张的小模样,就像是一颗小太阳,灼灼发光。
只可惜一面之缘。
第二次见到时,便是那山洞,在他绝望之际,魏莹如同天神降临,或许就是这一次,心中的悸动开始有些生长的土壤。
随即就是第三次,那狼山的茅草屋前,险些丧命,第一次让他有些失去挚爱的感觉。
也许……
爱情就在此刻慢慢生根发芽了。
以往的冰冷,如今却表现得有些亲切,就像是邻居家的阳光小女孩,说不出的心动。
这俏皮的小模样,以及前后强烈的反差,让赵牧很是心动。
“为什么?”他下意识的问道。
魏莹并未急着回答,虽说是她主动提及的。
她慢悠悠的看着自己的裙子。
声音清脆,如同山谷中的黄莺。
“王老爷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也不待赵牧说话,那魏莹低着头,害羞一笑,道:“我说是因为爱情……”
砰砰砰!
一瞬间,赵牧只觉得胸口有小鹿乱撞。
而一股不知情的情绪开始在滋生。
继而猛地在四肢百骸缓缓流淌。
与此同时,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在他脑袋内萌发。
难道是……
下一瞬,他便直接问道:“是我吗?”
此时的他,就像是等到期末成绩的学生,呼吸都慢慢紧迫起来,即便是答案相当明显了,可仍是有些惧怕,最后的结果不会是他想象当中的。
“你觉得呢?”
魏莹展颜一笑。
清凉的月光披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天穹为她披上了一层朦胧嫁衣。
很美……
这一瞬,似乎所有的形容词用在她的身边,都黯然失色。
亦或是词不达意。
这一刻,在赵牧眼中,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那可以……抱一下吗?”
赵牧几乎是看呆了。
喉咙微动。
随即便是轻声道。
此时他们两人的距离不住一寸了,说话时面对面,那呼吸都快喷到对方的脸上。
如此暧昧。
空气中有着旖旎气氛缓缓产生。
魏莹笑了笑,轻轻抱了一下,就在赵牧眷念怀中温柔时,那魏莹便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离开了。
“哎呀,多抱一下嘛?”赵牧就像是个欲求不满的小孩子。
魏莹道:“好了,说正事。”
不知为何,赵牧心中咯噔一下。
魏莹叹了口气,脸上那种小女儿悸动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熟悉的冰冷。
她倚靠着栏杆,道:“实不相瞒,我是北魏情报组织墨客的副指挥使。”
“我不在乎。”
赵牧以为是因为这个,当即就出声道。
“你听我说完……”魏莹摇摇头,继续道:“墨客给我的任务是刺杀你,你知道这个任务是谁授意的吗?”
“指挥使?还是大乾皇帝?”
赵牧轻笑道。
“你都知道?”魏莹明显有些诧异。
赵牧点头,怅然道:“其实这几个月,皇帝对我私底下的小动作还少吗?”
魏莹担忧的摇摇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目前皇帝准备有大动作了,至于那个大动作是什么,我尚且还不知道。”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
赵牧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见着魏莹眼中仿若闪烁着泪光,“墨客让我回去了,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轰隆!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
顿时狠狠砸在赵牧的心头之上。
他立时瞪大眼睛,直直后退一步,宛如有几分不敢置信。
刚刚表明心意,甚至都还不得温存,就有可能永远都不会见面了。
难不成真的要成为意难平,日后回忆中的白月光吗?
不,赵牧绝对不会接受。
“一个小小的墨客,还阻挡不了我,只要你不愿意离开,我就能……”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即将失去最爱的东西,表现得有几分疯狂。
其实赵牧还是相对冷静的。
不过此时刚刚表明了心意,结果却得知可能会永远都不相见,对他来说,无疑是惊天噩耗。
倘若不曾得到,那这时失去的话,他的反应兴许还不会这么大。
可偏偏,那伴随一生的幸福即将要到来时,几乎转瞬就要两手空。
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魏莹只当做小孩子的言论,笑着摇摇头道:“好了,能够与你相识,我已经是很幸运了。”
她短暂的停了片刻。
再次说话时,声音透出几分怅然。
“我虽然贵为大魏公主,可到底还是有很多情不得已。”
“这次回去,是父皇亲自下令的。”
“他老人家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是胡人首领。”
“我……”
第一次,赵牧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魏莹无所谓的笑了笑。
轻轻说道。
仿若是在讲述旁人的命运。
“大乾与北魏联姻了,其实谁都看得出来,表面上的平静并不会持续很低,之后的局势定将是波涛汹涌的很。”
“大乾与北魏之间的一场大战,是肯定避免不了的。”
“而大乾东边的胡人就成了很好的拉拢对象。”
“大乾与胡人是死敌。”
说完后,魏莹看向赵牧,眼中有泪花闪烁,“如果我不是大魏的公主,那该有多好啊。”
随即便紧紧抱住了赵牧。
哽咽出声。
那眼泪就像是洪水决堤般,一泻千里。
向来冷漠示人的魏莹,第一次展开了自己柔弱的心扉。
就像是个孤独的幼兽,舔舐着伤口。
“胡人可是蛮夷,不用于中原的敦敦教诲,你去了……这辈子就完了。”
赵牧狠狠咽了口唾沫,轻抚着魏莹的背后,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