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苍并没有因为援军到来,就松了口气。
“我们还不能松懈,平山城可战之兵只有三千。”
“如果大桓人突袭,极其危险。”
“让各部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因为有援军就松懈了。”
见到纪苍郑重的样子,穆棱也正色起来。
“大将军可是觉得大桓人这次攻城蹊跷?”
纪苍点了点头,“正是。”
“平山城作为北疆最前沿的军镇,自然是重要的。”
“可还不至于让大桓的精锐,如此拼命。”
“毕竟,只要在等几天,大桓人搭建好新的云梯,我们无法应对。”
“到时候损失的人连今日的三分之都不需要,平山城可破。”
“大桓人为什么这么着急,今天一定要破城?”
从今天早上大桓人开始攻城,纪苍就有这样的疑惑了。
“难道他们知道会有援军?”穆棱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纪苍摇了摇头,“不可能。”
“就连我们都不知道会有援军,大桓人又如何得知?”
“这一支大桓军队是精锐,在平山城上死磕,就算拿下平山城,也会损失惨重!”
“短时间没法继续向我大燕境内推进。”
“从各种角度来看,今日的进攻都不合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只是前哨,为的是给大桓大军开路!”
“而平山城,就是一根楔子。”
“一旦被大桓占据,就能作为中转站和集结地,让后面的大桓大军在此集中。”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大桓人已经集结了大军,很快就会赶到。”
穆棱闻言脸色变了,“如果是这样,平山城危急!”
“只是一万骑兵,牵制不了太多大桓人!”
纪苍叹了口气,“现在就看,陛下有没有再派援军了。”
“大桓人先到,平山城危急,我们的人先到,还有一线机会!”
“不过有个好消息,你猜这支骑兵是谁统帅的。”
穆棱笑了,“大将军,你这可问不住我。”
“教我马上作战的,就是骠骑将军卫央!”
“卫将军行军打仗的习惯,我很了解,而且刚刚的冲锋,进退有据,还知道东边的山林大桓骑兵不敢进。”
“我可以肯定,肯定是卫将军来了!”
纪苍摇了摇头,眼中有些忧色,“对,但不全对。”
“刚刚那一万骑兵的将官确实是卫央没错,可那些人中的统帅,另有其人。”
在那支骑兵接近北城的时候,纪苍刚好看到,骑兵的阵型中有一块和别的地方不同。
骑兵冲锋的时候并不明显,但调转方向回冲的时候,纪苍还是看出了端倪。
骑兵中有一块独立于所有的骑兵,被保护在中间。
卫央在前冲锋,一万京卫骑兵保护在中间的,除了当今天子,纪苍想不到还有谁。
“另有其人?谁啊?”
穆棱想了想没什么头绪。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纪苍想了想,还是没说出自己的猜测。
陛下来北疆的事,不能轻易暴露。
……
平山城东侧的山林中。
刚刚带领骑兵冲锋的卫央见到燕北全须全影,没少什么零件,才松了口气。
“陛下,末将还是认为,您应该在后方督战就好。”
“冲锋这种事,交给我们!您是我大燕天子,要是伤到哪里,末将万死难辞啊!”
在大军靠近平山城的时候,卫央原本想让燕北在北疆后方的城中休息。
没想到燕北极力坚持一同北上,怎么劝阻都没用。
不过,燕北随大军一同冲锋,倒是很好地振奋了士气。
这一万骑兵见到皇帝燕北和他们一同作战,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悍勇非常。
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凿穿大桓人的阵型。
这个时代的皇帝,对于老百姓和士兵来说,那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即便淳王多年把持朝政,架空了燕北!
可皇权在这片土地千年的根植,早就让皇帝成为了超然的存在。
当然,燕北有自己的打算,绝不是为了好玩才随军冲锋。
作为大燕的天子,燕北应当做的,就是在京城指挥,只需要等那些将军传回捷报。
可现实并非如此,大燕可战之兵严重不足!
面对大桓的威胁,即便有纪苍、卫央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在,也几乎没有一点胜算。
燕北如果留在京城,等来的绝对不是捷报!
而是北疆失守的噩耗,是大桓的铁骑!
所以燕北一定会来北疆。
即便冒着风险,也要和骑兵一起冲锋,来到第一线!
因为只有在第一线,燕北才有机会用自己的知识,打败实力远远比大燕强的大桓!
没有电话没有电报,单靠马匹送信!
因为时效性极差,强行指挥只会让前线部队全军覆灭。
燕北唯一能做的,就是来到最前线!
“卫将军,我知道你的顾虑。”
燕北知道卫央视好意,可他不能离开,“但我问你,你可知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卫央看向山林外的方向,然后回过头。
“我不知道大桓人攻城损失了多少!但算上我们刚才冲杀的,剩下的大桓人看样子不会超过七万。”
“平山城守军不足,我们这一万骑兵也只能牵制,等到后面的大军赶到。”
“陛下,请您放心,就算大桓人数倍于我们,末将也必为陛下守住北疆!”
燕北摇了摇头,“如果大桓这次的攻势仅此而已,我不会来北疆。”
“我相信你和纪将军!”
“有你们在,带着京卫的人,甚至不需要征调那些民夫和各地驻军,你们就能守住平山城。”
“可事实没有这么简单。”
“你看那里。”燕北说着手指平山城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