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是头一回进宫,不知梅园乃是不能随意进出的地方,难道相公也不知道吗?
相公常年初入皇宫内院,之中向来应当是知晓这件事情,而且又是站在太子殿下的正言之中,想必太子殿下也同相公说起过这件事情,为何相公还是带她前往了梅园呢?
心想到了这里,宋如盈突然之间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相公。
此时此刻屋内乃是在点着炭火,而宋如盈手中也抱着汤婆子,可是不知为何只觉着浑身上下格外的冰冷,像是坠入了冰窟一般。
如若当真是如同她所想的一般,那相公当真是个居心叵测之人。
突然之间面前的女子变成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瞧着她这副样子脸上还挂着害怕,看到娘子这副模样甚清平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莫不是自己的计策,已然被娘子全都知晓了个清楚明白。
“娘子……”
“沈清平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梅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知道那样的地方不能随便进出,而你带我去梅园左右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你想在梅园之内查清楚什么?”
宋如盈突然之间语气严厉的说着这番话,眼神之中也是带着浓重的怀疑之意,在此之前她从未怀疑过相公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未达目的甚至都不需要利用她。
说起来夫妻一场,两个人也算得上是恩爱,平日里虽说算不上是如胶似漆却也是相敬如宾,对彼此心中也是挂念,可若是为了自个儿的目的连累到另外一个人,当真是让宋如盈觉得有些后怕了。
此事虽说并未酿成大祸,也并未出什么事情,可是宋如意一想到这只觉着周遭都变得尤为的寒冷。
许多事情只要是做了,便终有一日会浮出水面,只不过沈清平在今日之前从未想过今日做的事情,这样快就让夫人知晓了,看来娘子还当真是个聪明之人,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娘子。
今日前往梅园的确是利用了娘子,沈清平知晓这件事情,终有一日会被娘子知道,只是谎言这样快就被揭穿了。沈清平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的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谎言被揭穿不知如何应对之时便只能是装聋作哑,他一副疑惑的模样看向了娘子,仿佛并不明白娘子口中所言的事情究竟是何。
“娘子说的这一番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从未有过任何事情瞒着娘子,我如今倒是不明白娘子所言的一番话是何意了?今日梅园不过是喝了些酒,所以想去梅园之内醒酒赏花罢了。”
他说这番话之时很是坚定,双眼之中也并未有任何迷离之意。
若是夫妻一场,到最后剩下的猜忌与怀疑,当真是走到了最后,宋如盈很是平静的看着相公,并未有任何要争吵之意,只不过是想要从相公的口中知晓真相罢了。
盯着急眼最后只能使低下了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凤染花染过的手指尤为的粉嫩,看着也是格外的醒目。
从前还在家乡之时因着洗衣上的缘故,手上得了不少的冻疮,即便是到了今年依然是会冻疮发作,今日的天气格外寒冷,宋如盈抱着汤婆子,只觉着手背上密密麻麻很是骚痒。
“我与相公乃是从贫贱夫妻走到了如今,我不知道相公为何许多事情会瞒着我,可是许多事情相公,如若为了自个的利益连我也不顾的话,想必我与相公也走不到最后吧。”
怕就怕走到最后两看相厌,连彼此都利用上了,这样才是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说话之时宋如盈将手放在了桌子上,冻疮发作的一双手落在了沈清平的视线范围之内,在瞧见了娘子这样的一双手,沈清平瞬间多了几分愧疚以虚心的意思。
原本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即便是流落在外,若是寻得一个好夫婿过着的日子,也应当是体面才对,可是宋如盈手上的冻疮便说明了从前过得的确是不好。
虽然说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他乃是为了原主,可他既然占了原主的这一副身子,自然是要为原主负责到底,也许是因为早已经接收到了原主所有的记忆,看到了娘子手上的这些冻疮知识,的确是带着心疼与愧疚。
“我知道许多事情不该瞒着娘子,今日在宫中所做的一切事情,也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敢向娘子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此番乃是我犯了魂才会这样做,只不过娘子要相信我,从头到尾我没有任何要加害你的意思。”
说不上是加害不过就是利用罢了,对于这一点宋如盈倒是格外的相信,只是她在看向沈清平的时候,眼神之中早已经带着失望的意思了,固然沈清平再如何的解释宋如盈都是觉得寒心。
听着相公的一番话,宋如盈点了点头嘴角很是为难的扯出了一抹笑意,左右不过就是皮笑肉不笑罢了,嘴角带着笑还是温婉得体而又大方,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与夫人,可越是这样越是让沈清平见了觉得有几分害怕之意。
“娘子要打要骂皆可,可莫要这般冷漠的对我,我知晓今日做的事情的的确确是我的不对,娘子不如打骂我一番,也好过对着我笑。”
沈清平的确是心虚的厉害,若是娘子易改平里温婉的形象对他打骂一番反倒是让他心中放心,可是娘子越是这般得体的笑着他就越是觉得心虚的厉害。
宋如盈至始至终嘴角都是挂着一个笑容,在她看来不过就是利用罢了,“我并未生气你利用我,我只是生气你早有目的为何不与我说清楚,只要是相公想做的事情,我自然是会帮相公做成,难道相公是认为我若知晓了相公的计划,便会阻止你做吗?”
说着忍不住的自嘲了起来,即便是要阻止按照沈清平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情,乃是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止,又何须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