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爷与顾家老爷不慕这件事情,在顾家上下来说也算不得是什么秘密,不过平日里顾家大爷衙门里攻是繁忙鲜少回来,自然便也生出了些兄友弟恭之意。
“今日又是借着母亲的由头将我找回来,想必又是为了从我口中得到什么事情吗?”顾师爷尤为的聪明,在衙门里当差这些年虽说也是得了顾家的照拂,可是却也是不情不愿。
可左右不过是一家人,顾师爷做不出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得了消息自然也是想着自家人,只是此番魏大人特意交代过,恐怕许多事情是不便与自家人说清楚了。
顾老爷喝了一口茶水,回甘之余将手中的茶杯置于一旁的桌面上,瞧了一眼自家大哥,要不怎么说在衙门里当差的人都是鬼机灵,自家大哥便是如此。
“大哥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你我乃是一家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咱们自家好,难不成大哥还想着帮着一个外人吗?”
说到此处,顾老爷的目光落在了自家兄长身上,虽说自家兄长这些年在衙门里为官,可到底并非是个愚钝之人。
只见者顾师爷碰了碰桌面上的茶杯,温热的茶杯触碰到手指之时,顾师爷小心翼翼的端了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对上了顾老爷的目光。
为官之人与为商之人,总归是不同。
“二弟是在责怪此番县令大人并未对文通刮目相看之事吗?我在衙门里却也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更无法左右大人的想法。”
顾师爷说话倒也算不得好听,自家侄子究竟是何等本事,作为大伯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不曾有过所谓的才情,就连为人处世上也都是靠着外界给着顾家面子吧。
言外之意便是能帮的自然会帮,若是县令大人本身的意思即便是他也无法左右。
一时之间堂屋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顾师爷瞧着他们父子二人一左一右的坐着半道是有几分要唱双簧的意思,既如此,顾师爷也打算与他们父子二人唱着一出双簧。
既是一家人自然是不说两家话也没必要弯弯绕绕,顾师爷倒也算得上是个直性子,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将口中的茶叶吐了出来。
此话一出,顾老爷的脸色有些难看,顾家从商多年如今子辈好不容易出了个读书人自然是想要出一口气,可奈何才情一般,这些年以来饱读诗书却也只是个不温不火罢了。
虽说兄长是在衙门围观,可到底并非是一脉,而今听了兄长的这一番话顾老爷的脸色铁青,却也碍于兄长如今在衙门的身份与地位。
顾老爷笑呵呵,倒也不曾有翻脸的意思,他对着自家兄长笑了笑,连忙说道:“兄长这话说的倒是见外了,一家人又何必说这些话呢?县令大人是何意你我二人总归不能左右。”
说着,顾文通也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父亲与大伯之间不对付乃是顾文通打小便清楚之事,许多时候都不让父亲与大伯之间有过多的接触。
罢了罢了,今日既然是借着祖母的名义请了大伯回来吃晚饭,自然并不能将纸面弄得太过难堪,顾文通在父亲与大伯之间倒是懂得周旋。
将顾老爷劝走了之后,顾文通客客的一杯茶水递给了顾师爷,坐在了顾师爷左手边的椅子上,一脸谄媚的笑着。
“伯父万万不要与我父亲一般计较才是,父亲是个商人自然不如伯父聪明,伯父带,我从小便是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此番就告诉文通县令大人调查沈清萍究竟是为了何事?”
说是回来吃晚饭是假,想要从顾师爷的口中套取重要消息这才是真,即便是顾师爷的心里边也是清楚的很。
厅堂之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便寻不到第三人,到底这是在顾家的宅院之内,上下都是顾家自己的人,来往的丫鬟下人也都是清了死契在顾家的人。
“并非是大伯不愿告与你究竟是何事,只是大伯自个儿也不清楚大人吃饭究竟是何意思,左右我想着是想让沈清平科考之事。”说到了这里,顾师爷轻轻的拍了拍顾文通的肩膀。
“此事尚未有定论,即便他有才情进京赶考,可是罗县进京少说也是三月之久,这路上的盘缠沈家可拿不出来。”
进京赶考这一路上自然是该花销不少的银子,可若是能够拿得到县府衙门的通关文书,并不需要花费任何银子,顾师爷是料定了沈清平拿不到通关文书。
听着大伯这番话,顾文通满意的点了点头,即便是如此还是带有几分担忧之意,他看向大伯之时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心。
说到:“若是大人,当真想着通关文书给了沈清平该如何是好,每年咱们县里便只有一个名额,可万万不能让这个名额落在了沈清平的手中。”
罗县山高皇帝远又并非是个富饶之地,读书之人也是屈指可数,所以落在罗县的通关文书便只有一份,这独有的一份还是县令魏大人前些年在京中努力争取而来。
拿着通关文书便是拿着县府衙门的面子,进京这一路上不仅不需要任何的花销,反倒各个卡口的衙役也都是尤为的客气,虽说顾家并不缺银子,可是自个儿掏钱进京与拿着县府衙门的通关文书进京确实不同。
“这本通关文书我拿不到,也不能让沈清平拿到,我便不信,没了这份通关文书他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进京赶考。”顾文通说话时充满了诸多的不屑。
到底还是因为前些日子在紫金楼之时沈清平出尽了风头,以至于即便是事隔半月之久,顾文通还无法咽下这一口气。
这样的一番话,即便是顾文通不说,顾师爷心里边也清楚的很,可若是县令大人执意要将唯一的一份通关文书交于沈清平也并非是顾师爷能够左右的事。
“此事我只能是劝着县里大人,最后结果如何全凭大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