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梅回到绿柳庄时,算了算时间,江心月还在修炼当中,她就直接转去了赵阳所在的院子,然后远远就看到赵阳手持虎翼刀,一刀一刀的重复着一个下劈的动作。
这明明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一会儿,见他一直专心的练刀,她并不觉得受了冷落,也不去打扰他,看了看四周,先去将他随意丢在石桌上、有一半耷拉在外面的衣服放好,又去烧上水、擦了擦窗台,等等,做一些琐事,眼角看着赵阳一刀一刀的练刀,竟也觉得心里安乐。
大约三刻钟后,每天基础招式的两千刀练完,赵阳收刀静立,平复身体里奔行的气血,回味、记住出刀的感觉,睁开眼,晨梅就将温度适中的茶水递到了他的嘴边。
他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又伸手接过茶杯,左手顺手揽向她的腰,晨梅怕痒似的一躲,他就只拉着她的手,往石桌走去。
“梅子,你现在每天还修炼吗?”
晨梅以为他会问去见阮娘子的事,没想到他首先问的是这个问题:“修炼的,妾身修炼的是小姐从家主那讨来的《七星诀》,晚上修炼才有效果。”
赵阳点了点头,道:“修炼就好,记住,修为才是根本,万不可懈怠。”
晨梅这才知道他是关心她,心中不由欢喜,随后就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躲的,只是,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无比亲密,但刚见面就那么亲热还是会感到害羞。
“嗯。”
她娇憨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轻轻歪着头柔声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去见少夫人的事?”
赵阳看她的表现就知道结果不会出乎他的猜测:阮娘子作为阮铁行唯一的女儿,应该会有炼器之法,但是,第一次去,又是晨梅代他过去,基本上注定不会有什么确定的结果。
他叹了口气:“此事恐怕不易啊!”
晨梅忙安慰他道:“不是的,事实上和你猜的差不多,少夫人只说‘不会’、‘没学过’,这说明她那里应该是有炼器之法的。”
赵阳笑了笑道:“真的吗?她这样说倒像是不想教的托词,你们都怎么聊的?”
晨梅将她们聊天复述了一遍,然后忍不住担心的道:“……大少爷当时是罡气初期,阮老爷至少是罡气后期,你不要……这件事还是得靠江家。”
赵阳温和一笑,借机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的,你放心,有你这样可人的小娘子陪着,我只怕命不够长,不会作死的。”
晨梅白了他一眼,想“怒斥”不让他胡说,但脸上就像是被春风吹动的湖水,嘴角控制不住的翘起,但心中还是娇羞不已,就装作不知道手被他握住把玩,继续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江家好像只有少夫人那里有炼器之法……”
而且,正如他所说,从阮娘子那里学炼器之法,才能保证最大的隐密性,不会被敌人所知。
赵阳将她拉过抱在腿上,从容的道:“不用着急,只要功法在她手里,早晚能拿出让双方都满意的办法的……你平时有空就去看看她,多陪她聊聊天就好。”
他让晨梅去见她,主要是起个搭桥铺路的作用,不然的话,他一个赘婿,贸然去见孀居之人未免太唐突了,但最后还是需要他亲自去谈的。
当然了,让晨梅多看看她,一是能加深两边的联系,二是能多收集些信息,万一阮娘子因此降低了要求,那就赚了。
因为和赵阳相处的甜蜜,今天见阮娘子时,晨梅心中多生出一份怜惜,倒也不排斥去陪她,就答应下来。
随后,感觉赵阳愈发不老实,她也被引得呼吸急促,怕自己像前面几次那样“沉沦”在他的攻势中,虽然谨记着小姐的话,在最后时刻能保持清醒,但是,一亲热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她赶紧趁着清醒说起另外一件“正事”:“你说过有办法的……到,到底是什么?”
这两天虽没有明说,她其实是以照顾赵阳受伤的借口天天过来的,江心月没有反对,她就当是默认了,但是,他的伤昨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可就没有借口了。
赵阳低头嗅了嗅她头上的花香,道:“此事简单,你就说来陪我练刀,你家小姐一定会同意的!”
和江心月一战让他受益匪浅,晨梅的修为是先天境六层,让她来当陪练既能帮他磨练战法,他也能将他的一些理念和思路告诉对方,同时能增加双方的实战经验,这是双赢的事,即使没有天天见面和炼器功法这档子事,他也会提出来的。
晨梅眼睛一亮,原本让她惆怅的事没想到这样简单就解决了,心中不由激动,她感觉这个理由小姐一定同意的!
想到这里,她抬头主动在赵阳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飞快的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道:“我们现在就练吧。”
赵阳一笑,拎起虎翼刀,道:“好。”
晨梅用的武器是一把和功法相配的一尺三寸长的定星尺。
有了上次的经验,赵阳先定下晨梅所要施展的力量,并且直接是他的极限,大约上次江心月四成功力的样子。
两人分开站定,动手之前,赵阳看了看晨梅,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可好?如果我能连着赢你三次,你就让我嘿嘿嘿——”
晨梅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但竟然秒懂,她咬了咬牙,一跺脚,控制着定星尺向赵阳肩上砸落下来,同时嘴里娇喝一声:“登徒子,看尺!”
赵阳拿眼一打量,就发现她的御尺在速度上完全无法和江心月的御剑比较,所以,他很轻松的侧身,一刀将它砸落在地上,同时借力,眨眼间冲到了晨梅面前,在她的惊叫声中,抱住她低头吻了下去。
晨梅拍打了两下就放弃了挣扎,但这次亲吻时间不长,她反而有些不满,忍不住轻捶了他两下,嗔道:“你说三次的……”
说着话,却见赵阳很严肃的看着她,她不由一愣,道:“怎么了?”
赵阳道:“你叫我登徒子,我刚才的做法不正符合你的要求吗?”
明明刚才还在亲热,那句话也像是情人间的调笑,但他说话时语气中带着严厉,还从来没这样对待过她,晨梅忍不住眼圈一红:“我……”
赵阳表情慢慢缓和下来,轻声问道:“假如刚才你碰到的是真的登徒子,你会是什么结果?你不要说碰到真的登徒子,你就会全力以赴,但对方如果实力和你相当呢?或者你判断失误,像刚才一样,定星尺被打落,接下来你就没有后续应对的方法了吗?”
晨梅开始有些不服气,但被他连着三问,才明白他想说什么。
赵阳见她认真下来,继续往下说道:“你有三点明显的失误,首先,你不该轻敌;
其次,你在凌空御物上的修为不足,才会被我轻易将武器打落;
第三,在失去武器后,你身上还有修为,却直接放弃了抵抗!”
“陪练,只有真正的战斗才有意义!”
“把我当成真正的强敌,这对你,对我,都非常重要!”
“你明白了吗?”
晨梅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赵阳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这次晨梅认真下来,但上次在旁边围观还不觉得,自己面对赵阳那种直来直去的、出手直奔弱点的战斗方式,是多么的让她有力无处使,又是多么让她抓狂!
仅仅二十招后,她就已经章法大乱,被赵阳的虎翼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次了。”
晨梅气鼓鼓的瞪着他,但脑海里一团乱麻,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不由泄气的道:“你这样,我打不过啊……”
赵阳一笑,将喝了一半的茶递到她手里,然后帮她分析道:“你的定星尺平着用相当于钝器,侧着用又有利器的功效,所以,使用的时候要利用好这两点。
再一个,对战,切忌不要死记招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根据战斗的情况灵活改变!”
晨梅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忽然有了灵感,道:“再来!”
……
一院之隔,江心月修炼的房间内。
她正在入定修炼,另一个院中的声音传过来已经很微弱,但熟悉的虎翼刀被击打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入定,她侧耳听了一阵,忍不住带着好奇走到了墙边,正听到晨梅娇嗔道:“你不是说让我灵活运用定星尺的特点吗?可怎么还是被你轻易的破掉了?”
赵阳的声音道:“那是因为我的经验比你丰富。你发现没有,与你交手时,我总是能用较小的力量来破坏掉你的攻击,那是因为发力点不同。
以你的定星尺为例,你如果敲,那么力量就集中在前端,后端必然空虚;如果旋转,中间必定薄弱……这些是一些有用的技巧,掌握了这些要点,就能更加灵活,但在总体上,则牵扯到攻防的转换,对局面的控制,只有想在对手前面,你才能真正的获得主动!”
晨梅想了一会儿,道:“我们再来!”
赵阳道:“两次了哟。”
江心月皱了一下眉头,感觉他的声音怪怪的,不像好人!
紧接着,就听赵阳大吼一声,随后刀尺相撞,伴随着晨梅的惊叫声,那把定星尺高高的飞起又落了下去。
随后赵阳的传音传来:“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三点,那就是气势!如果气势被对方所夺,就已经输了一半了!这种时候如果不能及时反应,出手应对,那么,修为再高也没有什么用了……”
听他说完,江心月自己也很受启发,对照和赵阳上次的战斗,对于他那种直来直去的战法,又多了些领悟。
这时,又听赵阳“邪恶”的声音的道:“三次了哟!”
她不由皱眉,想着什么两次三次,但明明感觉到晨梅在对面,却没有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她到底好奇,就取出隐身符贴在身上,轻轻跃到墙头上。
往院中看去,就见赵阳站在后面,晨梅上半身趴在桌上,底下垫着赵阳的外套,从赵阳肩膀上看过去,她猛然眼睛大睁,却是不知道晨梅的裙子什么时候被褪了一半,露出嫩如乳酪白如玉瓷的肌肤,阳光照射下,竟然白得亮眼,刺得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然后她屏住呼吸,跳下墙头,逃也似的向后面的房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