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桦生在药息决地帮助下站起来,并用衣袖擦拭冷汗。好家伙,后背几乎湿透了。
他看着身旁那尊土偶实实在在摆着,于是略带担忧地问:“刚才怎么回事儿?我……我干什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犯了间歇性神经病呗~当然也有种可能,就是这土偶有问题。”说着,药息决便蹲在土偶面前,仔细端详起来。
闻言陈桦生朝1旁啐了口浓痰并骂道:“草他大爷的,准是这鬼玩意儿闹得!等我砸了它1身的土壳子,看它还敢不敢作祟!”说着,抬脚便踢,连招呼也不打。
就听啪嚓1下,好似砖瓦碎裂声响起,带起淡淡的烟尘,呛得两人急忙后退。
此时陈桦生这才瞧清楚,原来这土偶还不是先前所见那尊,而真是1具人形的土偶女人跪着。
现在被自己1脚踢倒摔了个粉碎,已无法辨认其容貌,也弄不清是不是自己刚才见到诡异女人了。
陈桦生这家伙真能惹事儿,既然村里在此摆放土偶定有目的,1个外来人怎好破坏。
当然,药息决心里也格外厌恶这东西,现在既然踢碎了,说不得,装作不知情就完了,没必要在上面浪费时间。
当淡淡的烟尘散去,两人再看那土偶碎片,竟同时1惊。
因为碎片堆里,赫然显露出1具腐败的尸体,而且还是个女人!
她就这样被人装进了土偶中,若不是陈桦生无意的1脚,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呢?莫非凶手要掩人耳目?
见此情形,药息决心中1动,再朝林中看去,不远处竟隐约还有其他造型的土偶,数量多的根本数不过来。
天哪!倘若每个土偶里都有1个死人,那这片树林就不像药息决当初想象的那样,是为了藏风聚气而种植的,而完全是1片乱葬岗,抛尸地啊!
两人面面相觑,正不知所措,却听1旁有女人惊呼:“咦,这不是小花生吗?!”
陈桦生反应真快,马上寻声去看,就见1个村妇模样的较小女人,正领着个孩子,手提菜篮站在1旁。
看到她,陈桦生大喜,快步奔了过去:“姐!”
真没想到,这村妇模样的女人,就是陈桦生口中所说的表姐啊!不是还好好活着么?
……
没想到陈桦生这表姐的男人家,还真是气派!
3层小楼,内部1应俱全,甚至还有自供热的暖气系统。
现在,陈桦生和药息决坐在客厅,都是略显拘谨。
刚才不仅闹了个大乌龙,甚至还把人家村里的土偶给打破了。
过来的路上,陈桦生询问表姐,原来这里之所以叫土偶村,其1是因为村民都以制作土偶为生;其2还要说到村中特殊的丧葬方式而得名。
村中的入葬方式竟不是土埋,更不是火化,而是将死者做成土偶放在林中,寓意能长久守护家族不离不弃。
而对于家人来说,也可以随时祭拜,1举两得。
药息决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又活了大把年纪,却头回听说这种奇诡莫测的入葬仪式,就算对方是陈桦生的表姐,解释清楚到位,可心里难免还存在许多疑问。
“喂,那真是你表姐,没有认错?”趁女人中间准备水果的时候,药息决悄悄问道。
陈桦生1卜楞脑袋,豹子眼瞪了瞪:“什么话!我自己的表姐,还能认错?”
得到肯定答复后,药息决微微点头,随即1笑:“她为什么叫你小花生?”
此话1出,前1秒还颐指气使的陈桦生瞬间蔫儿了,立马就想岔开话题。可惜,他忘了眼前这位是个难缠的主。
在不断地软磨硬泡下,陈桦生实在受不了,于是坦白了其中缘由。
没想到,这家伙出生时,其母大着肚子还在地里干活刨花生,完全不顾月份。就这么用岔了气,导致羊水破了,唯有在花生地里生下了他。
因为是早产,那时候的人也不讲求什么营养和产检,吃喝拉撒全是天生天养,导致陈桦生营养缺失严重,出生时就像个干瘪的小花生,就这样被帮忙接生的亲戚们给糊里糊涂起了名。
就因为这事,陈桦生小时候没少受到同村孩子们的嘲笑,都称呼他为花生地里种出的孩子,是1颗小花生。
为此,他没少和别的孩子打架。
久而久之,家人也觉得不合适,于是给他改了个字,换做桦树的“桦”,也算是为堵住悠悠众口,还能保留原来的寓意给家人们作为纪念。
长大以后,陈桦生身体越发的强壮了,再没人敢称他为小花生,除了最亲近的家人外。
这边刚解释完,药息决已经笑趴了,泪水不自觉朝外流淌,差会儿把大牙都给笑掉。
陈桦生见无法阻止,也只得抱着膀子在1旁生闷气。
“哦,什么事这么好笑?”
门帘儿1挑,表姐端着果盘进来了。
见状,两人赶紧起身帮忙,客套几句后才分宾主落坐。
面对表姐地询问,陈桦生不得不说明缘由,于是屋子里笑声再次出现,陈桦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这样说笑了1会儿,渐渐地进入正题。
“姐,你最近怎么了?家里人好久没见到你,更联系不上,尤其是我姑和姑父,恨不得以泪洗面。”轻轻舒口气,陈桦生又说,“今天见到你平安就好了,我也能回去复命了。但是,你最好还是给家里去个电话,也算是……”
正说着,忽然门帘儿再起,走进1个粗壮汉子。
人还没看清,就听那浑厚的声音已经送到了耳边:“没必要!我俩过日子,你们瞎掺和什么?”
等这人在眼前站定,表姐赶紧起身拉了拉来人的衣袖,低声叫了1句:“东哥。”
闻言,陈桦生当时眼眉就立了起来。
来时药息决听他讲过,其表姐称呼她丈夫,就叫“东哥”。见原来是姐夫驾到,只不过言辞和语调极不讨喜,甚至有种厌恶感,连老道沉稳的药息决都是1皱眉。
老头子最懂这种口气,深知其中可能存有某些误会,于是也慌忙起身打圆场,甚至准备劝说陈桦生先撤出去。毕竟是表姐的家事,即便是亲戚也不好参与其中,省的里外不是人。
可是药息决刚起身,就见那位东哥1掀帘儿,做了个请的手势,冷冷地说道:“人,你们见了,活生生的,没受虐待和拘禁。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不送!记住,往后不要再联系,我们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指指点点。请吧!”
嘿,还别说,真够气人的,就算是药息决这年龄的人,也在被点燃的路上,更何况1旁的年轻气盛的陈桦生,登时起身就要翻脸。
表姐见势不妙刚要阻止,却见陈桦生被药息决1把按住。
他向陈桦生使个眼色,又笑眯眯地朝表姐点点头,这才对东哥说道:“好话,真是好话,毕竟没他表姐在中间,咱们此生不1定能见上面,更不会认识彼此是什么东西。既然现在事情了了,我们自当告辞。妹子,你要保重啊!”
说着,拉住陈桦生的腕子就往院子里拖,在与表姐夫擦肩而过时,药息决的脸刷1下变了,甚至看上去带着些阴毒的色调。
我见到这画面不免浑身1抖,终于瞧见自己所熟悉的药息决,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对自己无礼的任何人,1定会十倍偿还给对方。
……
出了大院,陈桦生仍旧愤愤不平,甩开药息决的手还要往回冲。
“去吧、去吧,毁了人家的幸福,你就是英雄喽~”
药息决的1句话将陈桦生给震慑住,只能气愤地瞪着院里,不敢越雷池1步。
无处发泄怨气的他,把目标转移到药息决的身上,于是怒道:“就这么不管了?什么家庭,都不允许认娘家人了么?什么道理,你倒是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