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奇异的景象,我才明白面前的人,其脸色为何如此怪异。
原来他们脸上都裹着1层类似的薄壳。也许是多年来恐怖和绝望下,1次次哭泣形成的产物,从这点不难看出这些人的痛苦与无助,同时痛恨始作俑者的残忍。
我用指关节轻轻刮下1点眼泪,在指间轻搓,触手细腻滑润,如同动物油脂,但凑在鼻前1闻,又酸不可耐,如同某些人的汗脚气,顿时搅得我鼻子刺痒难受。
“药千方,那是什么?”
“尸腊。”
“尸腊?”笑笑1脸的不可置信,稍稍往后撤了1步盯着那人,问道,“他……他是个活死人?”
对此我只是点点头,而后又搭脉静心判断,疑问随之产生。
这人的特征和陈晓芬1样怪异,本来没有了脉象,却还活如常人。可若说他是活人,又能淌出陈旧性尸腊,简直怪异的紧。
之后我又摸了此人的心跳,感觉1下他的颈动脉,无1不是与死人1样,简直像是摸到了老僵尸1样可怕。
此时这人已经在笑笑的帮助下吃喝了1些,腹中有底,口唇开合似要讲话,于是我赶紧送上耳朵贴在他唇边细听,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就听他说道:“报应……这……都是我们的报应……”
不明所以,正打算追问什么意思的时候,却见他双眼圆睁,嘴巴咧开,开始不断抽搐起来。
见状不敢怠慢,我马上落针进行抢救,可惜十几分钟后,这条生命还是彻底结束了。
也许他本就是超脱常识的死人,但以我们的观念去看,见到他完全失去活性,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而且此人的死产生了连锁反应,周围立马从安静转为骚动,沙沙声和窸窣声交织,蓝光在4面到处游走,虽没有直接朝我们扑击,但总觉得心中压抑难受,好像有事情要发生。
“喂,咱们该撤了,情况不对。”
我这边刚提醒过大家伙,那边忽然听到1阵阵金属撞击声,在此等特殊环境下,在诡异的气氛中听来,真的好似地狱丧钟被敲响。
暗中那些蓝光大概接收到了丧钟的指示,顿时发出连串怪叫后,亮光如游龙般朝我们席卷过来。
见状在最前面守护的汤1局大喊:“小心!”跟着声音便戛然而止,整个人被蓝光所淹没,打斗声立现。
笑笑见汤1局遇袭,马上过来想要帮忙。可还不能她靠近呢,斜刺里猛地窜出个惨白的女人,1把将其搂住,骑在她后背上又抓又挠,活脱是野兽扑击的方法。
紧跟着又是数十条人影扑至,我们各个遭受袭击,根本无法相互援助,只能勉力支撑。
打斗时,我努力喊了1句:“跑!找原路,快点回去!”
同时自己也抡起药箱抵挡袭击,开始寻路往来处急退,根本顾不上别的。
此时耳中唯1能听到的就是嘶吼声,脸上和身体感受着被撕扯的疼痛,如驱赶苍蝇1样驱赶着袭击者,还要留心脚下,不断移动并寻找逃生之路。
因为怕伤害到无辜,我们都没有下杀手,只是1味忍让。
但渐渐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形势万分危急,我明白再不动手大概自己等人会先死在这里,于是把心1横,冲1旁大叫起来。
“笑笑!照明弹,照明弹啊!!”
喊叫声瞬间被嘶吼所淹没,也不知笑笑有没有听到,我却再也喊不出来了。
因为这里的人都疯了,当你张嘴喊叫,竟会有人扑上来啃咬你的嘴唇和舌头,比臭名昭著的鬣狗还要狠上3分。
另外我的喉咙不知被谁用什么东西勒住,喘气都费劲,哪还能出声大叫呢?现在就是听天由命,祈求眷顾了!
幸好,在等了片刻后就听嗖1声长鸣,顿时4周被东西点亮。
强光如烈焰般迅速蔓延开来,原本的嘶吼变为悲鸣和惊叫,抱住我的那些人开始挣扎逃窜,不大会就撤了个干净。
等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再看,我们5人1个个都是狼狈不堪。
除了滑头外,我们都挂了彩,笑笑的衣服甚至都被撕破,洁白的肌肤上全是鲜红的抓痕,有些地方伤口颇深,好像是被某种利器给滑坡的,鲜血正朝外淌呢!
不过现在我们没时间治疗这些皮外伤,在清点完人数后,大叫着提醒他们快走。
燃烧弹的强光还能再坚持1会,倘若在熄灭前还不能离开,我们就废了。
如果再来1次刚才的袭击,我们只有拼死1搏,大开杀戒才能全身而退,可到了那时候造下的杀戮罪责,谁能承担的起呢?
5人目前成1条线开始急退,途中没人讲话,只是盯着脚下加快步伐。
但由于刚才的1阵激斗,我们竟失去了方向,等到汤1局确定了位置时,强光已经渐渐减弱,4周的声音再起,听上去无比瘆人。
“药千方,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亮出袖中宝剑,恨声道,“逃不脱就干!起码比死了要强。这次你们别手软,狠着来就可以了,否则全军覆没是肯定的。”
万没想到内部如此险恶,却不是输给了机关,而是败给了人。
这些家伙1个个都被关成了疯子,现在讲什么都没用了,唯有1搏才能寻得生路。
而且刚才我们救治那人的尸体也已不见,不知是不是被拖走了,后果如何?会不会变成其余人的食物,都不好说。这也是我决定放手1搏的原因。
就在我们快退至窜转楼梯口的时候,忽听远处发出1连串,嘎啦啦的响声。
我最先以为是滑头捣蛋,可马上意识到不对。那声音听上去沉闷且厚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脚下1阵晃动,这才明白是机关启动了。
“不好!”
汤1局1声大叫,拉着我就往楼梯上跳。可是这边刚要用力,顿觉脚下1软。
刚才倾斜的楼梯还能站的住人,但现在向内收缩,几乎直上直下排布,根本无法立足。
再看4周逐渐聚拢的蓝光也早已不见,他们似乎察觉到可怖的气息,已经先1步逃开,寻找能暂避的安全地了,而我们还是1头雾水,根本不知大难临头了。
“机关要闭合啦!!”
也不知是谁喊了1嗓子,跟着就见眼前,通往外界的地缝在快速闭合。
就算现在我们已经在楼梯上,想要抢在前面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我们5人眼睁睁看着地缝闭合,4周陷入彻底的黑暗中,仿佛与始终隐藏着的病房1起,从世间被抹去。那种恐怖的未知感着实上头,让我浑身感觉到了极度的不适,都恨不得大叫几声来发泄1下。
汤1局马上命我们按照指示,牢牢抓住了旋转楼梯的稳固件,自己则提着我躲在1旁。
直到机关彻底停下,伴随轰隆1声响,外加1下震动,我们终于被困住了。
用灯光1照4周,现在的世界真就是被收起的雨伞,几乎是垂直而立的。
头顶能看到原本的病房,只不过它们1个个变成了1个垂直的筒子,也不知里面的人会不会被各种物品相互挤压而变成肉饼,总之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是格外危险的。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唯1能着力的,只有立起的楼梯踏板。
如果想要解除悬挂的处境,只有重回到病区那里才有希望。
这点大家都发现了,于是相互使个眼色,将手电叼在嘴里或夹在腋下,开始手脚并用,以攀爬的姿势慢慢往上移动着身体。
幸好先前的遭遇中,我就曾经历过垂直极限的锻炼,现在爬上去因该不成问题,毕竟4周到处都有着力点,比之在柬埔寨的那次,要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我们这些人里最困难的反倒是2虎大叔,看他气喘吁吁,身体发抖的模样,猜测因该是队5中的老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