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声音太冷,还是出现的突然,总之在场这些人有1个算1个,都被震惊到浑身1颤,纷纷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那是刚才停放两具干尸的地方,霍珠曾举着手电检查两次,都没发现另外的人或尸体,怎么在几人说话间,在黑暗的角落里又出现1个人?而且话音还这么熟悉?
等她把手电光转过来时,我出现在众人面前,手正挡着自己的脸。
“喂,霍珠,能不能把手电压低?这光太强,你想把我闪瞎啊?”
1语惊醒梦中人,霍珠赶紧压低手电,不过大家伙也都瞧清楚了,突然出现的人,正是我药千方没错!
1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拓豪,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只能听到“咯咯咯”牙齿打颤声。
对于这个执着的家伙,我没去理会,而是拍了拍身后的浮土,瞧了1眼地上的干尸,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我就说了,不要来这里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除了霍珠是个例外。
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好似星辰大海,根本看不出里面藏了什么,更看不出在想什么,宛如1个小小的黑洞,正期盼吞噬1起可能。
“你究竟是谁?”霍珠发问了,我则无奈地耸耸肩。
“为了弄明白这个,所以才装病?”我摇头苦笑道,“可是你没想过,我是药千方,身有巫医术,又怎么会判断不出呢?霍珠,你是我重回丰汇寨子后,看得最顺眼的人,怎么也……”
这是实话,同时心里有股莫名的遗憾,就像你被最好的朋友出卖,而对方仅仅用你的1切,换取了1根棒棒那样,毫无价值可言。
对此,霍珠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也没接话。
反倒在1旁始终不发1言,呆呆看着事情发展的扎西额瓦急了,因为事情1旦做实,那代表什么?代表她想要追随的目标,彻底崩塌了,如同没有了信仰1样,所以她必须搞清楚1切。
“你……你真的不是……这怎么可能?”她又看看那具孩童的干尸,摇了摇头,“如果这是药千方,那你岂不是……”
“是该被药千方杀死的1个臭虫,对吧?”
接过扎西额瓦的话,我毫不在意地笑了,“扎西额瓦,看来你终于回忆起来了。不错,这里你虽没来过,但动动脑子也该想到的。因为在十几年前,就是你出了主意,让药千方、拓豪以及另外1个朋友联手,把我骗到了此地,打算将我永远埋葬的!”
此话出口,拓豪更是软如面条,连战都站不起来。
而扎西额瓦则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睛乱转,嘴巴似念叨着什么,大概正在快速回忆过去的所有片段。
目前事情的发展连罗格都始料未及,作为家长,他根本想不到这些孩子,在十多年前各个不满十岁,能做出什么惊天大事来?但从现在的气氛,以及话中也能明白,最后还真是做出不得了的事情。
没有理会他们的神情,我只是背着手来回踱步,脑中纷乱繁杂的思绪,终于在不久前全部拼凑成了1幕幕完整的真相。
当然,这不赖别人,更不是什么外伤性失意,而是我自己造成的接过,你可以把它看做是应激性障碍的1种表现,选择性遗忘。
没有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我成了现下的主角,说出埋藏在心底里,也就是十多年前的1切真相。
“陈卓铭。陈卓铭。”
每念叨1次这名字,扎西额瓦和拓豪都忍不住浑身1颤。
也难怪,毕竟在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前,这名字出现,也让我痛苦不已,但现在记忆恢复了,它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名字罢了。
罗格听到这名字眼睛1亮,似乎也想到了它原本的持有者是谁。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俩,叹了口气:“唉——谁能想到,不足十岁的孩子能坏到哪去?但事实证明,他们就是如此之坏,甚至都容不下1个可有可无的孩子!
陈卓铭,跟屁虫、臭虫、废物……这都是你们起的绰号对吧?
他不过是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认识1两个朋友,不那么孤单而已,可你们呢?就算不愿和他玩,也用不着排挤、辱骂和殴打啊!
甚至最后其他人都选择对陈卓铭视而不见,可是你,扎西额瓦!竟然狠毒到想要借刀杀人,让这3个蠢货联手,把陈卓铭永远从世上摸去。
我倒要问问你,扎西额瓦,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呢?”
这下彻底把谜题解开了1角,扎西额瓦也像拓豪那样,1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声音都在颤抖。
会有如此反应可以说在我意料之内,毕竟十多年前,我也曾和他们现在类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谁知道3十年河东3十年河西,如今身份调转,也该他们好好享受1番了。
于是1种恶趣味上头,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甚至放声大笑起来。
“药千方。嗯,那个狠毒如蛇蝎的家伙,枉我还将他看做是兄弟。唉——也是我遇人不淑,父母眼光太差,无端端把我交托给药息诀那老不死的手上,本以为他能好好待我的,可没想到……”
1边说,我1边回忆着小时候,药千方的种种恶性。
现在才知道那所谓的医者仁心,与人为善的话,怎么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药千方的确是个天才,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药息诀传授的所有知识,甚至有青出于蓝的苗头。
可就是这样的天才,又有着足够自负的手段,所以在附近村寨的孩子当中,就是1个恶魔般的存在。
因为只要你不对他的脾气,这家伙会有1千1万种手段折磨得你生不如死;如果他想杀你,即便知道是中毒,却根本没办法解,更找不到证据。谁让巫医术只剩药家1家呢!
药息诀被附近的人称为神医,大家只看到他光辉的1面,又有几人知道其纵容的可怕。
药千方胡作非为到最后,哪1次不是药息诀给擦得屁股?
老头子善良的人皮
对于药千方各种欺凌各种作,老头子都选择视而不见,即便被欺负的那个,是委托人的孩子,他们药家全靠着委托人的钱,才能苟延残喘的也不例外。
说到这,我暂且停下了,并深吸口气。
可以说在组织语言,也可以视作缓冲,借此驱散淤积在心中的恨意和无奈。
寄人篱下的味道总归不是好的,这点我也早就想到了,因此尽可能小心做人,看别人脸色活着,就为等某1天,父母能出现将我重归温柔的怀抱,那1切付出都值得了。
不过心中向往的结果没有出现,迎接我的,竟然是毁天灭地的恶毒。
在我奇怪,平时根本不会搭理自己的“朋友”们,为什么要无端端热情问候,怎么想到要带我去探险的?
作为1个78岁的孩子,1个从未有过坏心的孩子,只能想到1点: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现今还能回忆起当时心中那种愉悦与激动,比成年后,被老杜夸赞和挣了大钱还要高兴,因此心中唯1的戒备烟消云散了,直到被他们骗来此地,1个个露出狰狞的真面目为止。
所有的幻想和期盼瞬间粉碎,恶毒的药千方甚至拿出了老头子研究的秘药,说只能让人活活脱水,干枯致死,死后尸体不腐不烂就这样睡在地底,直到天荒地老。
那1刻我的世界观崩塌了,什么友谊,关爱全是违心的。
我甚至告诉自己,只要能活着出去,还是多藏起来不见人了吧!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免受别人的伤害,用最无助的方式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