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在山中,期盼亲儿回,双眼泪流早已干啊,孩子你在哪边?阿娘带你过山海,走进仙境井门开;若要摘得那美丽的花,送给孩子呦,阿娘脚踩高空,步步艰。世间哪个阿娘不爱儿,不求回报,只求安。”
歌声断断续续,凄凄惨惨,好似杜鹃泣血,听得人心脏1揪1揪的。
幸好这歌声始终未停,我已经慢慢摸了过去,在不远处,似乎能见到1条身影。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甚至不敢肯定那是不是人,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我的伙伴们不仅在说话间消失,白雾更是挡住视线,让我失去了方向。
与其被困死,不如主动出击,就想瞧瞧歌声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哪怕是个妖怪,战死也比被自己吓死的好。
有了这种觉悟,我已经朝那影子靠了过去。等到了近前,见它始终未动,于是深吸口气并大叫1声,直接扑了过去。
等将那影子抱实,我就知道对方是个人,而且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体温存在。
果然,就是个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玩意!可能汤1局3人是着了什么道被抓走了,老子却不会乖乖投降。
心念1动,我抱着那人更紧了,吓得他哇哇大叫。
随即似乎有什么毛哄哄的东西,1下下打在我脸上,痒得难受。
但碍于双手没空,想挠又挠不着,心中更是气恼,于是我直接张嘴朝那人咬了过去。心说爷爷如果不啃掉你1块肉,就说明你小子太柴!
只听咯吱1声,好悬被把我前牙掰喽!
被咬到的位置冰凉梆硬,那绝不是人体,而是个物件。只不过在双方较力到白热化的阶段,我根本没时间考虑那是什么,只是随便活动1下上下颌,接着又是1下。
这次对方明显学乖了,竟猛地往地上1躺,正好把我压在
不过也幸好有背包挡着,否则后脑勺着地,就算不磕死,也会磕晕喽,到时候还不得乖乖等着挨宰啊!
那人此时趁机翻身,摆脱了我的控制,跟着跳起,吼叫着再次朝我袭来。
见状我也是心火大盛,学他嗷嗷两嗓子,不知用了什么奇怪的姿势1下从地上弹起,也冲那人怀里撞去。
就在我俩碰面的1瞬间,似乎瞧出对方满头长发,连脸都给盖住了。
1道寒光袭来直奔我咽喉,吓得我大叫1声放弃扑击,凭借过人的腰里,再配合脚力,硬生生下了个大腰。
还记得多年前,我在体育馆做治疗师,亲眼见过许多孩子被送来学体操。他们每天开场功课,就是从劈叉、下腰、练气力开始,多少孩子哭得稀里哗啦,让人不忍直视。
可教练是真狠心,手里的教鞭甩得啪啪直响,看到哪个学生偷懒或不认真,那是真往身上招呼啊!难怪咱们的体操运动员值得尊敬,那完全是用血泪和汗水浇灌出的成果。
所以才说人前卖彩,人后哀,不愿挥汗莫登台。
可他们都是练家子,我1个看客,连试都不敢试1下的主,今天竟然豁出去了,甩开热身的流程,1个大腰外加控腰,硬生生躲过袭击。
而后心里还自满地说,这似乎不怎么难啊!
谁知帅不过3秒,得意刚出门,就感觉腰眼儿咔吧1下,发出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响声,跟着像是串了电,全身的力量1下就散了。
刚好这时候寒光又到,我只能吸气含胸,用最大力气去躲,仍感到胸口1顿。
寒光就这样蹭着我胸口过去了,那瞬间先是1凉,随后黏糊糊,热通通的,1股切肤的疼痛感传来,我就知道是受了伤了。
得亏躲开了要害,要不然刚才的1下子戳到心脏上,我就要和比干论兄弟啦!
我随即侧身倒地,单手1摁地面又翻了起来,手在胸口随便抹了1把,就见掌心满是鲜血。那1瞬间,愤怒冲淡了1切理智,大骂1声娘,马上又朝那人扑了过去。
而这次更加精彩,他手里的武器不断挥舞,我则是用药箱抵挡,倘若见到合适的机会,还会拿来砸他,霎时间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甚至有种斗鸡的架势。
惨叫和怒骂交织,另外还伴随着1缕缕头发4散飘飞,根本分不清是谁的啦!
我俩缠斗了好1会,最终还是把他打急了,猛将我推了出去,自己则藏进白雾中,再不见踪影。
我这人1向主张动口不动手,从小到大都很少跟人打架。可是老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平时不打是不打,1旦真动起手来,本人也是敢豁出性命的主,甚至还可能越打越兴奋。
这不,见到那人逃了,我双眼充血,大叫着到处寻找他的踪迹。心说,就算是什么山精鬼怪,今天老子也非要扥下他两根胡子再说。
正找着呢,眼角余光忽然瞥见1条影子从旁掠过,我立马来了精神,也不吭声,猫腰急追,很快便撵上去,抛出药箱砸那人脚踝,跟着扑了上去,嘴里骂道:“我草你奶奶的爪!今天不弄死你,我的药字倒着写!”
1边嚷嚷,1边挥舞拳头如雨点般照那人头顶猛揍,也不管能打中几下,总之就是抡圆了干就完了。
可是打着打着,听1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诶,是我,是我!妈的,你当老子是个鼓啊,还是拿自己当铁钩船长里的糖豆男孩,打起来没完了!”
说着身子用力1甩,轻而易举将我摔在地上,脑袋顿时嗡了1声,随即冷静下来,马上想到这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啊?
只见1个高大的身影来到面前,我定睛1看,忍不住激动到大叫:“诶呀,和尚,是你!我草,你这家伙去哪儿了,怎么留下我1个人!”说着1把将人抱住,似乎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和尚的行李已经丢了,而且衣服上到处能见到大小不1的口子,似乎曾经历过大战,明显狼狈得要命。
见状,我很想帮他检查1下是否有伤,但随即想到白雾中,还潜伏着1个索命的主呢!于是赶紧提醒和尚,两人背靠背形成最佳防御阵型,紧张地注视着4周。
趁此空档,和尚也瞟了我1眼,可能瞧出我也是遭受过打击的,于是出声调侃道:“呦,军医也动手啦,看样子敌人很惨无人道啊!原来刚才那阵狂吠是你发出来的,难怪我听着耳熟。”
听这话我就来气,马上怒怼道:“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惨兮兮的。怎么,无敌铁金刚这是碰到熔炉啦?”
“去你大爷的!那是有东西专门躲在雾里偷袭老子,根本不敢面对面激斗,否则——嘿嘿,看我不把他们的屎打出来!”
就在我俩斗嘴的间隙,忽然1阵大风吹过,好比在气密的环境下猛地灌进了压缩氧气,反而让我感到剧烈的窒息,忍不住连连咳嗽。
可随即周围浓重的白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又回到了起初56米的可视距离,眼前豁然开朗。
那些让人怀念的树啊,草啊,花草和鸟儿纷纷出现,似乎1叶障目的状态解除了,世界又恢复到原本该有的样子,让所有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大脑正从迷糊中逐渐清醒过来,就听和尚发声喊,1个身穿破衣,乱发拖地的人吼叫着,朝我们扑来。
因为他穿了1件好似旗袍的破烂衣裳,那烂得程度,快赶上渔网了,身体几乎暴露在我们面前,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胸前那两坨肉,随着跑动在上下摇摆。
不会吧,真是个女的?!
忽然我想起1开始听到的歌声,的确是个女人唱的,难道她就是几次3番想杀我的家伙?
问题是我俩无冤无仇,初次见面就整这1出,再瞧她的状态和装束,怕不是个精神病患者吧?该死,那我就算被她弄死,岂不是也白挨嘛!
这会工夫,女人已经来到近前,发现她左手臂弯里似乎抱着个小被子,从包裹的样子看,可能里面还有个婴孩。而右手正握着1把明晃晃,但造型怪异的武器,说是匕首,但刀身弯弯曲曲如蛇1样。
虽然女人看似凶狠,我却毫不慌乱,就因为现在身边站着个和尚,知道他不会袖手旁观。
刚才敢去和对方硬碰硬,1方面是因为独自1人所激发出的潜能;另1方面就是满满的求生欲;再有,因为视线模糊看不清对方是谁,这才敢下手。
现在知道她是个女人,说实话,我有些下不去手,但旁边这位应该可以。
果然听到1声虎吼,和尚抵住了女人。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早把对方握着匕首的手抓住了,而且稍1用力,就疼得女人呜呜怪叫,抱着孩子的左手想要上去帮忙,这1着急,竟把小被子挤到了变形。
那1瞬间我瞧得清楚,立马感觉到窒息。因为被子里裹着的,哪是什么孩子,竟然是1个没有点睛的人形木偶!
有了新蔡县那场经历,我现在对这玩意过敏的很,见到人偶如遇毒蛇,身体下意识朝旁边跳开。
和尚却没有那么多顾虑,此时抓住女人上下打量起来,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呦呵,这大姐够潮的啊!这装束,我以为只会出现在洗头房呢,没想到还有外卖。好家伙,这头发多少年没打理了,这长度,拉屎的时候如果不撩,岂不是手纸都用不着啦!”
他说得口滑,我想笑又觉不合适,正打算出言劝阻,毕竟对方是个女人,即便她精神不正常,也不能如此胡乱卖弄男人的力量,太不绅士了。
谁知话未出口,便听到1个孩童大喊:“巫婆婆快退!再不走,我就扔不知痛啦!”
我闻声回头,只见1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瞪眼嘟嘴,手里抓着个巴掌大小的布娃娃,正冲女人喊话呢!
也不知是怕女孩,还是那布娃娃有什么特别,只听女人发出1声如夜枭般的怪叫后,不知怎的就从和尚手底逃脱,连看都不再看我们1眼,便朝远处的雾气中跑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这1连串的事情来得太急太突然,我都没能缓过劲呢,却被那女孩拽住。
就见她甜甜1笑,小脸上那片粉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美好。
“大哥哥,你和那个带孩子的人是1起的么?”
“带孩子的人?”我幡然醒悟,马上回道,“对、对!我们是1起的,他们现在在哪?”
女孩1指,就见1片错落有致的村屋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就好像是变出来的,如梦似幻。
“就在这2黄淀里,在我的家,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