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妃正睡意浓郁,冷不丁叫人拍了拍胳膊,吓得她一个激灵全醒了!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她就被一团布堵上了嘴,只能发出呜咽的呜呜声。
她又惊又怕,根本没想到自己在这深宫内,居然还在自己的睡床上被人劫持!话是说不出来,想喊人呼救也没辙,对方力气大到出奇,一只手就牢牢将她的两只胳膊固定得死死的,只要她强行动一动,关节处都钻心的疼。
琼妃的眼泪都涌了出来。
丹娘一声不吭,直接将她蒙在被子里痛打了一顿。
琼妃身子娇弱,这些年又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遭受过这些,不过几下就晕了过去。
丹娘狠狠出了口气,把琼妃恢复成原样,又悄悄离去,全程无一人知晓,仿若直入无人之境那般轻快自在。
回到自己屋中,规整衣衫后,她继续搂着女儿睡了个美美的觉。
第二日晚上照旧,继续去琼妃的宫中打人。
连续两个晚上挨揍,让这位宫中贵人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偏偏她一早起来后,宫婢侍卫一切如常,没人察觉到深夜时分宫殿中还多了个人,更无人发觉自家主子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挨打。
偏偏琼妃浑身上下都看不出有伤,就连太医来诊断也说是忧思过重,受惊不小,至于是为什么受惊忧思,谁也说不出来个缘由。
琼妃后怕不已,连忙更换了宫殿居住。
这倒是消停了一晚上,然而当她刚松了
口气的第二晚,打人的作业又开始了。琼妃被捆上手脚堵上嘴,塞进被子里又是一顿殴打,她泪流满面,怕得不行,偏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呜咽声不断求情。
可丹娘呢,懒得听她废话,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打完就走,深藏功与名。
要论杀人和打人,丹娘自信自己是专业的。
连着半个月都是如此,除非琼妃身边有圣上陪着,只要是她独自在宫殿内,丹娘就必定教她做人。
皇帝是很宠爱琼妃,与她情分非同一般,但一直看她神神叨叨的,哪个男人也受不了,何况圣上陪着她时,整个宫殿平静如常,别说有人冒出来打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琼妃争宠的新招数,以此好让皇帝多来临幸陪伴。
六宫内不乏鲜艳明媚的宫妃,年轻又有新鲜,虽说在圣上的心中比不过琼妃,但也很得皇帝的喜欢。琼妃已经是盛宠,更是风光无限,即便中宫都难以压得过她的风头,要什么有什么的妃子居然还玩这样的把戏,真真叫人不齿。
流言一旦传开,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整个皇宫。
皇帝自然也听说了,很难得冲着琼妃大发雷霆,责骂她竟然以此下作的手段争宠,实在全无储君之母该有的端庄贤德。
琼妃大呼冤枉,可谁也不信她。
皇后大喜,据说还去劝架了,也不知是劝架还是看热闹,总之那段时日
后宫实在是很热闹。
待时间平息后,琼妃所得的宠爱也大不如从前。
这话暗中进行的殴打计划持续了半个月就停了,丹娘觉得牺牲自己晚上睡觉的时间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也差不多了,再多就对不起自己。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琼妃继续说这个话题,那下次她还继续打,打到她乖为止。
至于要不要向对方公开自己的身份,丹娘觉得大可不必。
她还想过自己踏实的小日子呢。
可有些人就是不让她消停,半个月下来,沈夫人的身子也好了许多,那一日丹娘去求了端肃太妃后,第三日便有了太医过来府中长驻。
虽不是用惯了的张太医,却也是端肃太妃荐过来的人,人品医术都有保障。
调理了十天,沈夫人的气色就瞧着远胜从前。
哪怕她再想继续装病,那红光满面的模样也没有半点说服力。
丹娘每日都去探望,瞧了也暗暗赞端肃太妃真是个秒人,推荐来的太医果然有两把刷子。
“这药倒是没那么苦了,却吃着叫人显得气色好,也不知是不是妥当……我原先吃着药也不曾这般。”沈夫人郁郁道似有不安。
“太太且放宽心,这可是太妃娘娘荐来的人呢,必然可靠。”丹娘笑着,倏地又微微皱眉,“太太这话与我说说无妨,千万不能叫外人听见了,万一传到宫中,叫太妃娘娘知晓了,岂不是寒了她老人家的心?”
沈夫人立马讪讪
:“我也就是与你说说,心中有点不解罢了。”
丹娘嗐了一声:“咱们又不是学医的,如何能晓得其中门道,但那太医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太太尽管安心吧。”
话说了好一会儿,沈夫人其实很焦心。
关于购置田产一事已经疏忽了好些日子了,如今初秋已过,深秋将至,府里的事情也是忙得停不下来。
抚安王府的府邸有些年头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请工匠班子来修缮,今年又不幸赶上了天灾,这城里有点本事能耐的班子都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是丹娘颇有先见之明,早早就下了定金,请了工匠班子来修缮府内,连带着外院的家塾也一并算在内。
另有裁缝娘子登门裁剪衣裳,一应如常,抚安王府从上到下五六十口都要做一身新。主子们自然多一些,可下头的奴仆最少也是两套,这般花销看在沈夫人眼中就很不是滋味。
谁家高门大户这般厚待下人的,年穿一身新就不错了,这还隔两年做上几套的,多少银子钱都这么花掉了。
再一联想购置田产农庄的事情还未有个定数,她自然心里不痛快。
在吃药这件事上拿捏不了丹娘,她便另辟蹊径:“说起来,你到底年轻不懂事,当家哪里是那般容易的,你这府里如今也有这么大个摊子,花钱哪能这般铺张……”
丹娘笑而不语。
她自然猜到沈夫人要拿这话做戏,半点不意外
。
对方说,她也就听一听,至于往后如何行事,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犯不着为了两句说教就上纲上线的。
是以,沈夫人说得口干舌燥,丹娘听得都快打哈欠了。
不过在沈夫人看来效果不错,最起码儿媳妇没有流露出半点不快,更无半点反驳,始终笑盈盈地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表示赞同。
还没等沈夫人收获胜利果实时,第二日,陈妈妈就瞧见书萱捧着银子去给裁缝娘子结帐,那一清单上一水的好料子。丹娘吩咐过身边的大丫鬟们,不需要防着陈妈妈,她们要看便看。
当陈妈妈看见门房穿的料子都与自己一般无二,顿时引起阵阵不快。
她马不停蹄地将此事告知了沈夫人。
当晚,丹娘来请安时,沈夫人便发作了。
她冷着脸:“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实心眼,上回子与你说的,你竟是一个字没听进去!须知当家不易,怎可这般胡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