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了老邱的事情,朱庭隆还特意让元信跟着老邱回了昌兴县。
毕竟老邱提到谢春有可能会动用武力,朱庭隆相信在元信这种能带领山匪打退官军的人领导下,护卫队对付家丁团应该没问题。
但朱庭隆还是反复告诉元信,要承诺不首先使用武力,以活捉为主。
元信领命后拍着胸脯向朱庭隆保证,绝对不会首先动武,并且会保证双方伤亡最低。
另一边的谢三爷将自己积攒多年的银子都取了出来,一部分用来还债,或者说是一大部分。
剩余的他让谢安带着去了代国公府,找代国公借兵去了。
代国公府上是允许豢养一百亲兵的,但这笔钱必须是国公府自己的进项来支出。
谢春自然知道这点,所以才把剩余的银子拿出来,希望能借来亲兵一用。
代国公在收到银子后犹豫良久,他也是生怕谢春带着他的亲兵去惹事。
但是考虑到谢璇身居大司徒之职,又将客栈都转让给了他,不帮这个忙也不行。
最终在得到了谢春以谢家家丁身份来行事的承诺后才勉强同意借兵。
谢春当然不会蠢到直接带兵杀到昌兴县去对付江南纺织公司,他觉得上策还是要联合邱记布庄打压江南纺织公司。
为此他以谢家长房的身份去钱庄借了十五万两银子,准备全部砸在邱记布庄上。
“邱会长,成败在此一举。”谢春将银票递给老邱。
老邱伸手打算接过银票,却发现谢春死死的抓着银票并没有松手。
“邱会长,我还是要嘱咐你一下,这次的价格要狠,让他们一匹布也卖不出去!”
“哎,我都听您的,只要能把他们憋死,这市场就是咱们的了。”老邱终于将银票拿到了手。
“我已经派人把昌兴县的各个出城的河道都守住了,只要是江南纺织的布一匹也出不了昌兴县。”谢春眯了眯眼睛道。
老邱拿着银票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谢春居然用的是这个办法。
接下来的两天,江南纺织公司的布匹果然都没有再运出过昌兴县。
所有的运布船只在刚出昌兴县的时候就被水匪拦截,有的连人带船被掳走。
昌兴县衙门得到报案后特派遣衙役前往勘察,但水匪们闻言都逃之夭夭。
待衙役们离去后,水匪们又再次出动打劫江南纺织公司的运布船。
江董事长与谢副董事长得知此事后极为震惊,都跑去找朱庭隆商议对策。
“清岳,这事八成是谢春干的。”谢杰根据推测给出了结论。
朱庭隆点头道:“一定是他干的。”
“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样下去布商们都认为江南纺织出事了,慢慢就会流失市场的。”江夫人道。
朱庭隆道:“我们给各大布商写信说江南纺织公司正在升级工艺,预计要一个月时间,届时布的质量会更好。”
谢杰点头道:“这倒是个法子,但是解决不了我们的生产问题,没有收入,公司盘子这么大,我们可耽误不起。”
朱庭隆看了看谢杰道:“谢老爷想不想弄个家主当当?”
谢杰先是一惊随后脸色慢慢恢复道:“清岳,休要开玩笑。”
“我不曾开玩笑。谢春既然已经和我结下了梁子,那我就一定会让他身败名裂,谢家长房势必会和我撕破脸。”朱庭隆手指敲打着桌面道。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让谢家控制在你们二房手里。所以我问你们二房想不想掌管谢家?”
谢杰看了看江夫人又看了看朱庭隆最后点了点头道:“固所愿。”
“那接下来我会全面和谢家二房合作,壮大二房的实力,同时打击长房,但我需要二房的承诺。”朱庭隆严肃道。
谢杰问:“什么承诺?”
“二房要无条件支持我,而且谢家还要远离朝堂回归经商。”朱庭隆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着圈圈道。
谢杰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是否容我回去与家父商量一下?”
“不行,此事只可咱们三人知晓。我相信你已经看到我的能力了,如果你不愿意,那可能倒霉的会是整个谢家。当然你们可以用其他方法对付我,但我给你个你们不敢对付我的理由。”朱庭隆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
谢杰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苍白道:“你居然是……你难道……不不不,不可能。”
江夫人看到那个物件也是一惊,半晌合不拢嘴。
良久,谢杰道:“我也需要你的承诺。首先,二房的人你们不能动;其次,在二房掌管谢家之后,我们可以远离朝堂,但是要保证谢家在商业上的利益。”
朱庭隆笑笑道:“可以。那我们就可以继续讨论接下来的事情了。”
谢杰拱拱手道:“洗耳恭听。”
“谢春给了邱记一大笔银子,这笔钱足够江南纺织支撑一段时间,但我不打算这么干,这笔钱咱们留着后面发展使用。我希望能逼谢春铤而走险。”朱庭隆道。
“铤而走险?”江夫人疑惑道。
“他自然是希望邱记能按照他的设计低价出货占领我们这段时间空出来的市场。我们也可以派人封锁邱记的出货渠道,当然这是演给他看的。”
谢杰眼睛一亮道:“投入了那么一大笔银子连个水花都没看见,谢春一定会狗急跳墙。”
“不一定会狗急跳墙,咱们得让人去引导他,我看老邱这个人自从劳动改造之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伙伴,他就很合适。”朱庭隆眨了眨眼睛笑道。
谢杰拊掌道:“他如果狗急跳墙那我们就守洞待狗。”
朱庭隆竖起大拇指道:“你已经领会到了,谢老爷。”
在一旁的江夫人则皱眉道:“这样会不会彻底得罪谢家长房?”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得罪也不行了。”朱庭隆叹了口气道。
“你就不怕大司徒对付我们吗?”江夫人问。
谢杰道:“以我对伯父的了解,他一定会的。”
“我巴不得他亲自下场呢。”朱庭隆摸了摸下巴道。
待送走二人后,朱大衙内拿出了怀里的两封信,自言自语道:“为了你们,我可豁出去了,你们也要争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