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积木还有木马摇摇椅,梁川脑子里还有许多玩具,这些玩具大多用木头能制造出来,但是要大量生产这些玩具,那不就成了玩具制造商了,与这木匠本职也就渐行渐远了。
古代的手艺人可不会这么做,他们管这叫不务正业旁门左道。
主要这个市场前景不够大,这个时代的孩子教育医疗各个方面的认识还不够系统不够全面,大部分的孩子都是放养式而不是梁川那个时代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式养法。
孩子的玩具就是泥巴,河里鱼虾,掏鸟摸蛋蟋蟀蝈蝈,这也是没有工业玩具之前最美好的回忆了。
要是鲁梁手里的学徒多几个,那么制造一些木刀木剑,光是摆在关帝庙门口卖都能卖出不少。
还有风车竹蜻蜓陀螺波浪鼓手推车之类的小玩具,梁川从兴化到清源,即便是号称百货皆有的丰州也没看到这些玩具的身影,这些东西制造出来,再拿到自己店中来卖,应该销量会不错。
只是这种东西技术含量不高,一但款式设计了来就容易被别人模仿去,那以后市场竞争就激烈了,没办法再垄断独家经营。
生产的成本高,但是利润却不高的话,梁川想了想还是不让鲁梁往这个方向发展了,自产一些留着以后给孩子玩玩就够了。
梁川在鲁梁的店里坐了一会,鲁梁店中的收入一般都是鲁梁自己与苏渭去厘算的,梁川极少插手,现在无论是方天定的铁匠店或是鲁梁的木匠店那些收入在梁川看来都有些微不足道,就当成一项额外的收入而已。
方天定与鲁梁各自也有家庭,哪怕他们暗中操作了一下,梁川也只当不知道,梁川深知,这些人本份而纯良,这种事是不屑为之的。
梁川还想普及一下象棋,这种土生土长的高难度游戏梁川不知道在民族历史上何时诞生,但是这绝对是一项国粹,男女老少一旦会这种棋类规则,都会被它深深地吸引住。
象棋比围棋容易上手,围棋一直是上流人士才会的高级游戏。梁川等不及象棋推广了,这种游戏没有个几十年很难普及成全民游戏,而只有自己会玩的棋,那一点意义都没有。
闲聊之间,梁川提及了一些家具的款式。印象之中中式家黄有许多典型的款式,比如宋式、明式、清式,各个时期的家具特点都比较明显。
这是鲁梁的老本行,梁川说得老脸羞臊,关公面前舞大刀得有点本事,鲁梁倒不以为意,与梁川探讨了起来。
明式的家具讲究线条美,要突出造型线条也要突出木材纹理线条,而且喜欢细腻的雕刻与精巧的装饰。清式的家具则讲究雄伟豪华之感,说白了就是越大越好。
鲁梁就说了一句,世人极崇尚极简,也许这两种风格的家具有各自的特点,但是一定不会被当下的主流所接受。
宋代将极简主义发扬到了极致,可能是道教的影响追求质朴天然不重纹饰,无论是瓷器还是家具,简单的线条,纯净而唯一的色质,绚烂之极归于平淡。
而梁川的审美观点就是高大上,越大越高越华丽就好,反而落了下乘。
五月的最后几天,贼老天好像为了不对不起他这毒月的名号,炙热的阳光开始猛烈地烘烤着大地,海风吹到巷子中来都带着一丝热气。
梁川在巷子口的石敢当神像上插了三炷香,三炷没有点燃的黄香,不一会儿耶律重光便按约定上门来与他接头。
这是梁川与自己的情报队约定好了的碰头暗号,耶律重光就住在巷子口,他与自己的孩子交待了,要是看到那路口的神像前的香没有点着,就赶紧来通知他,接头的地点就在通淮关公庙里。
要是夜里就照旧使用响箭,响箭的声音尖锐,耶律重光与他的小弟睡觉都极轻,一听见动静马上就能汇合。虽然有些原始可是在这个没有电话没有寻呼机的年代,这是快最的手段了。
梁川在庙里踱了半晌,关帝爷几近眯上的眼睛似看非看地盯着梁川,一人一神大眼瞪小眼,梁川跪下来虔诚地拜了拜,嘴里念念地词地说道:“关老爷虽然你不是管生育繁衍的,可是您老毕竟是证得了大道的,务必保佑我一家老小平平安安,无以为报,日后定将你这关公庙升格为帝君庙,享尽世间香火,隆盛更比现在。”
耶律重光姗姗来迟,这个接头方式最大的缺点就是没办法立即汇合。
两人装成不相识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搭聊着。
“东家你找我?”
“嗯,弟兄们安顿好了吗?”
耶律重光心头一暖说道:“差不多了,他们现在城里自己一个房子,但是大部分都跑到丰州来了,他们说丰州清静,不用与街邻交道他们乐得自在,现在个个手头钱又多,就是光吃这些本也能吃上不少年了,他们知道跟着东家以后会带他们赚更多,个个盼着找些情事做呢!”
梁川笑道:“那就好,对了,上次抓到的那几个党项人还有吐蕃人怎么样了,搞定他们了没有?”
耶律重光道:“吐蕃人我们按东家说的往茶里掺了些毒送回了吐蕃,他们一看脸都绿了,马上就投诚了。”
“这事东家窗事发他们不死也没办法混下去了,知道投诚是比较明智的。”
“那天兄弟在说赌金的事让他们听到了,这些人没想到你一个汉人会对我们契丹人这么好,他们就想着要是他们也投了东家你,你是不是会对他们也一样,我拍着胸脯跟他们保证,游说了许久,再加上下毒那一剂猛药,终于让他们动摇了。”
“掺毒的茶叶什么时候送回吐蕃的?”梁川问道。
“前几日,兴许还没到福州。”
梁川眼睛骤缩,道:“你让耶律罕带几个人去把这批茶叶追回来,毒就不掺了,掺点巴豆什么的,让吐蕃人拉一拉就好,他们既然投诚了,咱们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要是真毒死人了他们就丧失利用价值了。”
“我知道。”
“那些党项人呢?”
“全他娘是硬骨头,最近正好他们有人要来接收财货,我看得再按东家你说的,装成他们几个人把他们的上峰给截胡了。”
“照计划行事,有情况及时汇报。”
耶律重光正要退下,又转身说道:“东家最近城里又不太平了,炮药司丢了一些火药,连弩箭司里也丢了许多制式弩箭,这事你知道不?”
梁川摇摇头,听到这个消息他最先联想到的是国企的一些家贼常常偷自己厂里的东西出来卖,赚点外快,外人敢打国企的主意的不多,更何况这是宋朝,偷弩可是要杀头的。
耶律重光又说道:“还有我瞧着最近主母好像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这天气太热了?”
梁川没想到连他都注意到了艺娘的变化,而自己做丈夫的甚至还感觉良好:“你看到了?”
“这贼老天一日比一日热,巷子里一丝风也没有,不像山里面凉爽,身怀六甲的人体热,容易着急上火,你们的夫妻的关系。。”
“这几日我一直盼着处理完手头的事早些带艺娘回凤山生产,清源虽有海风可是禁不住这天气这么热,这样,你将马车备一下,我带艺娘去海边散散心。”
“好勒。”
艺娘确实喜欢海边,她性子喜静,不喜欢清源这种闹哄哄的感觉,但是她知道梁川不属凤山,他就应该在这种天地里遨游,两个人一路从苦难中走来,她更不会无故要求梁川放弃努力的成果来迁就自己,那对三哥太不公平了。
窝在承天巷子里每天听着晨钟暮鼓虽然作休极为规律,可是她没有自己的事情做,众人像呵护宝贝一样不敢让她碰任何事,这对她来说还不如回凤山看孩子们烧炭,吃孩子摘的山果子。
梁川一说要带她去海边,她马上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海风的味儿微咸,在海边却不像城里有一点燥热的气息,带着微微的凉意,看天边云卷云舒,看天涯潮起潮落,心情也大好。
梁川牵着艺娘的手两个人漫步在金色的沙滩上,梁川时不时地回过头去望着艺娘,看着她的笑脸,却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满意地笑着。
“你老看我干嘛?是不是嫌弃我这个黄脸婆了?”
“嫌弃也没办法啊,又没法子退货了。”
“你找打!”
两人在空旷的海滩上肆无忌惮地打闹着。耶律重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手指着天边道:“东家快看,那是什么!”
梁川擎着手极目远眺过去,他的视力比别人的要好,只见天边无数的桅杆挂着巨大的风帆,一艘艘巨大的海船舰队一般浩浩荡荡地朝江口驶了进来,那宝船远远望去硕大无比,头尾相接,不计其数。
“东家是海船,今年的海船要入港了!”
艺娘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船,她也就见过笋江上那些渔船还有小的舢板,这些宝船长度都在百米以后,高也有数丈,就像一座山似的压迫而来,那场景极为震撼。
“终于来了。”
不只是艺娘,梁川看到这景象也是胸中翻起惊涛骇浪,一千年前这舰队的规模怎么看着比二战那些钢铁巨舰还更有视觉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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