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住在一楼, 其余所有的女佣及安保人员都住在别墅后面那栋二层的别院,不过那边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徐思娣就暂且被秦姨安排在了二楼的客房。
虽是客房, 房间却极大,里面的布置有些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星级酒店的布置,简单、低调、奢华,徐思娣踩着软绵的拖鞋, 踩在软绵的地毯上,走到床边,轻轻地坐在床沿,她一坐下去,床沿就不断往下陷,跟棉花一样松软,有种令人眩晕的感觉。
床边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条白色吊带的睡裙, 丝绸的款式,简单无任何花色, 面料光滑细嫩, 如牛奶般丝滑, 睡裙是崭新的, 吊牌才刚被摘掉, 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整个垃圾桶里干干净净的就只有那一个吊牌。
这条睡裙也不知道是原本一直就备在这里的,还是特意给她备的,反正徐思娣进来时就看到它在那里了。
徐思娣犹豫了片刻, 只将睡裙拿着走到了衣柜旁,将睡裙挂到了衣柜里,她觉得那条裙子肯定很贵,还是不要弄坏了好,况且别人家里的东西,最好不要乱动,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在房间参观了一番后,她到里面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又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将内衣内裤及丝袜洗干净又用吹风机吹干了,然后重新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了,贴身的衣服是会所的旗袍,当时跟着江少出来时还来不及换的,没想到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等到全部收拾完后已经快两点了,徐思娣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熬过夜,就连上高中备战高考那会儿学习熬夜的极限也不过是在十二点而已,眼下,两眼明明困得不行,却丝毫无法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认床的缘故,只觉得越睡越热,越睡越晕,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只忽而隐隐听到咔哒一声,门似乎从外被人轻轻推开了,徐思娣心中一紧,只觉得大半夜好似有人进来了似的,她想要挣扎着醒来,可是双腿双脚像是被人给钉在了床上似的,整个人压根动弹不得,然而意识却十足清明。
一道漆黑颀长的身影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来,徐思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睁开眼,却不过才睁开一条眼缝而已,只见那道身影似乎立在床尾的位置,正抱着胸眯着眼打量着她,目光从上到下,从下到头,不放过她身体任何一寸地方,目光赤、裸裸的、丝毫不加任何掩饰。
奇怪的是,徐思娣压根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目光的变化,也能清晰地察觉道自己对对方的深深的惧意。
那种畏惧惶恐,只有一个人给她带来过。
正愣神间,忽而腿一抖。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紧紧握住了她的小腿,冰凉的触感,隔着薄薄的皮肤,冷入骨髓,徐思娣心脏砰砰砰地直跳着,想要挣扎,想要尖叫呐喊,然而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子依然动不了分毫。
直到,那只冰冷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她的小腿,然后紧接着,那只手竟然沿着她的小腿一路往上轻抚着,来到了她的膝盖处,然后,像条危险的毒蛇似的,沿着她的膝盖一路往上轻轻的抚摸着。
那股触感滑腻、黏稠,徐思娣全身绷直了,整个身子隐隐在颤抖了起来,双眼用力的睁开了,瞪圆了,两只眼珠子快要胀鼓了出来,就在那只危险的手顺着她的大腿继续往里滑的时候,眼看着危险就要到了眼前,徐思娣的身子忽然一弹,只猛地喘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醒了过来。
一睁眼,眼前漆黑一片。
她立马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将床尾的灯打开。
整个屋子里空无一人。
原来是梦。
全身湿透了,身子依旧止不住颤抖,徐思娣坐在床头屈着双腿,用力的抱着双腿。
头有些眩晕,有些沉。
她想,可能是床太柔软了的缘故吧,她从小到大睡的都是硬板床,今晚这床睡得她头昏脑涨、身子发软,所以梦魇了,用村子里的老话说,叫鬼压床。
小时候也经历过两回,一次是暑假那年初次搬去宿舍楼的那间小阁楼里,搬进去的第一晚就被鬼压床了,另外一次是那次在山上被人掳了,差点儿被侵犯了,晚上回去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这是第三次。
徐思娣瞬间睡意全无了,精神却十足萎靡,过了良久抬眼往墙上一看,还不到三点。
徐思娣坐在床头坐了会儿,没一会儿,只穿上大衣,穿上拖鞋缓缓摸到门口,将门打开,她有些渴了,想喝口水,秦姨说,二楼客厅就有水跟点心。
将门打开后,外头走廊开着壁灯,光线有些暗,屋子很大,幽深的走廊空无一人,徐思娣刚才做了噩梦,此刻忍不住有些发憷,不过实在太渴了,又睡意全无,犹豫良久,终于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缓缓朝着客厅走去,到了客厅后,远远看到饮水机摆放在客厅一角,因为通了电,饮水机上面一排排点点发着幽蓝的光芒,徐思娣立马五做三步,踮起脚尖一路小心翼翼小跑了过去。
然而凑近后,却因为这个饮水机实在是太高级了,到处都是按钮,她一时打不开,最后蹲在地上研究了好一阵,一顿乱按,终于出水了,徐思娣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口气灌了两杯水,正要继续第三杯水的时候,在寂静的夜里,冷不丁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淡淡道:“晚上少喝点水。”
那道声音是悄然出现的,在光线昏暗的大半夜里,在徐思娣整个情绪彻底放松的那一秒,只觉得隐隐有些瘆人。
徐思娣吓得手一抖,手中的杯子生生跌落,应声而碎,而她被吓得被喉咙里的水一把呛住,只不断拍打着胸口,拼命的咳了起来,水呛进了气管,还隐隐呛进了鼻子里,整个喉腔又辛又辣,眼泪差点儿都要呛出来了。
徐思娣难受得不行,只蹲在角落里缓和了好一阵才隐隐缓和过来,却依然蹲在地上,起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白色拖鞋出现在了眼前,下一秒,一只结实的手掌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拽了起来。
徐思娣浑身软绵无力。
被对方轻轻一拽,她就轻飘飘的起来了。
略一抬眼,只见厉徵霆那张放大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徐思娣抿了抿嘴,心下有些紧张,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一片复杂,过了良久,只拼命平复着紧张的情绪,随即,轻声唤了一声:“厉…厉先生。”
而起身的时候,恰好披在肩头的外套滑落,露出里面的白色旗袍。
她没穿内衣。
徐思娣心中一紧,只立马双手抱住了胸前,急忙弯腰去捡大衣穿上,待穿好后,只立在原地一脸尴尬,压根不敢看对方的眼,不待对方回应,立马急忙转身道:“我…我这就去收拾干净!”
指的是地上的那一片狼藉。
只逃也似的想要逃窜这片尴尬及狼狈之地。
然而她刚一转身,喉咙里就止不住传来一阵抽气声。
脚下一疼。
拖鞋轻薄。
地上一地玻璃碎片。
那一脚踩下去,瞬间地上见了红。
然后疼痛过后,徐思娣只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只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咬牙继续往前走,然而下一秒,一股极大地力道从身后而来,徐思娣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整个身子忽然间就直接凌空了。
徐思娣面露惊恐,一抬眼,不过眨眼功夫,她整个人就到了厉先生的怀里。
徐思娣下意识的想要挣扎着,然而对方好似料想到了,只低低垂眼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语气难得冷凝,似乎带着某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命令式气场,丝毫不允许任何人拒绝。
徐思娣对厉先生本能畏惧,见状,只微微咬着唇,丝毫不敢反抗。
然而整个身子却僵硬无比,两只手微微握拳抵在对方胸口,丝毫不敢与之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然而两人都刚沐浴完不久,全部穿着轻薄的睡衣,徐思娣甚至连内衣都没穿,两人之间紧紧隔着两层薄薄的面料。
对方臂膀粗壮,结实有力,胸膛宽广坚硬,他抱着她,即便她用手抵压着,也丝毫抵挡不住对方分毫,两人紧紧相贴,接触了才知道那一贯西装革履的制服下究竟有着一具多么强壮坚硬的身躯。
厉徵霆直接抱着徐思娣提步上了三楼。
每上一步,徐思娣的心跳就快了几分,砰砰砰,仿佛要从喉咙跳了出来似的。
楼上,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危险又黑暗的深渊。
徐思娣内心恐惧,只缓缓闭上了眼。
直到身下一软,再次睁开眼时,她身处在一间诺大的房间里,这间房间灯光明亮,空旷无垠,整个诺大的房间放眼望去,除了一张诺大的双人床,再无任何摆设。
这是厉先生的房间?